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寧為玉碎(二)
2024-05-14 06:15:20
作者: 曉東聽雨
從飛機上下來之後,熟悉的風景恍如隔世,他無心欣賞,現在的心裡,只有三個字——程顏惜。
他無法想像一個那麼樂觀的女孩子被逼到這一步,記憶里,程顏惜愛笑,愛鬧,活潑,開朗,還有點小任性。
他不敢想像自己到底幹了什麼殘忍的事情嗎,才把小女孩傷成這樣。找蕭炎要來了醫院的地址之後,霍庭深急急的攔著車,突然,一輛汽車出現在了他的面前,車上的人對著他鳴了鳴車笛:「上來吧,我知道你去哪兒。」
眼前站著的是蕭以辰:「謝謝你……這個時候還願意開車帶我。」
「我也不想,說實話得到程顏惜自殺的消息,我恨不得帶著人直接上東京砍了你丫的。可是,陌惜告訴我,你又難處,我這人容易冷靜,一想到你前段時間要我查的東西,我立馬明白了你殘忍的原因,只是……」
只是,他殘忍過頭了,斬盡殺絕,連一絲希望都不給人家留著。這就好比那個年代的革命烈士們唄處刑的時候,居然有人用他們的血做饅頭一樣。
本書首發𝔟𝔞𝔫𝔵𝔦𝔞𝔟𝔞.𝔠𝔬𝔪,提供給你無錯章節,無亂序章節的閱讀體驗
程顏惜在昨晚的心境不會比那些烈士要好:「對了,你一會兒小心點兒,江黎那姑娘現在恨不得一刀劈了你,最好躲著他點。」
「沒什麼好躲的,自己惹出來的禍,我願意自己承擔。」霍庭深說罷,緩緩的嘆了口氣,回來便是為了贖罪,如果可能的話,用長長一輩子,如果不可能的話,也用一輩子,不過……這輩子有點短。
他想好了,如果程顏惜醒不過來,他便那那把她自殺用過的水果刀把自己也了結了,好去陪她。
「不忍心傷就不要傷害,現在你這是捅了一刀給雲南白藥,這種事情……說真的,很混蛋。你讓我想起了以前的我,你知道嗎?」蕭以辰平靜的說道,眼神中儘是對往昔的懷念:「是啊,那個時候……你老人家天天想著怎麼置程顏惜於死地,我們還差點就被你這傢伙給拆了。」
「自己感情不牢固不要怪我……是你心思太狹隘,愛一個人就要學會包容,學會給予。如果只知道掠奪和占有,那不是愛,那他媽的是變態。」
霍庭深驚愕的看著蕭以辰:「行啊你,幾個月沒見,變得這麼有哲理?……不過,謝了,你說的對,我知道了……只是,太晚了。」雖然他沒有哭,可是蕭以辰知道,他現在的心裡不比那些在醫院裡痛哭的人好受。
醫院門口,程顏惜淚流成河,她剛好在哈市收集下一個報復霍家計劃所需要的情報。這天正好在醫院裡收集霍墨塵的證據,突然她看到程顏惜臉色慘白的被送進了醫院,那樣子如同一個死人一樣,她被嚇壞了。
她沒有想過,有一天居然會為那個她厭惡至極的姐姐擔驚受怕,可是,現在她的的確確的擔心著她的姐姐,所以她就一直留在醫院,方才,江夢瑤告訴她一切會在霍庭深到來之後明了,她便一直站在醫院門口等著:「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怒罵,質問,控訴,當然還有一記響亮的耳光:「你為了你姐姐打我?」
「怎麼?不行嗎?不管我再怎麼不願意承認,那個人都是我姐姐,那個人一直在包容著我,你現在害得我姐姐命懸一線,我打你一巴掌都不行嗎?」
哭訴,讓人心寒而又欣慰的哭訴,不管怎麼說,這話至少讓霍庭深對她有了些許的好感……「謝謝,你打吧,打死我都行,我不是人,我錯了,我不辯解。」
「你辯解我也不會聽的!跟我上去!」說著,她便粗暴的抓住了霍庭深的衣領,揪著他一路直到她姐姐的病房門外。
程顏惜安安靜靜的睡在那裡,如果不是全身上下都是醫學儀器的話,他真的會這麼想:「霍庭深,你幹的好事,我女兒那麼痴心對你,你居然這麼對他?我真是瞎了眼,才會把閨女交給你。」
程勘言的巴掌分外的狠,抽的他直接見了血:「對不起,伯父,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不過,我也請您體諒一下我的難處。」
「你有什麼難處?」霍庭深看了程楚怡一眼,程楚怡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可還是開口解釋著:「爸……我哥他真的有難處,不得不離開姐姐的難處。」
這個稱呼讓程勘言愣住了:「楚怡,你叫他什麼?」
「哥啊,他是我親哥哥……你也知道的吧?我不是我媽親生的。」對,當時她就是個計策,陳佳慧用來綁住程勘言的計策:「霍庭深也不是霍如鋒的親生兒子,我這麼說吧,霍如鋒養大他就是為了折磨他……這種情況下,你想想,你站在他的角度,敢和我姐姐在一起嗎?」
程勘言聽得一愣一愣的,就是一旁的蕭炎都不敢相信:「蕭炎……當年我哥是靠著當醫托自費的學費,對吧?」
蕭炎聽到這裡,不由得咽了一口唾沫,這是真的,只有他和江夢瑤知道……也正因為當醫托喝壞了胃,他才認識了蕭炎。
「對,怎麼了?」程楚怡緩緩的嘆了口氣:「還不明白嗎?霍家一直都把他當工具,掙錢用的工具,一旦這個工具偏離了他們的軌跡,他們會不顧一切的讓一切回到應有的軌跡。」
說完,程楚怡哭了:「可是……可是為了這些,你就把我姐這樣了嗎?你忘了嗎?你親口告訴我,不許我算計她,可是你自己卻狠狠的算計了她一把,算計的她心如死灰,萬事全休……」
講到這裡,程勘言恨不起來了,可是原諒,沒有那麼容易:「別以為楚怡替你解釋我就會相信……如果我女兒醒不過來,你最好想想你怎麼活著離開哈市。」
霍庭深很乾脆的點了點頭:「不用伯父動手,真有那一天……我自己也不會放過自己。」說完,他便直直的盯著重症監護室里的程顏惜。
她睡得是那麼的安詳,就像是一輩子都不願意起來了一樣。看著看著,霍庭深的眼角開始濕潤了。
這個傻姑娘,寧為玉碎也不願接受這一切啊……真的,是他想的太天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