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2章 茶樓中人

  娑羅看了一眼自己挽著楚素手臂的手，鬆開了手，「說的好像我很想挽著你似的。至於補償麼……」

  頓了頓，娑羅的眼睛忽然一亮，「我聽說你們大楚皇宮裡珍藏有一顆火蓮花，給我那個！」

  楚素看了娑羅閃亮亮的眼睛一眼，冰冷的提醒道：「別獅子大開口啊。」

  娑羅磨了磨牙，「那東西在你們手裡也沒有用處，不如給我，還能夠拿去救人，也不算辜負這等稀世罕見的藥材！」

  「雖然在你的手裡確實能夠發揮作用，但是那是鎮國之寶之一，不能夠輕易動用。」楚素不為所動，「不過宮裡確實還有不少藥材，若是你想要的話，別的那些，任你挑選。」

  說完，楚素不緊不慢的往前走去。

  

  娑羅磨了磨牙，心裡想著來日方長，邁步跟了上去

  街道旁，茶樓二樓雅間那一扇半開的窗戶被輕輕合上。

  如若在往常，作為三教九流的聚集之地，茶樓定然是喧鬧的。只不過眼下戰亂剛剛結束，百廢待興，人們也沒有那個閒心思來茶樓喝茶聊天，因為茶樓之中只有寥寥數位客人，清靜異常。

  茶樓老闆一邊翻著帳本，一邊將算盤撥弄的霹靂啪啦直響。算完最近的帳目之後，一把將帳本合上，深深的嘆了一口氣，滿臉寫著擔憂。

  因為戰亂的緣故，最近都是入不敷出，愁的老闆頭髮都快白了。

  「誒，你上去問問，樓上雅間的二位客人還有沒有什麼需要的。」老闆叫醒了光明正大打瞌睡的夥計。

  夥計睡眼惺忪，回道：「老闆，要去你自己去，反正我不去，我還想多活兩年，昨兒他們差點就……」

  說到昨天的事情，夥計生生打了一個冷戰，連帶著睡意都消了下去。

  昨日掌柜想著不能夠怠慢了最近唯一點了雅間的大金主，派了夥計端了一些點心上去想要獻個殷勤。結果雅間的房門剛剛被他敲響，一柄削鐵如泥的匕首就穿透了房門，擦著他的脖子飛過，狠狠的釘進了他身後的柱子之中。幾乎整個刀刃都完全沒入柱身之中，可見裡面的人到底有多大的腕力。

  夥計長這麼大還從來都沒有遇到過這種事情，渾身上下顫抖不已，雙手更是抖若篩糠，連托盤都端不住掉在了地上，精緻的小點心滾落一地。他目光驚恐的盯著門上的破洞，僅存的理智告訴他此時此刻應該快點逃跑，但是雙腿卻像是脫離了身體的控制一般，一動都不能動。

  直到雅間之中傳出了冰冷不耐的聲音：「還不快滾？！」

  這聲怒斥讓夥計瞬間回神，連地上的托盤和點心都來不及收拾，連滾帶爬的跑下了樓。

  等到了大堂之中，夥計靠著櫃檯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此時他才感受到脖子上傳來的細微疼痛。抬手一摸，觸手竟然摸到了一片溫熱。一看自己的手，夥計險些雙腿一軟坐倒在地。

  原來那柄匕首已經割開了他脖子的皮膚，只是剛剛他太過恐懼，所以並沒有發現而已。

  想到自己與死神擦肩而過，今日打死夥計他都不想再上去了。

  掌柜也知道昨天發生的事情，掂量掂量自己的性命，最後嘆了一口氣，還是放棄了想要上樓的想法。

  此時此刻，二樓雅間之中，兩個男子相對而坐。

  其中一人穿著黑色勁裝，手中握著一柄長劍，渾身上下都散發著刀鋒一般的凌厲與凜冽，一看就叫人心生恐懼，不敢接近。

  而另一人看起來則平易近人的多，他的臉上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目光溫和，仿佛以一顆包容之心對待世間萬物。只不過往深了看就會發現，笑意掩蓋之下，他的眼底深處，便是一片冰冷。

  「楚素的臉色看起來還是很蒼白，想來曼陀羅的毒給了他不少折磨。」身著勁裝的男子將剛剛自己看到的告訴對面的人，「穀雨，動手的時機已經來了。」

  被稱為穀雨的溫和男子抿了一口茶，卻是搖了搖頭，「驚蟄，你忽略了他身邊的那個女人。」

  聽到穀雨說起跟在楚素身邊的娑羅，驚蟄冰冷的臉上顯現出幾分不屑，「毒女再厲害，也不過是一個人，分身乏術，構不成威脅。」

  「誒，你還是太著急了。」穀雨搖晃著茶杯，看著杯中茶葉隨著自己的動作在茶水中浮浮沉沉，「楚素這些天來一直都窩在軍營里閉門不出，就連對琉球王都的控制都是通過許將軍來做的，你覺得為什麼他會忽然上街來？」

  驚蟄因為穀雨的話微微一皺眉，「為什麼？」

  穀雨也不擺什麼架子，解釋道：「自然是因為他就是來暴露自己的。」

  「什麼意思？」驚蟄的手驟然握緊了劍鞘。穀雨說的每個字他都懂，但是連在一起之後，仿佛就不是很懂這其中的意思了。

  穀雨笑了笑，十分耐心的解釋道：「就是說，楚素已經知道了有人想要暗中對他動手的事情，所以為了讓這件事情早點發生，他故意蒼白著一張臉就出現了。想必大部分人都會覺得這是一個好機會吧，你看，楚素身邊明面上只有一個毒女保護，暗衛也沒有幾個。而在王都之中動手，甚至不用擔心被軍隊圍攻的。你說，這是不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驚蟄聽完穀雨的解釋，沉默著沒有說話。穀雨一向是他們之中心思最縝密的那一個，推斷之事也少有出錯，若當真如同穀雨所言，如果他們出手了，那才是真正進入了楚素的圈套之中。

  「那依你之見，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驚蟄看向穀雨，低聲問道。

  「怎麼辦？」穀雨輕輕的複述了一遍驚蟄的話，忽然低笑出聲，「自然是想個辦法讓別人先動手。借他們的手來除掉楚素，等到楚素死了，再將誰是兇手告知天下人。如此一來，王爺想要對付太子，就有了名正言順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