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一十六章 祭司殿1
2024-05-14 02:16:09
作者: 一季流殤
臨月沉默地回望著他,眼底隱隱有光澤流動。
這個男子,帶給她一種莫名熟悉的感覺,但是臨月可以確定,自己從未見過他。
既然從未見過,熟悉從何而來?
「姑娘請跟我來。」男子溫和淡笑,轉身步入了殿門。
臨月挑眉,心下也沒有過多地猶豫,足尖一點,施展輕功飛身飄上玉階。
跟著進入恢弘威嚴的大殿,一種高高在上的聖潔氣息撲面而來,竟讓素來無所畏懼的臨月生出了一種不敢高聲語的新奇。
純白色的牆壁,牆壁上以特殊的暗墨雕刻出著各種奇形怪狀的獸形圖案紋路,看起來猙獰卻充滿莊嚴之感,宮壁上一顆顆小兒拳頭大小的夜明珠,照得殿內熠熠生輝。
臨月眼神自那些圖案上掠過,隱隱認出其中包含狻猊、麒麟、鳳凰等幾種,還有更多的是她不認識的神獸。
心中那種奇怪的感覺越發清晰,她尾隨著年輕的白袍男子一路行至宮殿最深處,一座碧晶打造的並不大的宮室呈現在眼前,除了地上一個柔軟的白色蒲墊,便只是角落裡放置著一張白色的軟榻。
男子走進宮室,臨月沉默地尾隨而至,視線時不時地瞥向他手裡那根金杖。
「姑娘此時大概疲倦了吧,可以先在這裡休息片刻。」男子轉過身,不但容色溫和雅致,便是聲音,也帶著淡淡的溫柔。
臨月不由感到訝異了幾分,這個人的年紀看起來不大,但是看似溫柔的眼底,卻有一種如星空般浩瀚無垠的幽深,讓人無法看透。
站在他面前細看,發現他的容貌更加雅致溫潤,整個人似乎都被一種聖潔無私的氣息包圍著,讓人不自覺地生出信賴之感。
臨月沉默地端詳了片刻,覺得那種熟悉的感覺越發濃了些。
「這裡是……玄天大陸?」她終於開口,目光沉靜地與眼前男子對視。
雪白輕袍的男子聞言,微微一笑,眉眼間風華頓現,「是的。」
簡單的兩個字音落地,臨月心裡悄悄鬆了一口氣,還好,沒掉到什麼亂七八糟的地方去。
「這裡是什麼地方?」臨月說著,轉頭打量著四周,看來看去只看到一篇純淨的白色,讓她有一種詭異而凌亂的感覺。
「這裡是祭司殿。」男子說道,有問有答,半點不曾隱瞞,且語氣格外柔和。
祭司殿?
臨月一愣,腦子裡隱隱閃過一絲什麼訊息,像是靈光乍現,她驀地轉頭看回眼前男子的面上,「你……你是祭司殿的大祭司?」
對於她一口道出自己的身份,男子似乎並不覺得訝異,微笑著點頭。
臨月難得地懵了一下,繼續問道:「你以前的名字,是不是叫……南宮昊?」
雪袍男子聞言,稍靜了須臾,依然含笑頷首,「姑娘知道我?」
當然知道。
這個在寰宇大陸上,曾經被傳得神乎其神的男子。
他是戰逍遙的兄長,是雲緋生平最敬重佩服的一個人,他是曾經北炎最驚才絕艷的世家公子,是雲睿心生忌憚乃至迫不及待地除掉方能安心的男子。
楚非墨說過,若他當年不死,北炎將是鳳蒼逐鹿天下最大的勁敵。
驚才絕艷,說的真真一點也不假,這個簡單的詞語甚至無法形容他的萬分之一,這個男子只靜靜地站在那裡,也自有一種奪目的風華自他身上傾瀉出來。
溫潤謙和,從容溫淡,風姿優雅,曾經的北炎帝王雲睿若是站在這個人面前,只怕一句話不說,也會瞬間顯得黯然失色。
怪不得……他生出了那般陰暗的心思,一個人的嫉恨之心很可怕,一個帝王的嫉恨之心,更可怕無數倍。
楚非墨說的沒錯,當初南宮昊若不死,今日的寰宇大陸還不一定是不是鳳棲的天下。
臨月驚嘆地想著,耳朵里聽過無數次,腦子裡也勾勒了無數次的身影,此時居然真的讓她見到真身了。
她居然有一種見到偶像的興奮和激動。
心裡抽了抽,臨月淺淺地嘆了口氣,「鳳棲在哪兒?」
「……」南宮大祭司罕見地有些啞然,「鳳棲?」
臨月見他的表情如此,心裡忍不住沉了沉,「就是跟我一起來的人,一個年輕的男子,跟你差不多大的年紀,長得也是俊美出塵。」
「哦,你說的是他。」大祭司淺笑,「你可能累了,需要先休息一下嗎?」
臨月搖頭,「我想先見鳳棲。」
「但是,你現在沒辦法見他。」南宮大祭司抱歉地笑了笑,「他現在在皇宮裡做客。」
在宮裡?
臨月眉心微蹙,「那我什麼時候能見到他?」
「大概明天中午。」他說道,「那位公子可能受了點傷,所以需要在宮裡休息一夜。」
受傷了?
臨月心裡一急,眼底不由就流露出幾分焦慮。
「姑娘且莫著急。」年輕的大祭司溫言安撫,「那位公子的傷勢並不要緊,休養一夜足以恢復。」
臨月默然,眼神認真地看著眼前男子,「你確定自己真是大祭司?」
年輕的大祭司被這句話問得有點懵,面上卻不動聲色地微笑,「雖然在下成為大祭司的時間還不長,但的的確確是陛下親封的大祭司。」
臨月聞言,緩緩點頭,「我還以為你是出家人。」
出家人不打誑語,而且說話古板不驚,跟個木頭樁子一樣,一點情緒也不曾外露。
男子嘴角一抽,眼底多了一絲真實的笑意,「姑娘說話挺有意思。」
臨月不置可否。
「我方才提到你的身份,你也承認自己是南宮昊。」走進宮室,臨月在軟榻上坐了下來,「你怎麼不問問你的弟弟怎麼樣了?還有雲緋,她已經成了你弟媳婦,你對他們的事情一點兒也不關心?」
「南宮昊已經死了。」年輕的大祭司也走了進來,在白色軟墊上盤膝而坐,身姿挺拔優雅,「我不過是重生的時候僥倖還保留著曾經的記憶而已,一個已經逝去的人,知不知道前世的事情都已經無所謂了。」
「你說的是真心話?」臨月眯眼,眼底閃過一絲嘲弄,「我不信,血緣的牽絆豈能說斷就斷?若你沒了記憶自然不會關心,可既然保留著曾經的記憶,則只能證明你不想忘記那些往事,以及你在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