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八章 拼盡全力

  其他人自然也聽不到什麼聲音，他們能接收到的唯一信息，就是楊龍周圍似乎形成了一個黑洞，將所有的光線都吞噬掉了，連帶著這片天地都黯淡了一些。

  這形成了特殊異象的攻擊，其威力可想而知。秦劍都忍不住為楊龍捏了一把汗，鍾彤更是差點驚叫出聲。而其他人...覺得有形無聲的反饋很怪異，在心中腦補出了楊龍受傷的音效。

  「秦長老，你怎麼了？」一旁的白於斯詫異地看著面沉如水、額頭有細密汗珠的秦劍。「你看起來很擔心秦念？」

  「是啊。」秦劍面不改色，嘆了一口氣。「宗門崛起的希望，很有可能就在他的身上，要是被王長老殺了...可惜王長老根本不會聽人勸。」

  「另外，我在想，王長老的這個手段，是從哪學來的？似乎不是我天劍門的武技？而且，為什麼我感覺它的味道有點熟悉？」

  「要是他擋不下王長老的攻勢，我們也就沒必要培養他了。至於你說的熟悉感...」白於斯不疑有他，思考了一會兒。

  「你說得對，我也有這種隱隱的感覺...是為什麼呢？」

  王若迅速退開，默然靜立，盯著不遠處的「黑洞」。他其實不想當眾用出這樣的手段的，但是...他更不想敗於楊龍之手。

  這一招的威力，他自己再清楚不過。

  

  這樣一來，這小子也該身受重傷，戰力大減了吧？那麼，我也就有機會，將功補過了吧？

  王若正這樣想著，一道灰黑色的身影，從「黑洞」中鑽出，對著出神的王若猛衝而來。

  「哈哈哈，不愧是名震一方的王若長老，這種手段，在下佩服...不過，你也接我一招！」

  聽到這個中氣十足的聲音，王若臉色大變。楊龍這可不像是受了重傷的樣子啊...

  現在想什麼也都晚了。王若雙手握劍，架住了楊龍的雷霆一擊。

  不同於剛才的黑色劍氣，這一次的交手後，劇烈的碰撞聲非常合理地響徹雲霄。

  王若的手在顫抖，以他立足的地方為中心，土石碎裂，灰塵瀰漫，一道道蛛網般的裂縫，向外蔓延。

  「他為什麼速度、力量一下子快了這麼多...難道說，剛才他也沒有使出全力？」王若驚恐地想道。

  更讓他恐懼的是，楊龍沿著斷魂傳遞過來的力量，冰寒徹骨，使得他仿佛置身於九幽中。

  這種死亡的力量，比他剛才用出來的更加精純。在多重因素的干擾下，他的心亂了。

  王若心中的勇氣大減，他沒有展開反擊，而是鬆開了雙手，一個閃爍就脫離了戰場。

  他竟然棄劍逃跑了。

  王若臉色青白交加地看著被灰塵阻擋的戰場，他還沒有放棄。他只是需要一個緩衝期，讓自己的心境穩定下來。

  「王長老，你...」有人向王若傳音，顯然是看出了王若的窘況，問他需不需要幫助。

  「我沒事！」王若低沉的聲音打斷了對方。「這只是一個意外，不用你操心，我自己能處理。」

  他不知道其他幾人已經做出了某個決定。這是他最後的驕傲，他不允許別人插手。否則，大家聯手滅殺了楊龍，他就再也沒有找回場子、洗刷恥辱的機會了。

  不知道是誰在暗中發力，一陣狂風襲來，將戰場上的灰塵吹得乾乾淨淨。沒了它遮擋視線，楊龍的狀態也就出現在了眾人面前。

  隨即，王若在內的許多人瞳孔一縮。

  楊龍身上簡樸的鎧甲並沒有擋住王若的黑色劍氣，但也只是沒有完全擋住。而且...大家不知道楊龍身體被鳳凰精血等多種天材地寶強化過，也就低估了楊龍肉身的強悍程度。

  楊龍的胸口有一條長長的傷口，從鎖骨下方一直延伸到小腹。但傷口看起來嚇人，楊龍表現得卻活蹦亂跳，說明這一「劍」只是傷到了他的表皮，下面的骨頭、內臟仍是完好無損。

  從另一個角度來說，楊龍的傷勢的確很驚人...

  看到自己拼盡全力，也只能在楊龍身上留下一道不痛不癢的傷口——以後連傷疤都不會留下，王若第一次開始懷疑自己有沒有能力戰勝楊龍。

  或許楊龍比起他來經驗略顯不足，但實力差距放在那裡，他造成的這種皮外傷，是不會影響到楊龍的戰鬥力的。

  這一次交手的結果，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楊龍太久沒公開與其他武王交手了，當前實力不為人所知。不少人臉上寫滿了緊張、失落，其實暗地裡已經笑開了花。

  他們心裡已經有了底。楊龍只要自己不作死，一般人很難傷得了他。

  「呵呵，王長老的舉動，真是令我意想不到...」

  楊龍沒有第一時間開始反攻，而是把玩著王若的劍，饒有興趣地打量著對方：

  「王長老，你的劍已經沒了。現在，你該怎麼和我斗呢？」

  沉默是今晚的...哦不，是今早的天劍門。

  王若死死地盯著楊龍，渾身顫抖。他臉部的血液已經要沸騰了，楊龍的話，帶給他前所未有的恥辱感。

  這可是萬眾矚目的祭祖大典啊！他相當於在天劍郡的武者圈子裡丟臉了。

  或許是幾個位高權重的大人物比較放鬆的原因，整個祭祖大典的氣氛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緊張。事實上，姬武然這樣的人還樂得看王若的笑話，巴不得楊龍多折辱幾下。

  王若越失態，他就越高興。

  劍對劍客來說就是生命，有的時候甚至比生命還重要，戰鬥中如此，戰鬥外也是如此。被奪走了自己的劍的劍客，會被所有人瞧不起。

  如果一個人在戰鬥中棄劍逃跑，哪怕他活了下來，也相當於社會性死亡了。

  從這個意義上來說，劍代表了劍客的榮譽感。也許有的劍客不在乎，但在天劍門這種地方...

  「那是我的東西，還給我！」王若雙眼赤紅地低吼道。他必須得把劍拿回來，楊龍每把玩一下，他的心就絞痛一次。

  「我不這麼認為。」楊龍表情遺憾地搖了搖頭。「這是我的戰利品——當然，也有可能是王長老給我的禮物。反正，我是卻之不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