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八章 無影無蹤

  聽到這句意料之中的話，四人的反應並不一致。

  楊龍沒了解過這四個人的名字，也沒興趣找左化苑問，直接按照各自的體型把他們命名為小高、小矮、小胖和小瘦。

  除去從跟著楊龍離開天牢就一直蒙圈到現在的小瘦，其餘三人都是滿不在乎，小胖還抬起頭，發出了一道輕蔑的笑聲。

  楊龍不像是來渾水摸魚救他們的，也不咋可能有人來「劫法場。」一切已經註定，若是死到臨頭了還露怯，這輩子也就太窩囊了。

  小高甚至冷冷地回了一句：「小人得志罷了。你能殺了我，不是因為你有多強，不過是借了別人的勢。若是我現在能恢復實力，你豈是我一合之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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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許如此，但你永遠都恢復不了實力了。」楊龍也不在意——跟一個將死之人吵什麼呢？

  他紙面實力的確比不上人家，至於真實實力...他也不至於傻到把人放了，打一架比個高低。

  你覺得打不過，那就打不過吧。反正我只知道，我馬上就要取下你的項上人頭。

  小高見楊龍不吃激將法這一套，哼了一聲，不說話了。

  小矮和小胖在一旁看戲，絲毫不掩飾自己眼中的嘲諷之意。他們自然是希望看到楊龍這位行刑官敗下陣來，發怒、出醜。

  「真是不知死活...」楊龍冷冷地看著三人。普通人可能會衝動，立即快刀斬亂麻、行刑泄憤，但他不會。

  他除了殺人，還要誅心。

  這次，他的目的之一是驗證心底的一個猜想。嗯...鑑於這四人剛才的表現，就當是給他們免費附送一個臨終時的教訓好了。

  楊龍首先看向了眼神恍惚、萬念俱灰的小瘦。小瘦倒不是其他三人那種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他只是接受不了現實，精神不穩定了。

  楊龍選擇首先對他行刑，第一個目的就是早點送他上路，不再意識混亂地受苦。

  而第二個目的嘛...

  楊龍一劍將小瘦刺了個透心涼。在疼痛的刺激下，小瘦清醒過來，似乎明白了什麼，高喊了一聲「媽媽」就倒了下去。

  其餘三人同時嗤笑一聲。在他們看來，小瘦還是太軟弱了，這種時候居然想到的不是「下輩子又是一條好漢」，而是自己的母親。

  丟人！但他們馬上就笑不出來了。

  楊龍手中的斷魂開始發力，小瘦的屍體中殘存的生命力被抽走。

  楊龍本可以加速這個過程，但他故意以非常緩慢的速度，使得其他人看到了小瘦從正常到失血，再到乾癟，直至最後成為一堆飛灰的所有細節。

  同時，他在暗中釋放了更多的死亡氣息。

  楊龍發出一聲舒爽的嘆息，他的氣息在逐漸增強，但小高三人此時面如土色，已經無心關注這一方面了。

  小瘦屍體的變化可怕嗎？平常來看也許不可怕，但在這個場合就不一樣了。也許是過量死亡氣息的作用，他們想到了更多的東西。

  之前，死亡對他們來說只是一個名詞，而今天，小高他們感同身受的，是生命力的一點點流逝。

  死亡，並不是簡單的從一到零，而是從一到零點九九，零點九八...

  這種感覺...三人在恍惚間，似乎看到了另一個不存在的自己，正在被一點點地埋葬。土壤漫到膝蓋，腰部，然後是胸口，下巴，又超過額頭...

  三人都開始大口喘氣，似乎真的不能呼吸了。

  看到他們的激烈反應，楊龍滿意地笑了笑。這樣的結果，正合他意。

  他想拿小瘦的死，來刺激一臉無所謂的小高三人。只有見證死亡，他們才能恐懼，才能敬畏生命。

  等楊龍把小瘦的大禮吸收完畢，剩下的三個人已經紛紛改變了起初滿不在乎的態度。

  就連最鎮靜的小高，雖然還沒有崩潰，手指也在不住地顫抖，平靜中透著緊張，剛才的傲慢蕩然無存。而且看樣子，若不是有鐐銬的束縛，他很想搓一搓鼻子。

  心境最好的小高都不淡定了，更不必說原本只是強撐、不想丟面子的小矮和小胖。

  小矮臉色蒼白，腿都軟了，癱坐在地上。他抬頭看著天，似乎這蔚藍色的天空馬上就再也看不到了——事實也確實如此。

  就這樣呆坐了好一會兒，他才回過神來，開始絮絮叨叨地一個人講自己的故事。他講得很快，話語中充滿了焦慮，似乎是想在楊龍動手之前，再將自己的人生回憶一遍。

  他說到自己小時候，父母雙亡，流落街頭，一會兒又說到自己偶得奇遇，一朝翻身，一會兒又說到自己貪心不足蛇吞象，馬失前蹄...

  故事十分精彩，但很可惜，這裡只有他自己一個聽眾，其餘人都無心管他。

  而小胖受到的刺激似乎更大，趴在地上打滾撒潑，痛哭流涕，哀求楊龍給他一條生路。

  「求求你，不要殺我...」

  「我真的後悔了，再給我一次機會...」

  楊龍當然不會給他這個機會，他這時走到了小高的背後。

  小高雖然實力受限，敏銳度還是有的，馬上就知道自己死期已到。這一刻，他突然坦然了，將心情調整回來，喃喃自語：「我現在才知道生命有多麼美好...我能體會他們的心情了...」

  「放鬆點...下輩子不要這麼做了。」楊龍低聲說道，一劍刺進了小高的心臟。

  小高倒地不起，也和小瘦一樣，屍體變成了灰燼，被一陣清風拂得無影無蹤。

  看到這一幕，小矮也忍不住流下了眼淚，說話的速度更快了，許多字眼都抖不清，無人知道他在說些什麼。

  「我...山上...鳥...吃...唔！」小矮雙眼一瞪，就此伏誅。

  「等一等，別殺我，我可以給你...」小胖拼命地扭動著，試圖離這幾團血跡遠一點。

  「晚了。」楊龍無情地打斷了他。

  「不！」小胖鬼哭狼嚎著，竟然垂死掙扎，站起身想要試著逃跑，不過下一剎那就被楊龍一腳踹翻在地。

  「殺了我，你也不會有好下場的！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小胖紅著眼睛，大聲叫罵，但這依然改變不了他被楊龍一劍斬首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