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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4章 「歌舞昇平」

2024-05-14 02:58:05 作者: 發芽的兔子

  你來我往的廝殺之間,青鴉厲聲問道。

  「你不需要知道。」對方開口,嗓音是經過偽裝之後的難聽與啥呀,如同一柄鈍刀在石頭上划過,「左右你我二人的主子今日定會相見,你若是好奇,不如等楚恆回來之後,去問問他。」

  「跟她說那麼多做什麼,時間不多,速戰速決!」一道稍顯稚嫩的聲音傳來,只比毛毛高高不到一個頭的少年破門而入,手中的白色拂塵早就已經鮮紅一片,粘稠的鮮血將拂塵的長毛黏在了一起,滴滴答答的滴落在地上。

  沒有多餘的話,他一進門就跟毛毛纏鬥在了一起,還在打鬥之中特意將人往門外引。

  毛毛自然察覺到了他的意圖,明白他不過是想要調虎離山。此地最厲害的便是他們兩個人,若是他們離開了沈沐音的話,只怕等他們回來,沈沐音已經被人給劫走了。

  

  院中亦是殺成一片,濃重的血腥味飄得到處都是,即便是沈沐音此刻在房間之中,鼻尖也有血腥味兒縈繞不去,如同跗骨之蛆,逼迫她面對這個殘酷的現實——那些人,都是為了她而死去的!

  沈沐音知道但凡跟權力有關係的,必然伴隨著血腥與殺戮,只是她做夢都沒有想到,有朝一日,她竟然會成為一場殺戮的導火索!

  縱然心智超過常人,但是沈沐音到底是個少女,這個認知使得她渾身發顫,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夢兒?

  楚恆聽到這個名字,輕輕挑了挑眉。

  不僅僅容貌相仿神態相似,就連名字之中都帶著同一個「夢」字……

  楚恆不禁想要冷笑——為了往自己的心裡捅刀子,楚昭這次可真是下了大功夫。比起上次找來偽裝沈沐音的人,眼前的這個,可以說是敬業多了!

  「皇叔可喜歡?」楚昭端坐主位之上,拿起酒杯輕輕搖晃著,「若是皇叔不滿意的話……」

  「太子殿下這是說的哪裡話?」楚恆立刻沖楚昭搖了搖頭,「太子殿下的賞賜,自然是最好的。」

  說著他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邊,正含情脈脈的看著自己的夢兒,「這宮女的容貌,與本王的母妃一模一樣,看著就讓本王想起了母妃。太子您……有心了。」

  最後三字,楚恆一字一頓的說出口,冰冷的語氣使得夢兒畏懼的往後退了一步。

  楚恆看得清楚,害怕的神情,也與那個女人別無二致!

  頓時,他臉上的神情更深沉了兩分。

  楚昭自然是聽得出楚恆的言外之意,心中頓生一股暢快之感,就連方才在養心殿的不愉快都盡數忘卻了去。

  「來,皇叔,小侄敬你一杯!」楚昭衝著楚恆舉杯致意,「今日準備的美酒,可是父皇珍藏在國庫里多年都捨不得喝的瓊漿玉露。若非是為了招待皇叔您,本太子也捨不得拿出這好東西來!」

  楚恆聞言微微一笑,端起面前酒杯輕嗅一口,頓時滿意的嗯了一聲,「果然是好酒!今日,本王可真是托太子殿下的福,才能夠一品這般好酒啊!殿下,請!」

  說完,楚恆以袖掩面,仰頭飲酒。

  片刻之後他將已然空了的酒杯在楚昭的面前展示了一番,示意自己已經一飲而盡!

  「皇叔好酒量!」楚昭大笑一聲,亦是痛快的仰頭將美酒一飲而盡。酒杯咚的一聲放在了桌上,楚昭道:「上歌舞!」

  話音剛落,司樂侍者忽然敲響編鐘,清脆的聲音響徹飛花殿。身著粉色舞衣的嬌媚舞姬們魚貫而入,行動間弱柳扶風,如同踩在雲端那般,叫人覺得,仿佛只要一陣風來,她們便會乘風而起,化為天上仙子。

  楚恆對這些歌舞從來都沒有什麼興趣,更不要說,這一切都是楚昭的精心安排,他若是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只怕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只不過,眼下他的處境太過被動,這可不是一個好現象。

  垂眸拿起桌上已經空了的酒杯,一直侍候在側的夢兒立刻拿起酒壺為楚恆滿上,一顰一笑,皆是萬種風情。

  楚恆眯起眼睛沖她笑了笑,轉而將視線投向了仿佛如痴如醉欣賞歌舞的楚昭身上,「對了殿下,本王有一事相問。」

  楚昭擺了擺手,道:「眼下正是欣賞歌舞的好時候,有什麼事情容後再議。」

  楚恆卻絲毫不將這話放在心上,勾唇微不可查的冷笑了一聲,「殿下,您不聽聽本王到底是有什麼事情要問麼?」

  楚昭將視線轉向了楚恆,楚恆不緊不慢的道:「是關於……皇上的事情。」

  此言一出,楚昭臉上那本就是佯裝出來的欣賞神情頓時僵硬了一瞬。

  不過片刻之後便重新恢復了平靜。

  楚昭整了整自己本就沒有什麼褶皺的衣衫,看向楚恆。

  四目相對,在場眾人只覺得視線交接之處仿佛有火花四濺,奏樂不知何時停止,舞姬們手足無措的站在原地,不知是去是留。

  楚昭忽然一皺眉,大吼一聲道:「本殿讓你們停下來了麼?繼續奏樂!」

  他的聲音如同驚雷一般在大殿之中炸響,司樂侍者戰戰兢兢的應了一聲是,立刻重新奏響樂曲。舞姬們亦是畏懼不已,在楚昭的注視之下,卻也只好重新揚起水袖,開始翩翩起舞。

  舞樂聲聲,楚昭轉頭看向楚恆,「皇叔剛剛說什麼?」

  楚恆笑了笑,道:「太子殿下,方才本王說,有些關於皇上的事情想問。」

  「哦?」楚昭低頭拿起自酒壺,給自己斟滿一杯美酒,「父皇抱恙在床,不知皇叔有什麼想問的?」

  抱恙在床?說的倒是輕巧,可是誰會相信呢?

  楚恆心中冷笑,面上卻顯露出兩分擔憂來,「皇上乃是一國之君,雖然現在太子殿下您也已經能夠獨當一面,但是皇上到底是皇上。聽說皇上抱恙許久都沒有什麼起色,本王心中擔憂的厲害……」

  「皇叔不必擔憂,本殿下已經遍尋天下名醫前來為父皇醫治。想來不用多久,父皇就能夠徹底康復。」楚昭四兩撥千斤的說著官話。

  若是能好,早就好了。這種冠冕堂皇的話,有又誰會相信?

  左右楚恆是不相信的。

  「殿下,本王身為臣子,又是皇上最後一位兄弟,不知能否讓本王前去探望?」說這話的時候,楚恆的雙眼緊緊盯著楚昭,像是不願錯過他臉上的任何神情。

  「皇叔所言,也是人之常情。本殿本該答應皇叔。」楚昭說著嘆了一口起,拿起了桌上的酒壺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只是……皇叔有所不知,父皇此次病症奇特,便是連太醫院之中的太醫們都見所未見,因此本殿才從民間去找了神醫。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位能夠醫治的。可是那位神醫性格怪異,不許除了本殿之外的人前去探望。」

  說著,楚昭頓了頓,似是想起了什麼極為恐怖的事情一般,臉上露出了些畏懼的神情,「皇叔,相信我,你不會想要見到如今的父皇的。」

  「哦?」楚恆心中不信,卻依舊十分配合的露出了好奇的神情,「怎麼說?」

  楚昭閉上眼睛捏了捏自己的眉心,「皇叔,父皇如今的症狀,實在是慘不忍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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