第56章：撮合巧遇

  聽聞衛姨娘被選中，惹得後院裡的人都很羨慕，甚至還有人故意去使壞，就比如林姨娘，她與馮氏是一路人，她找麻煩，很容易看出來她的意圖。

  衛姨娘也有手段，不費吹飛之力就將她們說回，得到紀池吩咐下來的消息之後，便去了馮氏根前請安。

  「大夫人您安。」

  馮氏看見她就頭疼，一夜都沒有睡好，眼下有一點點淡青，看起來甚為疲憊，她語氣略帶譏諷：「借你吉言。」

  衛芸當做沒聽出來，規矩的站在大堂中間，聽候吩咐。

  若是不知道她與紀夢夕有往來，馮氏當真以為她只是恰巧被選中，想來也不可能，眾人眼中的香餑餑，怎麼會落在一個無心者手中：「小翠，把家規與要求給她。」

  小翠領了命，拿起桌上兩本厚厚的書遞到衛芸的手中。

  「母親的生辰就在近日，一天之內你要把內容記熟，明日再過來，我會抽查。」

  這麼多內容，哪怕再聰慧，一周都無法記下，馮氏卻要她一天看完，表明了故意刁難。

  

  「我會照夫人的交代做好。」衛芸早已有了心理準備，馮氏若毫無動作，她才是真的不安，索性這些家規她早就知道，只有馮氏的要求需要下功夫，今夜怕是不能安睡了，再怎麼樣，最氣憤的也不是她。

  五合院內，與外面翻攪的暗潮洶湧不同，格外平靜，夏禾跟著小月修剪花枝，拿刀弄槍夏禾在行，做這些細緻的功夫，她反而不怎麼會，每每需要小月教，卻怎麼教都不會，小月怕她弄出問題，不再要她碰花，夏禾叉腰站在她身邊，覺得憋屈。捧著一本書看的紀夢夕輕笑一聲，惹得夏禾臉都臊起來了。

  「主子，奴婢一直在練武，不會很正常。」

  小月毫不留情的揭穿她：「芳玉姐也學過武，怎麼就會？」

  夏禾跺了跺腳，羞道：「你晚上別叫冷！」

  還沒等小月說什麼，紀夢夕微微一怔，春季有這麼冷嗎？她們又在鬧什麼？

  「主子。」芳玉從外面走進來，手上捧著一個盒子，走到紀夢夕面前。

  紀夢夕收回心神，放下書，撥下盒子上的環扣，打開檀木長盒，一具白玉觀音浮現在眼帘，淺淺一笑：「收好吧，注意紀欣然的動向。」

  「是。」芳玉拿著檀木盒進屋，等出來的時候，紀夢夕繼續看著書，她輕聲道，「聽說衛姨娘已經再接管馮氏手上的事了。」

  「沒被刁難？」

  芳玉輕聲道：「衛姨娘從馮氏的屋裡帶了兩本很厚的書走。」

  紀夢夕微微一笑：「她也有顧忌。」

  夏禾聽了一會兒，想到自己弄出的亂子，小聲道：「馮氏會不會故技重施啊？小姐，奴婢要去守著嗎？」

  「她若真這樣傻，也該請雲遊的道士了。」同樣的計策用多了，不是好事，相府所有人都在望著她腹部的胎兒，馮氏比誰都小心，不會給其他人做文章的機會。

  芳玉認真瞧了眼夏禾，輕輕的說了句：「你倒是不負主子給你改的名字。」

  .....

  衛芸凡是親力親為，待人可親，沒有什麼架子，不過短短几天的時間，府中有大部分人都喜歡她，只是礙於馮氏，不該表現得太明顯。又一日下午，紀夢夕傳來消息，讓她去西樓霽月軒收拾，衛芸疑惑她怎麼說僻靜的地方。回憶起過往，她沒有拒絕，老夫人的大壽要面面俱到，西樓也不可能遺漏，喚上幾個人小廝便去了。

  等差不多收拾好了，將碗中的清水遞給剛擦拭完樓檐的人，後退半步，想看看效果如何，卻無意間撞到一人，她立即挪開腳，還沒看清楚來者，便開口道歉：「對不起，你沒事吧？」

  「沒事。」

  聽見熟悉的聲音，衛芸抬頭看他，神情流露出一絲錯愕，那人竟是紀池，她按捺心中的激動，溫婉的挽起耳邊滑落的髮絲：「相爺。」

  霽月軒中景致盎然，收拾得一塵不染，而四處栽種的花原本花味極淡，此季正逢花期盛然，開了一大片各式各樣的花朵兒，老遠就能聞到清香飄散。有數樣品種，姿態各異，粉似雲霞，晚開的禾雀花透紅，色彩斑斕，各有不同。

  「西樓空曠，景致極佳，與閨樓相隔甚遠，我本打算在這裡舉行宴會，你倒早一步收拾了，有心了。」

  紀池的眼中含有讚嘆，不由暗想母親惠眼拾金。

  衛芸心緒一動，她總算明白紀夢夕為什麼會叫她收拾這裡，恐怕早就料到了這種情況，她欣喜的同時，背頸一陣陣發寒。

  紀夢夕這個人，小看不得。

  「妾身只是覺得，老夫人的大壽需得認真，這便來了這裡，沒想到與相爺心有靈犀。」

  衛芸今日穿了身鵝黃的長裙，秀髮上帶了一根簪子，襯得肌膚越加白皙，紀池注視了片刻，忽地問道：「你是衛氏吧？」

  哪怕被遺忘，衛芸沒有任何不悅，笑容恰到好處：「回相爺，是的。」

  這裡聊得愉快，另一邊則是狂風暴雨。

  「你說什麼？！」馮氏死死的瞪著她，如果眼睛能殺死人，估計早已經死了千次萬次。

  小翠匐在地上，身子瑟瑟發抖：「老爺他....他去了衛姨娘的地方。」

  「賤人！」馮氏氣得將東西一股腦的摔在地上，伴隨著清脆的響聲，瓷杯碎裂開來。她就知道後院那些個賤蹄子會趁機會爬上位，卻沒想到動作那麼快，完全不把她放在眼裡。

  鬧出這麼大的動靜，張嬤嬤瞧了眼外面，怕惹其他人察覺什麼，冒著性命危險給馮氏提議：「夫人，不必懷有怒氣，衛氏負責舉辦宴會，若開不起來的話...老爺必定會厭惡她。」

  馮氏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張嬤嬤走上前去，附耳小聲說了幾句。馮氏嘴角重新浮出一抹冷笑：「就按你說的辦，若再有失誤，自己下去領罰。」

  張嬤嬤聽出來了她的弦外之音，笑容僵了僵，誰知道衛芸那麼好運，居然真將家規背得清清楚楚，連帶附加的要求，都能一字不落。

  「奴才領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