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紀池的質問
2024-05-14 06:18:47
作者: 守北
紀池剛走進就看見這樣一幕,朝夕相處的妻子,病弱的面容沒有一絲血色,仍固執的給他行禮。若他不知道寺內的情況,定然會被她此刻的舉止欺騙。
「夫人,你最好能給我一個解釋。」紀池將手中早就備好的摺子扔給她。
馮氏錯愕之間,沒有來得及沒接住,摺子一下子落在地上,發出一聲輕響。她不可置信的望著紀池,對上他的冷漠,忍住委屈蹲下身將摺子撿起。
她打開細看上面排列規整的秀雅文字,頓時愣住了,摺子上的事情,全然是從雲山寺探尋而來,裡面的內容只是片面,全都是針對她而來,都說她在阻攔下人,不許其他人進去救紀夢夕。
「相爺可信了?」她完全不相信這是雲山寺里的僧人言談,出家人講究不打誑語,不該隱藏紀夢夕威脅他們那段話,就算是說,也不能寥寥幾筆帶過。
紀池在朝廷能走上這一步,就絕對不能小覷,他的性子夠硬,也夠無情,不會因為他人的示弱,就改變什麼想法,最多的是思量一二,尤其是他心知的事情,更不容他人故意引導什麼:「你讓我如何不信?」
馮氏病體在身,素淡的裡衣穿得單薄,窗格子外的風吹進來,還帶著一絲兒冷意,她恰到好處的身子微微一顫,似被冷得,也是心寒的原因,她語帶哽咽:「妾身與相爺十幾年的夫妻,抵不過區區幾名旁人的話?」
紀池吃多了她這一套,一時之間竟也無動於衷,哪怕是他在意的人,仍能以最為理性的姿態面對:「旁人也就罷,夕兒的話算且不算?」
一聽這話,馮氏頓時明了,果然是那個賤蹄子幹的好事。她掩去眼底的怨毒,如同全然不知,神情微怔,隨即又是幾番咳嗽,幾乎要把她的心肺咳出才肯罷休,語帶茫然道:「夕兒一開始就與妾身有誤會,如何得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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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這番激烈的咳嗽,她的臉又重回血色,卻很快的淡了下去,無端讓人心疼這個略帶倔強的貌美之婦。
「誤會?」見她死不悔改,紀池甩袖冷哼一聲,「若真是誤會,夕兒怎麼會以死證明清白,又怎麼會如此絕望,不相信任何人?」
若是按照以往,只要她話中挑不出毛病,紀池就會偏心於她,然而現在卻不同了。也不知道賤蹄子到底給相爺說了什麼,竟然直接將他的心虜偏了過去,完全不成道理,她腦中轉得飛快,試圖找出一個辦法來,說服紀池。
「妾身若真想害夕兒,又怎麼會派人救火,天底下可有這個理?」
這句話太薄弱了,薄弱到不堪一擊,紀池冷冷的看她一眼:「你若不派人救火,現在問罪的就是你。」
馮氏掩去眼中的慌張,辯解道:「妾身實是不知,為何相爺如此相信他人所說。妾身雖然待她沒然兒那般好,可該有的,該做的,沒有忽略半點,妾身自認不曾虧待過夕兒,她如今對妾身生出這樣的誤會,妾身何嘗不難過?」
紀池面色一沉:「或者說,這不是誤會。」
「妾身帶然兒去雲山寺,是為了給母親祈福,並沒有叫過夕兒一同前去,是她自己要跟來,也要為母親祈福,妾身如何未卜先知,提前留下暗手?相爺既然相信是妾身所做,不如直接查清楚是誰放的火,問清楚幕後黑手到底是誰!妾身也想看看,誰這麼大膽,挑撥妾身與夕兒的關係!」
作為枕邊人,馮氏相信紀池探查不會探查一半,所以她半句沒有說紀夢夕的壞話,哪怕是說,也是一個含糊的意思,放任紀池自己猜,至於猜出什麼樣的意思,都不管她的事情。
紀池確實是在探查放火之人的下落,此番過來就是探探馮氏的口風,若有任何不對,他必然能發現什麼。
「你認為我沒抓住放火的人嗎?」一個人隱藏得再深,只要有所動作,定然會被察覺一二,他只要順著這條線查下去,不怕抓不住幕後之人。
馮氏手指緊捏著摺子,差點控制不住再看一次上面的內容,若是這樣,必然會被紀池察覺什麼,她不敢賭,更不知道這句話是真是假,當初派人做的時候,吩咐仔細了不留痕跡,同樣不是用的她的身份聯繫,哪怕是被抓住,放火的人也認不出是她。
「相爺抓住他了?真是太好了!妾身這就去,去問清楚,到底是誰在陷害妾身!」
馮氏一臉著急,還帶有些憤恨,看起來是真的被人利用。
然而她還沒走幾步,虛弱的身體再也跟不上,走近紀池的時候,頭一暈,手撫著額頭,一個身形不穩,眼看這就要摔在地上,紀池念著舊情,伸手扶住了她,馮氏順勢倒在他的懷裡,楚楚可憐的垂下眸子,仍在掙扎著要去問一個清楚。
「你一個婦道人家,衣衫不整的想去問什麼?」紀池的注意力被轉移,或者說他願意被轉移。
馮氏臉色羞愧一紅,隨即就是慘白:「妾身....妾身知錯了。」馮氏拽著他的衣袍,眼底流露出一絲暗芒,「相爺,你最是了解妾身的為人,妾身做不做得出來這種事,相爺還不清楚嗎?」
「這就要問你了。」紀池一點都不為所動,推開了她,「夕兒還在軍帥府,你惹出的簍子,自然要將它補回,你最好早一日接夕兒回來,若在傳出什麼流言蜚語.....話我就放在這裡了,你最好別再玩什麼花樣!」
未盡之語,所代表什麼意思很明顯,若她不適合當這個主母,也該換一個人了。
馮氏聽得心慌,手不自覺的送了開,腦洞一片空白,腦袋又是一陣眩暈。藥她已經備好,本來想吃偏偏這段時間她尚且裝病,身體還處於虛弱期,暫且不能使用,卻可以提前布局。
撐著紀池背對著她離開的空隙,馮氏快速往嘴裡服了一味藥,視線越發的模糊,她嘴角反倒露出微笑,幾乎動作僵硬的恭送著他:「相爺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