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 聽你們的

  無論如何，既然他們都已經走到這了，看著白玉的樣子不像是要對他們動手，李靖也暫時將警惕性壓了下來，大王和哪吒的話始終都在李靖的心頭。

  晚上眾人總算是能好好休息，整個客棧死一樣的寂靜，而白玉就在這個時候推開窗戶。

  其實要想離開，白玉多得是辦法，這一路上，就算是有這麼多人盯著自己，白玉想要離開也就是一瞬間的事兒，只是白玉跟著他們的確還有其他的目的。

  去雷鳴山就是其中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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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連大祭司都不確定，到了雷鳴山到底有沒有能救活白芙的辦法，他們都是保著這樣一種信念。

  至少在白玉看來，這種信念就是撐著大祭司一直活下去的希望。

  否則在當年毀了整個寨子之後，大祭司也該跟著白芙死去的。

  「沒睡吧？」哪吒的聲音在身後響起，白玉都不用回頭也知道哪吒站在門口。

  這一路上，白玉的確是誰都不理會，只跟哪吒一個人說話。其實也不是因為哪吒長得好看，而是因為……哪吒是所有人中最真誠的一個。

  「沒睡呢，進來吧。」白玉就坐在窗戶邊上，這樣的月亮在雲溪寨也是看不到的，畢竟常年都是陰雨連綿，一眼看過去都是雲層。

  哪吒覺得就這樣進入一個姑娘的房間不好，而且……這姑娘還不知道活了多少年了。

  白玉又想起他們這群人的談話。

  其實白玉的耳朵很好，就算是在屋子裡，只要白玉想聽，這整個客棧的所有聲音都能盡收入耳，所以白玉根本就不在意他們說了什麼。

  哪吒是猶豫了好久，最終才下定決心推門進來。

  一眼就看到白玉在窗戶邊上坐著，他站在門口有些拘謹，清清嗓子才說，「你晚上沒有出來吃飯，娘讓我來問你餓不餓，後廚還有飯菜，要給你端過來嗎？」

  哪吒的娘，就是一直跟在李靖身邊的女子，看著就不是個溫婉的性子，聽說也是個將軍，和李靖一樣。

  白玉盯著哪吒，像是要從哪吒的眼底看到他是否說謊，但哪吒的眼底一片清明。

  「不吃。」白玉側過臉去，一時之間居然沒能習慣有人對自己這麼好，白玉說，「你見過怪物吃東西嗎？我就不是人，也不會被餓死。」

  「可你看起來像是個人啊。」哪吒這時候才走過來，在白玉對面坐下，盯著白玉的眼睛說，「你看起來……就是個孩子嘛。」

  白玉，「……」

  晚上，秦緣跟妲己也在屋子裡休息，在雲溪寨雖然沒有多久時間，可依舊給人一種很疲憊的感覺。

  在樓下商量完之後，秦緣跟妲己回來都是倒頭就睡，外面的侍衛也不敢靠的太近，生怕大王和貴妃娘娘做些什麼，他們聽到不該聽的。

  可實際上，秦緣自從離開朝歌，這還是第一次睡得這麼熟。

  翌日，天色蒙蒙亮，秦緣就睜開眼。

  他一動，妲己也睜開眼。

  「大王這麼早就醒了？」妲己打了個哈欠，也很快就清醒過來。

  這裡的確是沒有宮中的規矩，在宮中，嬪妃都要比大王還早清醒，只有這樣才能更好的伺候大王，結果到了外面，這些規矩都忘光了。

  秦緣回頭看了妲己一眼，難得壓低了聲音說，「時辰還在，孤只是去看看，你繼續睡。」

  可妲己沒有再躺回去，而是撐著身子起來，一邊揉眼睛一邊說，「我跟大王一起去。」

  其實妲己也累的要命，她本就不是軍營中的人，也沒有經歷過什麼訓練，長時間精神緊繃之後肯定會更累，眼下就是這樣。

  在雲溪寨沒覺得多累，可是出來之後，就像是好幾天沒睡覺的樣子。

  秦緣跟妲己下樓，就瞧見李靖等人像是早就起來了，這幾個人站在門口對著外面的天色指指點點。

  一回頭就看到秦緣正從樓梯上下來，楚越笑著說，「大王醒得早啊，今天也不急著走，大王能多睡會兒的。」

  秦緣說，「不睡了，早點起來早點動身。」他環視一圈周圍，沒瞧見哪吒和殷夫人，「你家妻小呢？」秦緣問李靖。

  聞言，李靖沒好氣兒的說，「在白玉那屋。」

  也不知道為何，哪吒和殷夫人都很喜歡白玉，昨天晚上哪吒去問過不說，今天殷夫人也去了，說是白玉昨天晚上就沒吃飯，今天早晨說什麼也得盯著她吃了早飯。

  李靖嘀嘀咕咕的說，「連她自己都說了，自己不是人不會被餓死，不吃東西也能活著，還管她做什麼？」

  橫豎李靖是看到白玉的第一眼，就覺得這姑娘實在是很危險，所以不想要白玉跟著他們。

  可沒辦法，大王說這人還有用，到了雷鳴山如果真的遇到大祭司，這人在身邊也好交流。

  猶豫片刻才聽秦緣安撫李靖，「你也知道白玉的能力，控制那個死人也就是一瞬間的事兒，若是白玉想要殺我們，或者想走，我們根本沒有招架之力，你又何須擔心呢？」

  李靖扶著桌子坐下，「這是經驗。」

  是他多年征戰的經驗，他習慣性的去看一個人的眼神，從眼底可以分辨這人到底是危險還是怎樣。

  從白玉的眼神中，李靖看到了一潭死水，正因為如此，李靖看不懂這人，才會覺得她更危險。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這世上讀不懂的人多了。」妲己也是難得順著白玉這邊。

  或許因為妲己會巫術，她更能感知身邊危險的人，這小姑娘就在其中。

  妲己見李靖看過來，又說，「李將軍上戰場多了，你面對的對手哪一個不是兇險至極，那種充滿攻略的眼神將軍已經熟悉了，或許是白玉這小姑娘的眼神太過純澈，你才讀不懂呢？」

  畢竟白玉沒離開過雲溪寨。

  就算白玉不死不滅，也在雲溪寨里活了幾十年，卻也半步沒離開過。

  她就被局限在雲溪寨里，能有多惡毒？

  被這麼多人針對，連自己妻子兒子都向著白玉，李靖還能說什麼呢？

  他只好攤開手，「聽你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