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跳車

2024-05-14 02:43:06 作者: 發芽的兔子

  許是前方樹木蔥翠,攔住了馬兒的去路,速度放慢了不少,顧長歌藉機一躍,輕鬆上了馬車頂。

  也不知前方路況如何,若是馬兒這樣不知疲倦的跑,還不知會遇上什麼事,顧長歌緊蹙眉頭,心知要快些把顧長笙拽出來才是。

  她俯在車頂以免被橫生出來的樹枝擊中,然後慢慢摸索著,從前方跳進了車廂。

  「顧長歌,你別亂來啊!」顧長笙看見是顧長歌,滿臉都寫著驚恐,平日裡自己那樣對她,現在她好不容易抓住了機會,說不定就把自己殺了拋屍荒野也未可知。

  已經沒有多餘的時間可以去解釋,顧長歌一隻手拉了顧長笙的袖子,另一隻手掀開帘子觀察著外邊的情況,頭也不回,聲音格外冷靜:「我數到三,你就跟著我跳。」

  顧長笙一聽,臉色霎時間變得蒼白,連忙搖著頭想要掙脫,腳也緊緊抵在車門處,嚇得舌頭都捋不直:「我不……不跳!會死人的!」

  

  車馬上就行至一處稍微平坦開闊的地方,顧長歌也急了,怒吼一聲:「沒時間了!跳!」

  去拉顧長笙,她卻緊緊抓緊了車廂,力道大得拉不動。

  顧長歌懶得再廢話,一個手刀下去顧長笙就吃痛地放開了手,顧長歌條件反射地緊緊抱住顧長笙的頭,用力一推,兩人終於出了馬車。

  無奈剛才顧長笙拖了時間,原本的草地已經錯過,也不知她們又摔到了什麼地方。

  是顧長歌護著顧長笙先著地,後背扎紮實實的砸在了地上,疼得顧長歌忍不住悶哼一聲,兩人就滾下了一個陡坡。

  一路下去都是碎石和木樁,顧長歌渾身都被扎得生疼,卻還是緊緊將顧長笙抱在懷中,未曾放手半分。

  不知是滾了多久,也不知顧長歌的後背心砸在了什麼上,劇痛襲來,眼前一黑,顧長歌的手再扣不緊,兩人齊刷刷地摔了出去,卻終於得以停下。

  顧長歌躺在地上,好半天才把模糊的意識扯了回來,渾身的骨頭都像是被揉碎了般,沒有一處不覺得生疼。

  有溫溫熱的不明液體從額頭上划過,顧長歌本想抬手抹去,左手卻毫無力氣,用勁兒一動,左肩突然傳來痛感。

  「噝~」顧長歌忍不住驚呼出聲。

  定是上次沒好全的傷口又裂開了罷,顧長歌軟綿綿地抬起右手,腦袋猛地一陣劇痛。許是剛才光顧著顧長笙,腦子也撞在了石頭上。

  顧長歌暗嘆一口氣,幸得沒傷及皮肉,又歇在地上緩了好久,才勉強支撐著身子坐起來。

  「顧長笙?」她試探著叫了一聲,東張西望找著顧長笙。

  只見顧長笙躺在她右前方,一直唉聲嘆氣著,好像傷的更重那個是她一樣。

  顧長歌看著她那副半死不活的模樣,自然是沒有好氣:「沒事兒吧?」

  顧長笙終於坐起身子來,小心翼翼地揉了揉腳踝,接著用手撐著地面順利爬了起來,理直氣壯質問道:「都崴了腳怎麼可能沒事?!顧長歌!你拉我跳車是不是故意要害我的命?」

  顧長歌拋了個白眼:「我是在救你。」

  顧長笙冷哼一聲:「別狡辯了,你故意推我下馬車,卻不想被我拉了袖子才會同我一起滾到了這兒。」

  既然說不清,顧長歌也不想再多言,活動活動了手腕腳踝,也爬了起來。

  她先細細地觀察了周遭的環境,又仔細算了算馬車帶他們走過的路程,知道已經離木川旗他們很遠了。

  肩頭劇烈的疼扯得顧長歌渾身都在冒冷汗,汗水滲進了其他細碎的傷口,牽出了更細密的疼痛。

  她咬牙抬手擦掉了額頭上混著血的汗水,指了條路告訴顧長笙:「往那兒走。」

  顧長笙本不想走,見顧長歌也沒有要等她的意思,只好不情不願的跟了上去。

  等木川旗和楚賢解決了那一群匪徒再轉頭時,已經不見了馬車和顧長歌的身影。

  楚賢心中「咯噔」一下,剛才的爭鬥太激烈,誰都沒有注意他們去了哪兒,接下來該如何是好。

  木川旗也立刻察覺到了,可從他臉上看不到一絲慌亂,只是自顧自地想了一會兒,看向楚賢:「走吧。」

  楚賢愣在原地,不知該往哪兒走。

  木川旗指了北方:「那兒有車轍痕跡,順著走。」

  楚賢才領悟,囑咐了招雲留在原地守好行囊,跟上了木川旗的腳步。

  木川旗一直在東張西望著,倒是楚賢一直在呼喊著顧長歌的名字,只是走了很久,林中除了靜謐,沒有任何一絲回應,他心中有些慌了,又強迫著自己平靜下來。

  顧長歌的傷口疼得發慌,每走一步都是鑽心的痛苦,隨手撿了一根粗些的樹枝作拐杖支撐著前行。

  又走了一段路,終於聽到了楚賢的呼喊聲,顧長歌終於放下心來,扔掉了樹枝站在原地休息,顧長笙則是大聲哭嚎著求救。

  一見到楚賢,顧長笙的眼淚就如瀑布似的掉下來,捂住了腳踝開始委屈巴巴地哭訴:「都是顧長歌故意把我推下馬車,才傷了腳,現在我都走不動了。」

  楚賢一聽便皺了眉頭,看向顧長歌的眼神中充滿了不信任,話一出口也變成了責備:「顧長歌,既然你會武功,就應該保護好顧長笙,她既是你長姐,又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你怎能讓她傷成這樣?」

  顧長歌直勾勾地盯著楚賢,不做解釋。一雙黝黑的眸子裡仿佛要生出毒釘來,全身的疼痛讓她身子顫抖,微微喘著粗氣。

  楚賢的眉頭皺得更厲害了,語氣也冰冷了幾分:「我不是責怪你,只是這一路走去必定有千險萬阻,我們要互相幫助才是。」

  顧長歌的傷口疼得厲害,她就靜靜地站在那裡毫不畏懼地和楚賢對視,卻懶得辯解。

  楚賢還想再說什麼,卻被顧長歌一個眼神嚇得噤了聲。

  他從未見過哪個女子的眼神像這般冰冷,狠戾,下意識就閉了嘴。

  顧長歌看向了木川旗,可他一言不發,只是站在那裡,眼神里盛滿了悲傷,看向她的眸子裡蒙上了一層薄紗,像是在看一個犯了錯的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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