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七章 屈指可數

  他也不敢對楊龍坦白，說聲「抱歉我就知道這麼多」——這段時間，他把所有精力都放在了這一件事上。

  當然，這不是說他身上沒有其他秘密，但是能讓楊龍動心的秘密，屈指可數。

  比如，他現在就知道一個足以將安羽國鬧得天翻地覆的驚人秘密。不過...要不要告訴楊龍呢？

  左化雨咬了咬牙，一時半會兒下不了決心。這個秘密不是他的，他自己的秘密已經掏乾淨了，現在只能在其他大人物身上下手。

  按理說，左化雨不是什麼道德模範，不會因出賣其他人感到愧疚。而且，他之前已經想好了，這些大人物就算發現了有人泄密，也找不到他頭上來。為了自己的小命，他不該猶豫。

  但問題就在於，這個秘密，有點...特殊，而且與左化雨高度相關——準確地說，他最在意的，是這件事與他的臉面高度相關。

  然而，左化雨看到了楊龍冷漠，且逐漸不耐煩的表情，這才想起，自己已經沒了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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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心子一緊，無奈地在心中下了一個決定：算了算了，保住小命才是最重要的。至於丟臉——他的臉已經丟得差不多了。

  於是，左化雨使自己儘量平靜下來，講出了一句讓楊龍很意外的話：「秦先生，您知道我的六叔，為什麼會支持我嗎？」

  「你說的是左太吉？」楊龍沒有抱怨左化雨的「偏題」，因為，這種需要鋪墊的話題，通常都是一等一的大事。

  「我猜，他是想在你身上押寶？」

  他起初也想到過這個問題。左太恩喜歡左化雨很正常，左化雨天賦強，而且年輕，老人都喜歡在年輕人身上感受自己當年的活力。可左太吉...確實有些反常。

  一般來說，國公們在這種事上面都表現得很超然，對諸多皇子既不討好，也不得罪。

  反正，自己的實力擺在那裡。無論是誰上台，都得對自己恭敬有加，何必去冒險呢？

  左太吉如此旗幟鮮明地支持左化雨，想來就是寄希望於左化雨能夠成為下一任的皇帝了。這個舉動是很冒險，但同樣，收益也是巨大的。

  他上次親眼目睹，南宮池的祖魂出現後，左太吉依然不死心，還要搏一搏，就感覺這位華國公是一個喜歡冒險的人。

  「這麼說也不完全算錯...」左化雨表情複雜地嘆了一口氣。「那您知道，六叔他為什麼要選我嗎？」

  「因為你天賦好，有潛力？」楊龍想了想說道。「還是說，雪中送炭比錦上添花更讓人感動？」

  「這都不是主要原因。」儘管周圍不會有其他人，左化雨還是湊到楊龍耳邊，低聲說起了自己一直藏在心底的秘密。

  在這個過程中，左化雨表現得非常尷尬。而楊龍的臉色變幻不定，一會兒驚愕，一會兒狂喜，一會兒古怪。到最後，他聽左化雨說完，看左化雨的眼中甚至有那麼一絲絲的同情。

  房間裡的氣氛，也顯得很詭異。

  「行了，我走了。」楊龍很體貼地沒有讓左化雨繼續難堪下去，而是直接在原地消失離開。

  左化雨則是過了一小會兒，才從夢境中迷迷糊糊地醒來。

  「剛才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好像睡著了，還做了一個噩夢？我怎麼有一種直覺，夢裡的經歷，對我來說至關重要？該死...我想不起來夢的內容了！」

  「我似乎丟掉了一件很重要的東西...是什麼呢？」

  楊龍走入了皇宮，守門的士兵早已認得他，沒有阻攔。但回到皇宮的他，沒有去自己的住所，而是大幅度調整了方向。

  在路上，他回味著左化雨跟他說過的話。這個「內幕消息」到現在仍在帶給他一波又一波的震撼。他也說不清，自己作為一個吃瓜群眾，是什麼心情。

  同情？好笑？不可思議？抑或兼有之？

  反正，他之前是沒想過，安羽國皇室內部，居然還有這麼荒唐的事情。

  左化雨的秘密，簡單概括一下，就是尊貴無比的安羽國皇帝、左太恩陛下，被自己的好弟弟華國公左太吉給綠了。而女主角就是左化雨的生母，玉妃龍涵玉。

  這才是左太吉一心支持左化雨的最大原因。

  按楊龍對皇室歷史的了解，當年左太恩能上位，左太吉的支持也是功不可沒。因此，他對左太吉非常信任，誰能想到，左太吉會在這種事上背叛他呢？

  好吃不過餃子，好玩不過...

  據左化雨的說法，這段地下情被兩人藏得很好，他也是在與兩人相處的過程中，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的味道，起了疑心，才順藤摸瓜，發現了這個驚天大秘密。

  左化雨認為，是左太恩平時太忙了，沒有心情和龍涵玉相處，才讓龍涵玉寂寞難耐，最終和時間充裕的左太吉好上了。

  但楊龍認為，最重要的原因還是年齡問題。左太恩與龍涵玉年齡差距近百，這兩人當然不會有什麼共同語言或者「真愛」，左太恩也就把她當一個工具。

  反觀左太吉，他和左化雨的出身差不多，是上一任皇帝老來得子的成果——事實上，他比左化苑還要小上一些。兩相對比之下，龍涵玉的選擇，也是可以勉強理解的。

  能無視左太恩可能的怒火，這兩人除了日久生情，也找不到其他合適的解釋了。

  好吧，要揣摩這兩人的心路歷程有些艱難。不過，楊龍做這件事，並非是為了八卦或者寫史書。

  他同情頭頂大草原的皇帝陛下，但他也沒心情主持公道，更想為自己謀些好處。這個驚人秘密確實很有價值，但要充分利用起來，還是得花上一些工夫。

  他肯定不可能把這種事告訴左太恩領賞——左太恩遭此奇恥大辱，憤怒之餘的第一個反應恐怕就是先把他滅口，防止消息進一步傳播。

  他最好的選擇，反而是拿這件事要挾左太吉和龍涵玉。

  發生了這種醜事，除了會被左太恩瘋狂報復不說，族譜除名是基本操作，死後大概率也進不了祖墳。再強的人，也只有乖乖就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