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七章 背水一戰

  在左凌安這種老妖怪眼中，數代的輩分之差，已經沒有什麼區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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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化雨表現得很乖巧，低著頭，老老實實地聽著老人說話。雖然老人一副行將就木的樣子，但他絲毫不敢輕視——他幾年前見到老人，就已經是這麼氣息奄奄的了。

  老人名為左連錦，是左化雨太爺爺一輩的長者。皇室中人，上了一定年紀後，許多都失去了繼續為國征戰、探索世界的興趣，他們更願意進入隱居狀態，不問世事，儘量延長自己的壽命，在暗中保護著安羽國。

  僅有極個別的還未死心，希望再作突破，仍在外界尋找機緣。

  左化雨是左連錦比較欣賞的一個後輩，這才有與他見面的機會。

  「哎...算了。這是你第一次來求我，我下次見到老祖，無論如何也會幫你們說上兩句好話。但是...效果如何，我就不敢保證了。」左連錦有些疲倦地說道。

  「其實，晚輩這次求見，是來確認您能見到老祖的。」左化雨平息下自己激動的心情，不疾不徐地說道。

  這可是他謀劃了好久的事情，絕不能出一絲差錯。

  「嗯？」左連錦不解其意，疑惑地看著他。

  「晚輩其實是想，再過一段時間，您可以替我給老祖傳一個消息。」左化雨嘴角泛起一絲微笑。「我通過古籍推算出，數千年前，曾有一名武帝強者葬身於我安羽國...」

  「啪！」椅子的兩個扶手頓時被左連錦抓得四分五裂。他的眼睛完全睜開，精光暴射，哪裡還有剛才的垂垂老態？

  左化雨被他強大的氣勢一衝，不由得悶哼一聲。

  「你找到了一個武帝的墓？」

  「暫時沒有，確定具體位置還需要一段時間。但我敢說，它就藏在北方諸郡的某處...」左化雨趕緊說道。

  「而且，此事晚輩可以用性命擔保。」

  左連錦站起身來，在屋子中踱步，他沉寂了很久的雄心，又開始活絡起來。他自認自己在慘烈廝殺中獲勝、贏得機緣的概率不大，才選擇了避世，多活幾年，也為安羽國多盡一份力。

  但要是機緣就在他身邊，那又不一樣了。皇室占據了主場優勢，完全可以試著將其獨吞，他就能從中分一杯羹。

  而且，他第一個提供消息，還能多分上一些。

  想到美好的未來，左太錦滿意地笑了，看左化雨也更覺得順眼：

  「如果你的消息是真的，那你有大功！」

  聽了這話，左化雨總算放下心來。只要將這個情報送到左凌安手裡，左太恩就能東山再起，他也能得到賞賜。

  「可惜了...」他在心中感嘆道。他的實力還是不夠。不然，他也沒必要貢獻出來，這武帝之墓，就是他一個人的了。

  就算要拿出來，他也能與左凌安對話，得個首功。

  「對了，我有一個問題。」他突然想起來另一件事，正好一起解決了。

  「你說吧。」左連錦現在心情愉悅，答應得也很爽快。

  「皇室內...最近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左化雨總覺得，楊龍的到來，導致了某件大事的發生。

  剛才他也想明白了，左化苑其實是在畏懼楊龍！他面對左連錦的姿態，不是也一模一樣嗎？

  這樣的人或者這樣的事，皇室是不可能注意不到的。

  「大事...」左連錦思索了一會兒。「確實有。」

  「據說，是某個皇子，冒犯到了一個老祖都很賞識的年輕人，這讓老祖大為光火，現任皇帝都被連帶著訓了一頓。」

  「據說，當時老祖就在旁邊，見證了整個過程，這才發了火。這個年輕人在老祖心中的地位，恐怕高於其他所有人...你的臉色為什麼這麼難看？」

  「我沒事，您繼續說吧。」左化雨強笑道，他已經聯想到了一些東西。

  「已經沒什麼可說的了。」左連錦搖了搖頭。「除了被罵，被懲罰，還能有什麼結果？」

  「那個年輕人，叫什麼名字？」左化雨此時已經笑得比哭還難看。

  「名字...」左連錦撫著鬍鬚，不甚確定地說道：「這個消息封鎖得很死，具體名字我也不清楚。但我記得，他好像是姓...秦？對，就是秦。」

  「沒想到你對這件事這麼有興趣...完整的名字，有時間我再幫你問一問...」

  「不必了，我也就是好奇而已。」左化雨臉色蒼白，身體搖搖欲墜。「晚輩有些不太舒服，先告退了。」

  左連錦雖然奇怪左化雨的變化，但也沒想太多，點了點頭。

  「怎麼會這樣！」

  左化雨絕望地癱坐在地上，他現在總算明白，左化苑為什麼要那麼努力地討好楊龍了。

  左連錦口裡的秦姓年輕人，應該就是楊龍。

  同時，他也明白，自己中了左化苑的計。

  「那個冒犯到秦念的皇子，應該就是左化苑！」左化雨瘋狂地以手捶地。「該死！該死！該死！」

  「我為什麼要在那個時間出現，說那些蠢話，替他吸引仇恨？」

  他也明白，自己說的那些話，想不激怒楊龍都難。

  「秦念，你為什麼不早說你和老祖的關係啊！」左化雨悔恨不已。楊龍的神秘背景，終於得到了解釋。

  「如果我和秦念交好，只需他為我說幾句好話，我就能破局了...武帝之墓，也就不用拿出來大家共享。」

  「而且，我現在和他的關係差到了極點！萬一他在老祖面前拼命貶低我，我的努力就會大打折扣，甚至...付諸東流！」

  左化雨躺在地上，雙眼無神。他從未覺得過，自己的人生如此灰暗。

  十多個剎那後，他猛地坐起來，雙拳緊握，眼中儘是背水一戰的瘋狂。

  就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不行，我得快點找出武帝之墓的位置...」

  「破——軍！」

  楊龍眼中精光閃過，自身氣勢達到巔峰，並借著這個「勢」，一拳向前打出。積蓄已久的強橫拳勁，在空中打出了音爆之聲，震得附近的東西都是晃了一晃。

  他腳下的土地，已經是寸寸開裂。

  「好...好！終於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