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不肯退讓半分

  「喝啊，怎麼？不敢了？」高牡荷似笑非笑地看著遲疑中的秦思棉，愈發咄咄逼人的姿態中還帶著些許胸有成竹的氣勢，似乎是已經認定了她有喜的事。

  沒等秦思棉遲疑多久，高牡荷就已經按捺不住了，收起了笑容，極不耐煩地搖了搖手，站到一旁去。

  兩個婢女走上前去死死的摁住了秦思棉，端藥的婢女則是捏住了她的嘴，是要硬灌了。

  苦澀的味道在嘴裡蔓延著，秦思棉卻怎麼都掙脫不掉，眼角滲出的淚已經模糊了雙眼。那個還未成型的小生命可能就要同她揮手告別了。

  「夫人，住手！」

  「啪」的一聲，藥碗被摔碎在地，被突然放開的秦思棉立刻彎下腰乾嘔起來。

  

  是一直跟在老夫人身邊的柳嬤嬤，碗就是被她打碎的。

  高牡荷不滿地瞪了一眼，心中實在不舒服卻也無可奈何。

  「老夫人吩咐了，不許任何人碰秦氏。」柳嬤嬤語氣很強硬，沒有半點商量的餘地。

  高牡荷冷哼一聲：「是這女人總是勾得老爺往她這兒跑，難道要叫老爺連大小姐也不管不顧？」

  「這可是老夫人的命令！」柳嬤嬤自然是也不肯退讓半分。

  雙方對峙了一會兒，終於以高牡荷趾高氣揚的離開而告終。

  秦思棉只是個出身低微的小妾，為了保住她這一胎，老夫人暗地裡使了不少力。此次也是她攔住了去給老爺報信的婢女，若是讓老爺知道了這事，高氏必定更是心生怨恨，但若是由老夫人出面處理府中妻妾事務，也算是情理之中了。

  幸虧秦思棉抵死頑抗，沒有喝下多少藥，不過胎氣已傷，只能再作調理。

  有喜的事是瞞不住了，她只能去求了老夫人，找了個由頭把自己「軟禁」起來，不再允許任何人探望，藉此倒是讓秦思棉安穩了不少日子。

  秦思棉臨產之時，也正是顧長笙周歲之禮時，雖然明知這是一場鴻門宴，但還是得硬著頭皮去赴此宴。

  為了不搶風頭，秦思棉刻意穿得很樸素，也不施粉黛，不想爭名奪利，委曲求全只求高氏能放過她腹中孩兒。

  是她低估了高牡荷的狠厲程度。

  筵席才到一半，原本一家人團團圓圓坐在一起談天說地甚是愉快，高牡荷卻是不由分說非要將顧長笙塞進秦思棉懷中：「妹妹好福氣，老爺臨幸過便有孕了，如今臨近生產，你便抱著大小姐玩一會兒，讓你的孩兒也沾點我孩兒的好運，才好順利生產。」

  秦思棉再三推辭，卻被老爺一句「夫人考慮得周到」塞得不敢再拒絕。

  哪想才抱過這小娃娃沒一會兒，顧長笙就臉色發青，口吐白沫了。

  秦思棉先是一愣，然後突然明白過來自己中計，暗叫不好，連忙叫了大夫，一查，顧長笙竟是中毒了。

  高牡荷一聽，便哭天搶地的一口咬定是秦思棉動的手腳，否則怎會一直都好好的小娃娃，被她抱過去不出片刻便出事了？

  雖說顧信衡十分惱怒倒也清醒，只道沒證據是不能污衊人的，於是派了人一查，卻在秦思棉口袋裡發現了些許毒粉末。

  這回任憑秦思棉怎麼爭辯，顧信衡也不再相信了，震怒之下就廢了她妾的身份，貶為了婢女。

  高牡荷尤其得意，此下秦思棉失去了老爺的寵愛就什麼都不是了，更方便了高牡荷隔三差五的又找個理由去找麻煩。

  或許是因為還有孕，儘管顧信衡覺得她犯下了滔天大錯，卻偶爾也會去看她和孩子。

  高牡荷積累的怨念越深想出的方法越毒，她深知此時要再想讓秦思棉小產已經是不大可能了，不如把她送走，還省得老爺每天看著她們，說不定哪天念念舊情，又復了她妾的身份。

  來日若是她再誕下個一男半女，怕是連自己的夫人地位也保不住了。

  於是花了重金去請了個大夫，半賄賂著半威脅著讓他陪自己演了一場戲。

  高牡荷擺出正室夫人的大度姿態，帶著大夫去探望秦思棉：「唉，我知道妹妹也是一時糊塗，但索性長笙沒出什麼意外，姐姐我也就不再計較，你也臨產在即，我便請了一位大夫來替你再看看，一定要好好保住我顧家這一血脈。」

  秦思棉深知來者不善，但無奈身份卑微，只能表明態度：「多謝姐姐。我只求這孩兒一生平安，知書達禮便也罷了，什麼名和利統統不要。」

  高牡荷抿唇輕笑：「妹妹說的是，淡泊名利自然是好，不過眼下胎兒要緊，來，先把脈。」

  這一把脈不要緊，高牡荷倒是轉身就帶著大夫去找了老爺，生生說秦氏腹中孩兒是女胎，將來成不了大器。

  還說找人來算過了，若是這一胎是男孩兒也就罷了，若是女胎，一出生便會衝撞了顧老爺，以至於整個顧府都受到牽連。所以為了保險起見，還是將她們母女送走為好。

  聽罷，顧信衡陰沉著臉，思考片刻，便同意了將她們送走，還把此事全權交由高牡荷負責。

  她自然是挑了個窮鄉僻壤讓她們去住，隨後便給了秦氏母女一些錢打發打發，就再沒派人聞訊。

  不料秦思棉在半路上就開始陣痛，一路顛簸著，還差點難產導致母女俱亡，秦思棉也因此落下了一身的病根子。

  除了偶爾會招來一些地痞流氓的干擾，秦思棉和顧長歌的生活倒也還算好。

  她傾盡全力教會顧長歌各項生存技能，教她禮貌待人善良勇敢，還鼓勵她去和鄉里的先生讀書習字。

  本來楚素以為，此次顧信衡突然將她們接回來是因為顧長歌想藉此回到顧家報仇，現在長大了才和顧府重新搭上線，讓顧信衡心生愧疚，又接了她們回來。

  接觸過顧長歌以後，看她的眼神似乎總是若隱若現的透著一股殺氣，行為舉止也反常得很，楚素怕顧信衡是想暗地裡動手腳對朝堂不利，便再次潛入顧府調查這個神秘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