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讓老皇帝就此消失

  又過了幾日後，老皇帝親自去見四子，見他不僅雙腿依然康健，而且精神極好，並無任何不對，這才放下心來，命令親信：「即刻將神壇守衛全部換成朕的近衛軍，留下紫珺和即可。」

  而後他便一直等，等到雨夜才帶著鳳姜，悄然出城，前往神壇。

  為了確保一路無礙，他身穿金絲護甲，馬車固如金湯，刀箭不入，身邊的侍衛個個都是千里挑一的精銳，沿途更不知布下多少暗衛，哪怕是皇宮，也不會比他這一路的防衛更為森嚴了。

  對鳳姜，他更是看得很緊，不僅讓鳳姜與他共乘一騎，還把鳳姜綁得嚴嚴實實，動彈不得，如果他遇襲，第一個就砍死鳳姜。

  直到站在神壇入口前，老皇帝才讓人解開鳳姜的綁繩，對活絡手腕腳腕的鳳姜道：「如若朕天明前沒能活著出現或者狀況有異，整個胡王府將給朕陪葬，如果只有你活著走出神壇，必定會被大御八塊，鳳姜，你可不要趁機對朕動什麼手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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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鳳姜沒有說什麼，用指甲劃破掌心，將鮮血抹在石門上：「我進去了，你進或不進，隨你。」

  她大步邁進隱約可見迷霧的神壇。

  她現在已經知道惡魔想要什麼了。

  他們想要人的「靈魂」，尤其是人界強者、尊貴者的靈魂，將這些人引入魔界，誘惑這些人一步步地吸入魔氣、出賣靈魂便是他們的目的，所以，鬼危很歡迎她和紫辰帶人界的強者過來，還暗中給她和紫辰一些消隱身形氣息、快速移動的符咒，不然她和紫辰也不會輕易踏進魔界。

  老皇帝就是魔界需要的「人才」。

  老皇帝咽了咽口水，撫了撫身上的玉璽，挺起胸膛，鼓起勇氣走進去。

  鳳姜用了兩張符咒後，就將老皇帝帶到毛姬的面前。

  老皇帝聽到魔藥的交易條件後，十分興奮，迫不及待地道：「朕要返老還童和長生不老，呃，不，朕要朕看起來年輕了十幾歲，龍體康健，至少能活到一百歲以上，可否可行？」

  他當然想要返老還童和長生不老，但是，他真變成這樣了，只怕會被世人當成妖孽，反倒於他不妙，不如退而求其次，先讓自己變得年輕、健康、長壽一些，以後再進一步。

  毛姬過了一會兒才道：「可以，你用什麼來交換？」

  老皇帝細細看過那十個選項後，毫不猶豫地道：「愛情。」

  他都六十好幾了，要愛情做什麼？

  以他的權勢，哪怕就要入土了也能得到天底下最年輕漂亮的女子，而且女子只要溫馴聽話、滿足男人的種種需求便好，愛不愛的，不重要。

  「魔藥說了，」黑暗中響起動人的聲音，「你沒有『愛情』這種東西，無法換取魔藥。」

  幽暗中，鳳姜唇邊泛起笑意，這魔藥，還真是眼毒和公平啊。

  老皇帝則「啊」了一聲，半晌才道：「那朕用『親情』來換。」

  父子相殺，手足相殘，這親情於他也沒有用了，只要他依然擁有權勢，想要多少勝比子孫的臣子沒有？

  又過了一會後，毛姬又轉達魔藥的意思：「魔藥說了，你的親情過於淺薄，價值遠遠比不得你想得到的東西，讓你換別的。」

  老皇帝愣住了，在這一瞬間，他幾乎要龍顏大怒以及斥喝對方「大膽」了，半晌才擠出笑容：「請問，我要用何物才足以換取實現朕的願望？」

  一進到這樣的地方，他就知道對方大概率不是「神」，但是，對方是神是魔都不要緊，只要能實現他的願望就是「神」。

  毛姬道：「魔藥說你只有智力、財富、權力、記憶這四樣東西有價值，請擇一交換。」

  老皇帝徹底愣住了，若是缺了四者其一，他……還能當這個皇帝麼？

  沒有智力，他便是蠢貨，能活得過三日麼？

  沒有財富，他便要過著窮苦的日子，那他還當這個皇帝做什麼？

  沒有權勢，皇帝還是皇帝麼？

  沒有記憶，他不知自己是皇帝，別人也不知他是皇帝，相當於他不是皇帝。

  想了一陣，他才道：「朕擁有一國的財富，可否用一部分財富換取願望？」

  毛姬的聲音很是淡漠：「請看『財富』那一項的說明。」

  老皇帝的臉垮下來，肩膀垮下來，想來想去都找不到可以支付的「珍貴」之物，於是他看向鳳姜，冷冷道：「朕命你用你的珍貴之物，換取朕長壽健康……」

  他的聲音嘎然而止。

  因為，鳳姜不見了。

  他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哪裡都沒有鳳姜的影子。

  他有些慌了，一邊吼著「鳳姜你給朕出來，不然朕誅了你與紫辰」，一邊在四處翻找，草叢中、石頭後、地面下……然而，不管他怎麼找怎麼吼，鳳姜都不見蹤影。

  偏偏此地詭異危險，他孤身一人，也不敢走遠，急得團團直轉。

  很快，他累了，也怕了，癱在地上直喘氣。

  毛姬提醒他：「已經過了一個時辰，你若是無物可以換取願望，請趕緊離開。」

  「等，等等。」老皇帝現在有些六神無主了，他既沒有可以換取願望的「珍貴之物」，也沒有辦法獨自離開這個鬼地方，這可怎麼辦才好？

  他能看到四周有可怕的怪物出沒，他若是走開，只怕會被那些怪物給吃了。

  「大人可送我離開這裡？待我下次再來，必定額外支付報酬。」沒辦法，他只得提出這樣的要求，心裡暗暗發誓，待他離開神壇，一定要殺了鳳姜和紫辰，然後讓鳳小五帶他進來，逼鳳小五犧牲自己，實現他的願望。

  「一手交物，一手交貨。」毛姬道，「你只有支付報酬，我才能送你離開這裡。」

  「朕、朕願意付出財富，換取離開這裡……」沒辦法，老皇帝只得出此下策。

  「成交。」

  老皇帝還沒有反應過來，只覺得一陣恍惚，轉瞬便清醒過來，發現自己身處一片迷霧之中。

  「這裡是神壇？」他喃喃著，在迷霧中摸索，「發生什麼事了？朕為何在神壇里？朕記得朕是與鳳姜一起進入神壇的，鳳姜跑哪裡去了，怎的不見她？」

  他忘了他在魔界遇到的一切。

  神秘未知、什麼都看不到的迷霧讓他心生恐懼，惶然不安，再也沒有了平時的威嚴冷酷，開始變得像一個正常的怕死老頭。

  鳳姜站在他身後不遠的地方，平靜地道：「皇上，出口在這裡。」

  老皇帝心中大喜，循聲走過去，責怪：「你之前跑哪裡去了？走開怎麼也不跟朕說一聲？朕若是出什麼事，你可擔待得起……」

  鳳姜不等老皇帝說完，便一腳將他踹進黑霧漩渦門，讓他永遠迷失在魔界，而她的手裡，握著老皇帝藏在身上的玉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