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生疑
2024-05-14 06:18:46
作者: 守北
陽光尚好,一大早的,懶懶的的就灑在了丞相府中。
小廝畢恭畢敬的守在院門外,期間進進出出不少人,人人神情嚴肅,進入都是匆匆忙忙,似乎帶著什麼地方的消息。
他覺得不對勁,怕惹上什麼麻煩,索性不再看,認真的守門,不放其餘多餘的人進入。
又過了一段時間,已經沒人再進去,紀池一臉鐵青從書房走出,手上拿著一張雕花摺子,觀其神情遠比之前更加氣憤,雙目仿佛能噴出火一般,卻不止針對一人。
小廝頓時感覺背頸發寒,全然不敢靠近詢問,小心翼翼的躬身行禮,以防怒氣席捲自身。
紀池看都不看他一眼,立即往馮氏的院子走去。
根據所調查出來的消息,與紀夢夕所說大部分相符,唯獨少了她威脅雲山寺的人,個個都被她說了一頓,還大言不慚的讓駱家踏平雲山寺。他怎麼都沒有想到,一向乖巧溫婉的女兒會說出這樣的話,若是被有心人拿來做文章,指不定會連累到相府,畢竟七皇子與瞭然大師,可都在雲山寺,按上什麼罪名都不為過。
可話說回頭,紀夢夕沒有受天大的委屈,做不出來這麼放肆的事,一是威脅,二是上吊,花樣一套一套,也不知是誰教她這樣做。
紀池腳步未停,眺望著遠方暗暗思量,其中的內幕不淺,放火的人至今不知,隱藏得及深,光有蛛絲馬跡,難以查探清楚。雲山寺那些和尚雖然個個清心寡欲,說什麼皆雲煙,難保不會生出其他心思被買通,人這一生,最無法抗拒兩樣東西,一是權利,一是欲望。
經過這件事,他也該放一部分心思在自家,以防再出什麼么蛾子。
他對馮氏的印象大打折扣,連帶紀夢夕也提防了幾分,這不是一個好控制的主,若非之前得了皇后的賞賜,他不會冒這個險。腦海浮現出紀夢夕一心自縊的一幕,紀池別提心內有多複雜,他對這個女兒給了太少的關注,以至於完全不了解,也不知是受了多少的委屈才變成這樣。
若是後者還好,前者的話.....。
紀池眼底閃過一抹精光,邁出的步子更快了。
馮氏的別院內,小翠被派出守在院門,以防誰突然到訪,她遠遠的看見紀池往這個方向走來,心下一慌,立即跑回屋中,小聲提醒道:「夫人,小姐,相爺來了。」
紀欣然立馬停止與馮氏對談,急急忙忙的端起一旁矮桌上尚熱的藥,穩了穩心神,舀起一勺,遞到馮氏的嘴邊,換了一副哀傷的模樣。
為了捧出孝女的形象,紀欣然沒有放過這次機會,基本上都呆在這兒,什麼事都親力親為,意圖讓母親的病早些好。相府其他的人瞧見了,無不夸紀欣然孝順懂事,馮氏也樂意女兒收攬人心,越發的配合。
小翠看她二人的舉動,也明白了她們知曉,欠身行過禮,腳步輕緩的推了出去,然而還沒等她走出屋門,紀池正好迎面走來,她規矩請禮:「相爺。」
就在她開口後不久,內間傳出瓷勺撞碰瓷碗的聲音,雖然不是很響,細微的聲音足夠讓她聽得清楚。屋內的藥味甚濃,紀池心中的冷意更甚,他甚至分不清楚,馮氏的心病到底是真是假。
紀池沒說話,小翠還在等著,不該私自離開,紀池看她一眼,不耐的擺了擺手,示意她退下去。
小翠露出一絲猶豫,最終不敢違背相爺的意思,悄聲退了下去。
帘子後面走出他最為滿意的嫡女,素白的衣裙,承托她越發的弱不禁風,紀欣然低著頭,悄悄的擦了擦眼角:「父親,娘她....。」
沒有以往的關切,紀欣然半響沒有聽見父親的回應,忍不住抬眼望他,一眼望進紀池的眸子,頓時被他淡然無波的面容嚇到,快速的垂下眼帘,看清楚了他手上拿著的摺子,心中浮現出不好的預感,仍硬著頭皮演下去,泫然欲泣的秀麗面容,似乎隨時都要滴落兩滴淚珠,眸中的擔憂甚是濃郁,整個人籠罩在悲傷中,時不時往裡看,欲言又止的模樣讓人不禁想多。
紀池沒半點多餘的情緒,面色只剩陰沉淡漠:「你下去。」
不管他是如何的不悅,還是給馮氏留了幾分顏面,更不想讓愛女知道她母親失格的所作所為,留下一個不可磨滅的污點,直接開口將人趕走,威嚴的語氣不允許絲毫的反駁。
她感覺父親仿佛看透一切,對於她的表演只像在看一個舞台上的戲子,紀欣然被這樣的想法震住,眸中有閃過一抹不知所措的神情:「父親....。」
紀池將她的變化看在眼裡,也不願她生出什麼不一樣的心思,勉強拿出幾分耐心:「我和你母親有事要談,你先離開。」
父親相信紀夢夕的話了!
紀欣然腦海只剩這一個念頭,臉色更白了,不敢再多說什麼,使父親察覺不對的地方。
「然兒告退。」
紀欣然保持著大家閨秀的做派,再怎麼心慌,也顧忌著一層,柔柔的欠身施禮,慢慢地退了出去,離開時往裡面看了一眼,眼中流露出一絲怨恨,隨即按照馮氏的指引,快步去與郎中商量好後續。
若母親有什麼事,她一定讓紀夢夕加倍奉還!
馮氏躺在裡面,並非沒有聽見父女二人的對話,她只是不明白,紀池為什麼那麼相信紀夢夕,除非他已經去寺里查探過了,可即便如此,紀夢夕說的那些話,必定會給他留下不一樣的印象,哪怕最後的源頭還指向她,只要一口咬定是意外,又能探出些什麼?放火的人她早就打點清楚,就算是查,最後也查不到她的身上。
她無聲的譏諷一笑,又在轉瞬間隱去。要完全洗乾淨這個罪名,還需要備好一番說辭,讓紀池轉為相信她。
「妾身給相爺請安。」眼見他走進來,馮氏不顧病體,硬撐著起身,虛弱的給紀池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