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五章 於心不忍

  只有眼前的這根羽毛，依舊絢麗，使得他壓根移不開自己的視線。

  「不對！」楊龍猛地驚醒。九色火雀的羽毛，竟然有類似幻術的效果，他在不知不覺中就陷了進去。

  他的額頭有些脹痛，這種症狀，有點像是中了幻術的後遺症。不過，他捂著額頭，眼中沒有痛苦，反倒是充滿了驚喜之意。

  脹痛過後，他並不是全無收穫，最起碼，他能感覺到，自己的靈魂力量，居然在這次特殊的「鍛鍊」後，增長了一絲...

  「居然有增長靈魂力量的作用？好神異的東西！怪不得那些人要高價求購...」

  

  楊龍大喜過望，九色火雀羽毛的價值，超出了他的預料。雖然神夢天華也有類似的作用，但相比之下，速度還是差了一籌。

  他頓時就沒了將其變現的心思。這樣的好東西，當然是要自己使用嘛。

  楊龍興致勃勃地還想再來一次，然而就在這時，他手中的羽毛「嘶」的一聲，奇異地發出了紅光，開始解體，短短時間內就全部化為了飛灰。

  「居然自燃了？」楊龍有些錯愕。但想想也是，如此強悍的修煉輔助物，是，也只能是一次或有限次性用品。

  楊龍並未為此感到心疼。畢竟，羽毛的原產地就在他的身邊。這樣想著，他又向九色火雀伸出了手：「來來來，再給我一根...」

  「唳！」九色火雀憤怒地叫了一聲。但想到未來楊龍能給自己的好處，它又收斂了心中的火氣，耷拉下來，坐著沒有反抗，一副「我認命了」的姿態。

  「嗯...我這樣做，會不會不太符合可持續開發和利用的原則？」楊龍看了看被自己拔掉了大半羽毛的九色火雀，有些猶豫。

  「雖然我不贊同你的做法，但我還是要說，你杞人憂天了。」修玉沒有理會九色火雀期待、求助的目光，毫不猶豫地回答道。

  「靈獸的自我再生能力，都是很強的。這些失去的羽毛，估計用不了多久，就能全部長回來。」

  「這樣啊...」楊龍得到修玉的科普後，拔毛拔得更是樂此不疲。沒過多久，原本好看的九色火雀，就已經變得光禿禿的，露出了下面粉紅色的身軀。

  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初生的幼鳥呢。

  看到這一幕，楊龍也有些於心不忍了。他從始至終，就沒有考慮過九色火雀的感受。

  「今天也是苦了你了...」

  楊龍像上次一樣，割開自己的手指，給九色火雀餵血。這一次，他心中有愧，因而多賞了幾滴。得到楊龍血液的補充，九色火雀扇了兩下翅膀，看起來似乎精神了一點。

  但好景不長，九色火雀很快又萎靡了下去，懶洋洋地趴在桌子上，一動不動。

  左化苑帶著幾個護衛，在風凌城街頭漫無目的地遊蕩，頗有幾分遊手好閒的紈絝模樣。這是他從未有過的狀態，他心裡很慌，總感覺有什麼不好的事情即將發生。

  「你，過來。」左化苑挑了一會兒獵物，對著站在不遠處的一個女童勾了勾手指。

  女童看起來只是一個普通人家的孩子。她身著一件簡單的白衣，手裡拿著一根還沒吃完的糖葫蘆，呆在原地，眼睛睜得大大的，對一切事物都沒了反應。

  似乎是馬上就要被左化苑嚇得哭出聲來。

  她還沒有開始修煉，感受不到旁邊如狼似虎的護衛們的殺氣，尚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但小孩子獨有的敏銳感覺告訴她，對面這一群人對她不懷好意。

  女童已經被嚇傻了，而女童的父母，雖然還能保持著清醒，但他們同樣什麼都不敢做——他們有一些修煉的底子，就算見識少、不清楚左化苑等人的來歷，也該明白，自己惹上某個貴人了。

  換言之，這是他們惹不起的人，人家想做什麼，他們都得忍著。

  面對左化苑的命令，他們肯定不願意讓女兒冒險，可他們又能說什麼呢？如果只有左化苑他一個人，他們還能試著逃跑，但很可惜，護衛的存在徹底斷絕了這一念頭。

  此時此刻，唯有後悔今日的決定。

  早知道，我們就該老老實實地待在老家附近，而不是想著來風凌城這個大地方，給孩子謀個好前程...

  女童的木然，讓左化苑心生不悅。

  你一個普通人，也敢違抗我的命令了？

  左化苑眉頭一皺。他向來是霸道慣了，只不過之前因此惹到了楊龍，這段時間才收斂了一點。當他安定下來，他又開始變本加厲。

  在以前的左化苑看來，當街欺負一個普通人，尤其是小孩子，是很掉份的事情。然而，現在的他，已經把這個原則拋到了腦後勺。

  雖然他成功地拖左化雨下水，當了自己的擋箭牌，但此後卻沒有任何左化雨受到懲戒的消息傳出，楊龍的陰影，始終籠罩在他頭上，揮之不去。

  左化苑的心中非常不安，他急於找人發泄。當他發現，眼前這個女童長得跟楊龍有幾分相似時，他立馬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要在這個小孩子身上，找回自己曾經的自信。

  秦念不怕我，你一個和他長得有點像的人也不怕我？

  左化苑懶得再說什麼，伸出手一張，女童就在父母的驚呼聲之中，被某種力量托舉著飛到了左化苑的面前。

  左化苑還沒想好怎麼處理她，女童與冷著臉的左化苑對視一眼，頓時就崩潰了，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我錯了，我以後一定做個好孩子！」

  「爺爺，別殺我！」

  女童慌了神，口不擇言地求饒。但說者無意，聽者有心，左化苑聽到「爺爺」這兩個字後，臉色一下子就變了。

  楊龍是個潛在的威脅不錯，但年齡才是他一直以來最大的心病。他的天賦上佳，可離絕佳還有一段距離，到現在依然卡在武王后期，離突破武皇仍是遙遙無期。

  越老邁就越難以突破，他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所以，他很忌諱別人說他老了。

  左化苑本來還沒有設想太多手段，但現在，他心中充滿了暴戾，恨不得馬上就把女童碎屍萬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