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青梨園的不平靜

  青梨園氣悄無聲息鑽進了初秋的氣息，沒有了炎夏的浮躁，帶著一點夏末的尾巴。以低迷的姿態，在微風中浮潛在園中。

  琳琅給秦思棉搬了個搖椅，軟軟的安了一個軟墊，飛夢跟在秦思棉身邊晃著出了房門。

  「夫人，今兒天氣爽朗，天不像往日那麼燥熱。還有些日頭，咱們依著風，到院裡去歇歇。」

  秦思棉點著頭，自從長歌走後。這兩個小丫頭整日都在換著法討自己歡心，生怕她不高興。

  

  「你們倆啊，整日裡笑嘻嘻的，乖巧懂事，比長歌省心多了。」

  秦思棉雖近四十，姿態仍存，面目清秀可人。說起話來溫柔體貼，讓飛夢直不好意思。

  「夫人這是哪的話，又在取笑我們了。小姐她在飛夢眼裡可厲害了，我們哪比得上小姐。」

  顧長歌生性好強，做事乾脆利落。處事方法羨煞飛夢，在她心裡的地位比誰都高。一點也不高高在上，對自己的人哪裡都好。

  琳琅拍著墊子，也趕著搭話：「是啊，小姐對我和飛夢勝似姐妹，咱們照顧夫人理所應當。」

  在她們心裡，顧長歌是處事有方的大姐姐，秦思棉也溫和，把她當母親看待也不為過。

  秦思棉走到搖椅邊，撫著琳琅和飛夢的肩，望著頭頂緩緩飄動的雲，犯起了嘀咕。

  「你們啊，這時候倒跟她一個德行。那孩子雖然性格堅韌，可就怕她受委屈。要強是好事，她平日裡從來不向我撒嬌，為娘的也只能背後心疼。也不知道她此行怎麼樣，吃穿可還安穩。長歌她心大，也不知道好好照顧自己。」

  琳琅忙扶著秦思棉坐下，和飛夢一同屈膝在她腿邊。

  「夫人，您別擔心。小姐吉人自有天相，什麼事情都能化險為夷。夫人整日念佛誦經，定是給小姐送去安康的。」

  飛夢也跟著嗯嗯點頭，秦思棉欣慰的笑笑，把兩個小丫頭攬進懷裡。

  「我看，你還是擔心擔心你自己吧！」

  高牡荷帶著一眾人衝撞進園，門被推得生響，琳琅立馬警惕的站起來護在秦思棉身前。

  飛夢也跟著起來，一臉焦灼，倆人將秦思棉死死擋在身後。

  大夫人此時來園，來勢洶洶定是衝著秦思棉來的。顧長歌不在，琳琅和飛夢都有些恐懼，瘦削的身子愣是拉開，在秦思棉面前擋住。

  「喲，這顧長歌就是這麼教下人的。這顧府誰做主，你們兩個小蹄子是不是沒了分寸！」

  高牡荷眼神示意就有兩個下人要上前，個個狐假虎威的樣兒，看的琳琅吞了口唾沫。

  「住手！」

  秦思棉撥開她們站起身，繞到與高牡荷正對的地方，安撫的拍拍琳琅的手。

  「夫人……」琳琅擔憂的眼神，這高牡荷來青梨園准沒好事。

  秦思棉搖搖頭，表示沒事，她心裡清楚高牡荷斷不會饒過長歌下江南的空擋，早已做好了心理準備。

  「不知大夫人為何事前來，我這園中的丫頭與我太過親昵，衝撞了夫人，我在這向姐姐賠罪。」

  她目光灼灼，盯得高牡荷滿身不適。

  「哼！」高牡荷氣勢如虹走到她跟前，用手挑起她的下巴，緊緊捏住。

  秦思棉鼓著眼，臨危不懼。她手勁大的厲害，讓秦思棉站的有些吃力。

  「姐姐？我何曾有過你這樣一個妹妹。」她猛地把秦思棉往地上一甩，「別忘了自己的身份，憑你那劣女就真把自己當成了顧家夫人。」

  「夫人！」琳琅和飛夢跑過去攙扶起秦思棉，這一下甩得用力過猛，充斥著高牡荷生生的厭惡。

  高牡荷背過身，眼神惡狠狠，一揮手讓下人把兩個礙事的奴婢分開，秦思棉又在推搡中倒地。

  高牡荷走到她眼前，鞋子在她頭頂動來動去。

  「你們青梨園向來不規矩，仰仗老太太眷顧，肆意猖狂。分寸未有，既然這裡的作風如此散漫，不如讓我替你管教管教。」

  秦思棉悲怨的臉色正是她想看到的，突然哈哈大笑起來，笑得面部扭曲，雙眼圓瞪。

  「秦思棉，咱們來打個賭吧，看看你那寶貝女兒，對你有幾分孝心！」

  她掐住秦思棉的脖子，紅了雙眼。喘著粗氣，一邊得意一邊惱怒。秦思棉被窒息感充斥顱腔，面頰漲得通紅，手無力的在高牡荷胳膊上劃拉。

  「夫人！」琳琅和飛夢被牽掣著，奮力嘶吼。「大夫人！求求你了！放開夫人吧！」

  終於高牡荷笑夠了，一把送了對秦思棉的束縛。虛弱的秦思棉在地上嘔著，喉嚨乾澀發苦，因為缺氧許久獲得的空氣大肆吮吸著。

  「咳咳咳咳……」

  高牡荷居高臨下看了一眼青梨園，理理自己的髮絲兒，把目光掃向蜷縮在地的秦思棉，厲聲喝道：「帶走！」

  又從旁邊過來兩個小廝，架著毫無抵抗力的秦思棉向外拖走。

  琳琅和飛夢眼睜睜看著秦思棉被拖走，聲嘶力竭的呼喊，高牡荷冷冷看了一眼園子，下了命令。

  「從今日起，青梨園所有人不經我的允許不得外出。貿然違令者，依顧府家法處置，亂棍杖殺！」

  「是！」

  小廝們鬆開她們，跟著高牡荷離去。琳琅追趕著離去的步伐，被人用腳狠狠踢了回來。青梨園的大門外，鎖了一把厚重的枷。

  「琳琅！你怎麼樣？」飛夢跑過去將琳琅抱起，這一腳踢得猛烈，她招架不住，胸口劇烈的痛。

  沒見過這種場面的小姑娘撲簌簌掉了淚，琳琅扶著胸口讓飛夢冷靜下來。

  顧長歌不在府中，她們被軟禁。老夫人對這一切不知，現在能救夫人的只有一個人了。

  「飛夢，扶我起來，咱們不能這麼坐以待斃，小姐待我們如同親姐妹。夫人有難，就算以性命相搏，也要把夫人給救回來。」

  飛夢顫抖著，盡力讓自己平靜，櫻桃小口漸張：「你是說？」

  「嗯，咱們得想辦法聯絡上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