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關於段同學的狠話
2024-05-14 04:30:15
作者: Hains
酒店有兩個門。
一個前廳,一個後門。
前廳門通往餐廳包間,後門可以直達高層的套房。
陸仁嘉和蘑菇頭男生回來時就是坐的後門直達電梯。
電梯裡有一些消毒洗手液小皮筋以及衛生紙,陸仁嘉順道拿了一根。
學委讓自己隨時備著這些,需要扎頭髮的時候就會很方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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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把這話記著,雖然有時候出門會忘記帶,比如今天早上,就把學委的小皮筋忘在了醫院的衛生間。
也許得跟寧缺同學說說,讓他走的時候幫自己帶上。
「……」等一下。
似乎忘記早上還跟寧缺同學約著,下午去接他了。
「……」
算了。
陸仁嘉別過眼,面無表情地心虛著——那就還是不要跟寧缺同學說了。
*
電視劇里經常上演各種狗血劇情。
比如我愛你你愛他,結果他又愛他之類的東西,或者經久不衰的車禍失憶追妻火葬場,你們不能在一起,她是你親妹妹啊等狗血淋頭的玩意兒。
當然,還有一種促進男女主角感情進度的得力幫手——下藥。
不管是反派給女主下,給男主下,或是男女互下,大家一起死,總之,這種劇情必不可少。
陸仁嘉回憶著剛才段鸞司的狀態,很明顯,要麼醉了,要麼被下藥了。
當然,他比較傾向於喝醉了,畢竟從蘑菇兄的言語來看,這裡的酒真烈到常人無法駕馭。
醉了的話,也許是保鏢和服務生送他上來休息。
但很快,某個西裝革履的男士就吸引了他的注意。
陸仁嘉雖然有時候聽不出嘲諷或是惡意,但他的神經還沒有大條到分不出變態神經病和正常人。
至少對於少年來說,眼神能夠看出一個人的內在,陸仁嘉見過那種痴迷和貪戀的變態眼神,因為他經常行俠仗義,解救被流氓圍困的可愛妹紙。
他掏出口袋裡的小皮筋,將亂糟糟的頭髮簡單扎了個小揪,脫下身上的雪山外套,露出裡面廉價的白色襯衫,簡單將衣擺扎進黑色的長褲,使得著裝整潔乾脆起來。
桌上精美的下午茶點心形狀也十分討喜,一看就高大上。
端起餐盤,少年慢慢走到那間總統套房門前,輕輕敲了敲門。
開門的果然是保鏢,而客廳一晃眼,並沒有掃到那名微笑的西裝男。
臥室房門緊閉,只一眼,他大概明白了。
所以不需要有任何猶豫。
伸出手死死拽住保鏢的頭髮,狠狠撞擊在烤漆門上,隔音效果真不錯,這麼大的聲音卻並未驚擾到臥室內的人。
陸仁嘉的眼鏡鬆動了一下,他抬手輕輕扶了扶,對暈過去的保鏢輕聲道:「以後當保鏢,記得留寸頭,不然——」
他平淡說著:「就會直接被人揪住小辮子了。」
少年站直身體,一隻手隨意地垂在身側,另一隻手卻依舊攥著保鏢的頭髮。
陸仁嘉面無表情,像是拖死屍一樣,拖著保鏢在地毯上慢慢走著。
走到臥室門前,抓住男人領子,平靜地用他的頭撞擊起木質門。
三聲過後。
裡面傳來不耐煩的吼聲。
陸仁嘉沉默了一下,鬆手,任由男人跌落在地上。
柔軟的地毯不會造成什麼響動。
似乎雖是真的聽話了。
但在下個瞬間,厚重的鏡片反射過一道冰冷的光,罕見的地——透出了下面一隻漆黑深邃的眼瞳。
冷漠,幽暗。
猶如行走於黑夜的法外製裁者。
果決,狠戾,不近人情。
畢竟有時候,人不能太和善。
——於是他猛地踹向了門。
*
段鸞司能夠感覺到一股不受控制的衝動,讓他叫囂著想要發泄什麼。
甚至手有些難以克制地想要用力地抱緊些什麼。
然而少年淡藍的眼瞳充斥著殺意和惡寒。
他此刻仿佛是地獄爬上來的惡鬼,帶著這世間最純粹的恨意死死盯著面前這個解自己扣子的噁心東西。
「我知道你現在想要抱著我,親愛的曼妮娜,」男人笑道:「那就抱著吧。」
「別克制,我喜歡你火熱的模樣。」
那三聲敲門並未讓慕總放在心上。
但隨之而來的破門飛踹,直接讓門板砸在了他的頭上。
一陣天旋地轉。
後腦勺劇烈的疼痛像是在被火焰燒灼一樣,鮮血霎時流下,將柔軟的地毯浸濕。
可這還不算完,門板被少年拿起,如同武器,接二連三地砸在男人臉上。
雖算不上七竅流血,但這口鼻三竅,也夠男人享受一陣子了。
「先生,」耳邊傳來一聲平靜淡漠地話語——「你知道你床上這個人,還有整整一萬元的僱傭費沒有給我嗎。」
「……」
「我下周還想在學校里,讓自己平安健康的活下去。」
「……」
「順便再給女神送點兒小禮物,這些都算在了那一萬塊錢里。」
「……」
「砰——!」伴隨著最後一下聲響。
男人算是徹底昏了過去。
於是門板被少年扔在一邊。
「……」
一切歸於寂靜。
——很好。
段同學這波欠自己一個大人情了,或許他等會兒會因為感激再給自己點獎金之類的。
陸仁嘉拍拍手,面無表情地推推眼鏡——戴著眼鏡打架果然很容易鬆動,得不停地撫一撫。
越過門板和地上不省人事的男人,他走到床邊,正想看看自己同學的情況,卻突然被一直躺著的少年用力拽住領口往下拉!
陸仁嘉微微偏頭,那似乎是忍到極致的吻就這樣附上了他的臉頰!
灼熱滾燙的雙手緊緊拉扯著他的衣領。
陸仁嘉起身,段鸞司隨即跟了上來,他僅剩的自我意識好像已經沒了,此刻就像一隻滿眼只有食物的喪屍,將人緊緊抱住,附身就要吻下來。
見此,陸仁嘉推推眼鏡,一隻手的掌心對著混血少年的臉,五指分開,按在他臉上,攔住這隻已經沒救了的「喪屍」,雙腿淡定地往後退了兩步,按臉那隻手的胳膊伸直,稍微拉開兩人間的距離。
另一隻手則摩擦著自己下巴,微微垂眸,如同一位思考者,認真思索。
看得出來段同學中藥了,並且中的和之前寧缺同學的不一樣。
寧缺同學是那種讓身體發燙變軟,被人為所欲為的藥,而段同學應該是意亂情迷,自己主動纏繞的藥。
「……」
他面無表情地想——沒想到原文作者在下藥這一塊兒,還把攻受分的這麼清楚。
主角攻中的藥就是主動出擊的,而主角受就是被動享受的。
……原文作者還挺細緻。
雖然段同學是受害者,但照目前情況來看,得想辦法先讓段同學安靜下來。
因此陸仁嘉鬆了力道,在混血少年捧住他的臉想要附身親吻的時候,直接一記手刀狠狠從後面打在了他後腦勺!
悶哼一聲。
段鸞司這一刻的神色似乎因著疼痛而清醒了幾分。
但隨之而來如潮睡般洶湧的困意卻使得他只來得及看面前人一眼。
「班長……」
低沉沙啞的聲音,帶著些許驚訝,還有某種壓抑的情慾。
可惜下一秒少年便閉上了眼睛,沒辦法繼續錯愕,雙腿一軟,直接朝前面倒去。
陸仁嘉轉過身,背對著段鸞司,順勢把他背了起來。
少年滿身酒氣。
聞著也有些醉人。
他大步走出這間總統套房,背著人回到剛才蘑菇兄的房間。
屋子裡瀰漫著一股香味,將酒味沖淡了一些。
蘑菇兄泡澡的時候似乎在溫泉池子裡撒了很多香料。
就連客廳也嗅得到,不過並不甜膩,反而有種清香舒適。
陸仁嘉按下服務鈴,隨即一邊的電話響起,少年接通以後,直接道:「一號總統房,麻煩送兩碗醒酒湯上來。」
服務生立刻道:「好的先生,請稍等。」
這時候屋內的蘑菇兄大聲問:「四眼兄你還在啊?剛剛叫你怎麼沒聲兒?」
陸仁嘉平淡地回答:「去外面長廊走了一圈,剛回來。」
「原來是這樣,我本來想問問你感覺下午茶和點心味道如何的。」
「很不錯,」陸仁嘉盯著空空蕩蕩的桌面,真情實意道:「謝謝你,好兄弟。」
「哈哈哈被你謝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
陸仁嘉打段鸞司的一記手刀控制了力道。
讓他處於某種半夢半醒間,因此用力地搖晃幾下,就很容易讓他睜開眼睛。
醒酒湯很快送了上來。
陸仁嘉側目看著躺在沙發上的段鸞司,忽然伸手。
——開始搖。
「……」
半分鐘後。
段鸞司:「給我停下!」
少年聲音沙啞,似乎還有點兒小小的怒意。
陸仁嘉:「……你醒了啊段同學。」
事實上,段鸞司昏迷的程度的確很淺。
他睜開眼,煩躁地盯著附身看向自己的某人,有些咬牙切齒道:「你再繼續搖下去,我都想吐了。」
陸仁嘉:「……」
哦豁,風水輪流轉。
「既然醒了,來把醒酒湯喝了吧。」陸仁嘉推推眼鏡,把桌上的玻璃碗端過來。
段鸞司慢慢坐起身,接過少年遞來的碗,將裡面有些難聞的液體喝完了。
被酒精和藥物壓制的大腦這時候總算舒緩了一些。
雖然身上的某些衝動還存在,但比起剛才,少年已經可以憑藉自己的意志去克制住了。
他揉按了一下太陽穴,問道:「那傢伙呢?」
陸仁嘉:「還躺在房間裡的地毯上面。」
「……」段鸞司看了眼身邊戴著黑框眼鏡的少年,冰藍色的眼瞳划過一絲複雜之色。
「班長練過?」
陸仁嘉誠實點頭,「嗯,還不錯。」
段鸞司:「……」
也許今天把這傢伙帶來真的還不算遭。
少年暫未完全清醒,站起來時還有些跌跌撞撞,必須要人扶著。
少年一隻手攬過陸仁嘉的肩膀,身體輕輕靠著他,頭放在陸仁嘉頸窩處,借力慢慢行走,道:「扶我回車裡。」
「行,不過關於那個人,需要我幫段同學報警嗎?」陸仁嘉語氣平淡問著。
「不用。」
少年聲音低沉,淡藍眼眸微眯,雙瞳透出些許恨意和厭惡,咬緊牙關,一字一句道——「這噁心的東西,我一定,要親自踩碎他身上所有的骨頭,捏碎全部內臟。」
「讓他變成爛泥一樣的玩意兒,和那些臭水溝里蠕動的蛆蟲們整日為伴。」
陸仁嘉:「……」
段同學說起狠話來,真是有種言情文霸總的感覺呢,而且作為主角攻,一定是那種說到做到的類型。
所以——
「段同學,私刑是犯法的,」陸仁嘉掏出手機,認真道:「你好可怕,我能提前報警嗎?」
段鸞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