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9章 動了殺心

  上次養心殿中第一次交鋒，楚恆便知道，顧長歌不是尋常女子，是完全能夠媲美男子，某些事情，她甚至能夠做的比男子更好。

  只不過那日楚恆將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了皇帝的身上，倒是不曾仔細的看過顧長歌。今日她就這樣背對著窗戶逆光坐在楚恆的面前，那一股屬於上位者的氣勢，楚恆感受的清清楚楚！

  那一刻，一個念頭在楚恆的腦海之中毫無徵兆的冒了出來——如果不能夠拉攏，那就只能夠殺了！

  顧長歌不知楚恆已經對自己動了殺心，依舊笑著看著楚恆，「今日我請王爺來，其實是有一件事情想要同您商量。」

  「哦？」楚恆的聲音有些玩味，「可是本王怎麼想不出，有什麼事情需要跟顧小姐你商量？」

  這滿室茶香本該令人享受，只不過此時此刻，相對而坐的兩個人，都沒有絲毫多餘的心思放在享受上。

  顧長歌收斂了自己臉上的笑意，認真的看著楚恆，「我知道王爺對我有戒心，同樣的，如果不是因為這件事情極為重要，我也不會想要同你見面，畢竟其實我們是敵人。」

  「顧小姐說了那麼多，在本王看來似乎只透露出一個信息。」楚恆屈起雙指輕輕扣著桌面，「你好像有意與本王聯手。」

  顧長歌抬手將自己的碎髮夾到耳後，不緊不慢的道：「聯手說不上，只是不想背黑鍋而已。」

  

  「此話怎講？」楚恆一副願聞其詳的模樣。

  「王爺現如今，應該下令在搜尋沈沐音的下落吧？」顧長歌端起面前的茶杯抿了一口茶。

  「不錯。」楚恆點了點頭，「怎麼，她不是應該在你哪兒麼？」

  顧長歌苦笑了一聲，「本來，我也是這樣以為的。」

  楚恆微微一挑眉毛，半信半疑的上揚聲調哦了一聲算是接話。

  「只可惜那天回去之後我才知曉，原來我的人深夜用傀儡換出了沈沐音之後，半路上被人劫走了。」顧長歌磨了磨牙，想來也是對那半路截胡之人恨得咬牙切齒，「已經查清楚了，是被楚昭的人劫走了。」

  楚恆默不作聲，只是用打量的目光看著顧長歌，像是在衡量她說的話到底對不對。

  顧長歌看向楚恆，坦蕩蕩的道：「我知道王爺你不相信我，但是這件事情求證起來並不困難，沈沐音如今就在太子府中。」

  「太子府？」楚恆不置可否的笑了一聲，「怎麼可能會在太子府里，不是很危險麼？」

  「瞧，王爺你果然不相信人會被安置在太子府不是麼？」顧長歌聳了聳肩，「您不相信，就想不到；想不到，就自然找不到。」

  顧長歌的話不無道理，但是楚恆如果就這麼相信了，那他也就不是楚恆了。

  「顧小姐，你特意將這個消息告訴我，為的是禍水東引吧？」楚恆冷笑了一聲，毫不留情的將顧長歌的打算拆穿。

  顧長歌沒有絲毫否認的意思，甚至大大方方的點頭承認，「是這樣沒有錯。倘若沈沐音真的在我這兒，我自然願意承受王爺的反擊。可現在人不在我這裡，我總不能夠白白幫楚昭背了這個黑鍋吧？」

  這話惹得楚恆輕聲一笑，「今日發現，顧小姐是個有趣的人。」

  頓了頓，楚恆忽然道：「若本王不答應呢？」

  顧長歌端起自己面前的茶水抿了一口茶，「我說了，今日請王爺來，是有情找您商量的。既然是商量，那麼就算您最後不答應，我也沒有辦法。」

  說著，顧長歌放下手中茶杯，聲音也逐漸冰冷起來，「只不過要提醒您的是，顧長歌隨是一介女流，卻也不是任人拿捏的。王爺想要對付我，我自然迎擊。至於結果，還當真不好說！退一步講，您將我擊敗了，只怕那時候，沈沐音已經成了楚昭的太子妃，一切都太晚了！」

  楚恆面不改色的看著顧長歌，看起來似乎毫無觸動。只是那隻放在膝蓋上的手卻已經緊握成拳，手背上青筋暴起，顯然他是在盡全力壓制自己暴怒的情緒。

  「依顧小姐所說，看來本王今日是不得不答應了。」楚恆低聲說著，聲音之中帶這威脅。

  顧長歌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道：「到底應該如何做，相信王爺您自己有所判斷，不用我多說。」

  「說的也是。」楚恆挑眉笑了笑，「啊對了，就在剛才，本王忽然想到了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願聞其詳。」顧長歌笑著看著楚恆，藏在袖中的匕首已然出鞘半寸。

  「那就是我現在殺了你！」

  話音未落，楚恆的右手五指忽然彎曲成爪，直取顧長歌的門面！

  顧長歌早有準備，身子往後微微一仰，鋒利匕首出鞘，劃破自己的衣袖的同時，刀鋒衝著楚恆的五指而去！

  楚恆沒有想到顧長歌居然能夠跟上他的速度，立刻撤手，衣袖被割掉了一角，險些便是五根手指被全然剁了下來。

  「王爺，對一個弱女子出手，可不是什麼有風度的事情。」匕首在手中轉了一個圈，顧長歌似笑非笑的看著楚恆，「王爺那麼驚訝做什麼？哦是沒有想到我也會武功是麼？」

  顧長歌戲謔的笑著，看著楚恆那吃癟的神情，「王爺您太久沒有回來了，不知道的事情還多著呢。所以我奉勸您一句，凡事三思而後行啊！我顧長歌能夠活到現在，怎麼可能沒有保命的手段？王爺還是不要小看我的好。」

  楚恆咬緊了牙關，霍然起身，「既然如此，那麼本王就接受顧小姐的建議。你贏了。」

  說完，楚恆轉身欲走，卻被顧長歌叫住。

  楚恆頭也不回的道：「顧小姐還有什麼事情？」

  顧長歌端起楚恆的茶杯不緊不慢的的走到楚恆面前，「方才王爺以袖掩面飲茶，想來其實並沒有喝吧？」

  確實如此。

  楚恆不相信顧長歌，自然不願意喝顧長歌煮的茶。

  可是此時此刻，楚恆忽然覺得腦中傳來陣陣眩暈之感，明顯是中毒的徵兆！

  「你……」楚恆扶住自己的腦袋，惡狠狠的看著顧長歌。

  「抱歉啊王爺，防人之心不可無。」顧長歌沖楚恆毫無抱歉意思的笑了笑，「不過這杯茶本來就是解藥，您請。」

  聰明反被聰明誤的楚恆接過茶杯，仰頭將微涼的茶水一飲而盡，隨後他將茶杯重重摔在地上，大步離開的雅間。

  顧長歌看著楚恆離去的背影，收斂了臉上的笑容，面色陰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