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血鴿

  楚素一去宮中數十天，本來是煥司跟著他去的，無奈宮中事多，楚皇就乾脆將他安排到宮中住下，楚素也就把煥司遣回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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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天煥司正在房中凝神靜氣地打坐練氣息，一名守衛匆匆敲開了門，有些著急道：「煥大人，我們在側院發現了一隻疑似傳信的鴿子。」

  煥司不由得皺了眉頭：「可知它的來頭？」

  守衛認真回憶著回話：「不知。不過這鴿子生得奇怪，眼睛是通紅的，看起來也機靈得很。」

  顯然這和寧王府無關，還是謹慎些才好，煥司沒多想：「那就處理了罷。」

  「是。」守衛退了下去。

  煥司接著練自己的功力，奇怪一直再靜不下心來，似乎意識中總有什麼事放不下，思維就這樣混亂了好一會兒，煥司無法集中精神，乾脆躺下休息。

  突然一樣想法擊中了他，立刻從床上坐起，有些懊惱的撓了撓頭髮，衝出門去。

  側院中，早已不見了那個守衛和他口中的鴿子，煥司已經有些急了，隨手抓過一個小廝問清了那守衛的去向，又急忙朝著後山趕去。

  那鴿子雙眼通紅還機靈，這說的不就是鬼蜮門的血鴿麼？往日也就罷了，如今血鴿會來寧王府，怕是顧長歌有難了。

  江湖上除了血鴿，再無其他紅眼的鴿子品種，普通守衛哪知道鬼蜮門這樣的門派？血鴿自然不必說。

  煥司懊悔地趕到後山，那守衛已將血鴿殺死埋下了。

  一聲「住手」將那守衛嚇得不輕，顫巍巍地跪下承認錯誤，煥司沒空搭理他，俯在地上開始用手挖開那個坑，不一會兒，血鴿的屍體就露出來了，果不其然，煥司眼尖，一眼就看出來這就是血鴿！

  又在土裡摸了半天，才找到那張求助的字條，煥司一看就黑了臉色，連手也顧不得擦，握緊字條就往宮中趕。

  直到他走遠了，那守衛才敢從地上爬起來，驚嚇之餘抹去了額頭上滲出的汗水。

  煥司趕到宮中時，已經齊刷刷站了一排影衛在楚素麵前，經他們的解釋，楚素已經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正緊蹙著眉頭在考慮事情。

  煥司心知不妙，單膝跪地，雙手抱拳，態度誠懇地認錯：「是煥司辦事不力，耽誤了王爺大事，還請王爺責罰。」

  楚素正焦急著，看煥司來了倒放鬆不少，大手一揮，道：「無礙，救人要緊，你先起來同我商量對策。」

  他雖身為一介王爺，也算得上位高權重，可畢竟高牡荷與秦思棉間的矛盾是顧府家事，他一個外人，又怎會方便插手去管？

  究竟該用什麼樣的方式去把人救出來才合適？

  楚素在桌前沉思，周遭的奴婢小廝都被遣走了，其他人都不敢再出聲，整個房間中安靜得可怕。

  楚素兀的拍了一下桌子：「煥司，不如你潛入顧府把人給偷出來？」

  「啊？」煥司驚訝得張大了嘴，仿佛下巴都快要被驚得掉下來，可看著自家王爺一臉嚴肅的神情，又不敢再有過多言語。

  楚素轉而又開始自言自語：「不妥不妥。」

  和顧長歌掛鉤的事兒似乎是有魔力，竟讓他也一時慌了手腳，半晌想不出合適的對策。

  「這樣。」楚素一拍手，經過剛才那一吩咐，才終於想到了主意：「一個影衛去顧府探查一下秦夫人的狀況，回來報告後尋個好法子，我晚上親自去救人。」

  「是。」有了木川旗的吩咐，幾個影衛已經暫由楚素差遣，聽了命令也迅速散開去做自己的事。

  煥司見無人了，想勸說一下自家王爺，畢竟這可是和顧府掛鉤的事兒，若是一個不慎，他親自去了事發之時該如何？他好好的王爺名聲還要不要？

  二人從小一道長大，雖說是主僕關係，感情卻更似親人，煥司又怎會讓楚素去涉險？

  他剛開口，卻被楚素制住了。

  煥司看了他半天，最後還是妥協了。他也知道楚素固執得很，要是自己要做的事便會拼盡全力去做，與其費盡心思讓楚素改變想法，還不如忠心護主來的好。

  影衛的效率很高，不消片刻便將顧府的情況摸得一清二楚，回宮復命了。

  秦思棉被拘在幽蘭軒的水洗房中，經高牡荷的多番折磨，人已經氣息奄奄了，要救人怕是會更加困難。

  其他兩個丫頭被軟禁在青梨園中，估計是幫不上什麼忙了。

  高牡荷倒是虔誠，每隔兩個個時辰就會去偏殿敬香，不管白日黑夜，每次會去半刻鐘，偏殿離水洗房較遠，若是只有幾個看守的話，去救人倒也不至於輕而易舉被人發現。

  難就難在秦思棉已經身子骨差，現下徘徊在死亡的邊緣，要半刻鐘將她救回，時間怕是有點倉促。

  還未到黃昏，楚素連膳食也來不及吃就仔細周全著晚上的救人計劃，顧長歌還在江南有要事，本來就心心念念的牽掛著顧府，他更是絕不容許此事出一點差錯！

  楚素特意等了深夜才開始行動，深夜裡各人都倦怠，警惕性會小很多。

  一行人麻利地換上夜行衣，等時辰差不多就到了顧府附近可以藏身的地方待命。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著，緊張的氣氛由楚素身上發出在不停蔓延，空氣仿佛都要凝固起來了。

  楚素細細算著時辰，一聲令下，影衛就開始了行動。

  一群人攀上屋頂時，正碰上丫鬟扶著半夢半醒之間的高氏去偏殿，等她們走後，幾個影衛就悄悄摸下地，手腳麻利地放倒了水洗房前的守衛。

  楚素計劃讓煥司去盯緊了高氏，自己隻身進水洗房救人。

  有了楚素周密的計劃，一路倒也順利，進了水洗房之後，秦思棉俯在地上，已經縮成了一團，楚素本想背著她迅速離開，手剛觸上她的手臂，卻被滾燙的體溫灼得縮了縮手。

  秦思棉的意識已經模糊了，只知道小聲念叨著：「歌兒……快走……」

  楚素愕然，秦思棉這便是母性了，哪怕自己身處險境，仍然不忘記要護女兒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