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挑釁

  這天來醫館看病的人寥寥，蘇千荷也沒想那麼多，收拾收拾東西便要回去。一路上，不少人都朝她投來奇怪的眼神，蘇千荷未做他想，嘴裡哼著小曲兒悠悠閒閒回去了。

  剛進自己的院落，就看見小螺背對著她，肩膀一聳一聳的，看樣子是在抽泣。蘇千荷有些好奇，這丫頭自打跟了自己，在自己的影響下整天裡也有些沒心沒肺的，是個樂呵呵的小姑娘，今個兒這是怎麼了？

  一邊想著，一邊抬腳走過去，在她肩上拍了一下，問道：「哭什麼？是不是姜離那傢伙又欺負你了？快別哭了，我去給你出氣。」

  說著便摩拳擦掌要去找姜離興師問罪，小螺猛不丁被人拍了一下，嚇了一跳，及回過身見是自家夫人，更是一激靈，有些慌了神。聽夫人說要去找姜離算帳，她忙用手背擦擦紅腫的眼睛，伸手拉住蘇千荷，道：「夫人，別，不關姜侍衛的事。」

  蘇千荷的腳步頓住：「那哭成這樣是為了什麼？你別怕，有我呢。」

  「夫人……」小螺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埋下了頭盯著自己的腳尖，眼圈不自覺又紅了。

  「快說呀，有什麼不得了的。」蘇千荷是個急性子，看她這副樣子忍不住催促道：「還是你有什麼瞞著我的事？怕我知道？」

  小螺聽見這話忙抬起頭，看著蘇千荷，滿臉為難的說道：「奴婢今天從外面買胭脂水粉回來，聽見外面那些人說……」

  「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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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

  蘇千荷被她氣的想笑，耐著性子道：「但說無妨，我又不會怪你。」

  「那些人說夫人你不能懷孕，不能為公子誕下子嗣，還有……」

  「還有什麼？」蘇千荷不但不以為忤，臉上反而掛著笑，小螺看得眼睛都直了，竟將腦子裡那些從外人嘴裡聽來的風言風語不加修飾的說了出來：「他們說夫人自己生不了孩子，還不讓公子納妾，怕她們威脅您正妻的地位，說你就是個妒婦。」

  話剛出口，她終於意識到自己剛才說了什麼，直直跪了下去，慌道：「夫人，奴婢知道不是這樣的，那些人完全是胡說八道，奴婢和他們爭辯了幾句，可奴婢吵不過他們……」

  「起來吧。」蘇千荷屈身扶她起來，笑意盈盈：「你這丫頭也是傻，他們愛說，就讓他們說去好了，犯不著和那些人計較。」

  小螺睜大眼睛望著她：「夫人，您不生氣？」

  「生氣？我為什麼要生氣？」蘇千荷扶起小螺，自己提著裙擺往房中走：「走，讓我看看你今天買的胭脂成色怎麼樣。」

  小螺愣神片刻，聽見蘇千荷的話，趕緊趕上去侍候。

  蘇千荷一進房，看在展灃正坐在房中拿著一卷書翻開，她心裡一動，湊過去在他身邊坐下，頭探過去努力想看清他手中的書上都寫了什麼。

  前幾天那些女人的騷擾讓展灃不勝其煩，蘇千荷又吃醋對他愛搭不理的，他心裡正為這事煩悶呢，冥思苦想怎麼能讓蘇千荷不在生他的氣，沒想到自己這會兒蘇千荷自己巴巴貼上來了。

  他沒了看書的心思，把書放到一邊，唇邊噙著一抹笑意，側過頭看著蘇千荷，問道：「累不累？」

  蘇千荷答非所問：「明天我們去逛街好不好？」

  展灃揉了揉她的頭髮，含笑說道：「好。」

  第二天。

  「夫君，你看看這個！」蘇千荷笑的像個孩子，手上拿著一個憨態可掬的兔兒爺朝展灃搖兩下，嘻嘻笑道：「是不是很可愛？」

  展灃寵溺的望著她，一邊拿出錢袋買下了這個兔兒爺。

  兩個人繼續走著，蘇千荷手裡拿著吃的喝的玩的，展灃也提著不少東西，都是蘇千荷一時興起買下來的玩意兒。

  本來展灃看著蘇千荷好不容易這麼開心，心裡舒坦不少，可越走他的臉色越難看，蘇千荷仿佛沒看見他那鐵青的臉色，繼續樂滋滋的往嘴裡塞吃的，有時也往展灃手裡塞兩塊。

  展灃嘴裡嚼著卻完全食不知味的狀態。周圍人的話語時不時撞進他的耳朵里，而蘇千荷像是完全沒聽到。

  「看見沒？就是那個女人，簡直是恬不知恥！」有個人下巴一揚，指著蘇千荷的方向，鄙夷之情溢於言表。

  「嘖嘖，還有臉出來，我要是她啊，立刻就找個沒人的地方一根繩子吊死了！」

  「可不是，下不了蛋的母雞，還不許丈夫納妾，真是過分！」

  「就她這樣的，聽說還開了間醫館呢，連自己的毛病都治不好，還大夫呢，真是笑死人了！」

  展灃原先還在疑心這些人嘴中所說的惡婦另有其人，等聽到醫館二字，他心中的怒火騰的躥起老高，大步過去揪住那人的衣領，表情陰冷，周身透出一種冰寒氣息，戾氣十足：「再敢對我夫人出言不遜，我要你連死都不知怎麼死的！」

  那人完全呆住了，連話也不會說了，僵著身子一動不能動。這時蘇千荷笑眯眯從他身後鑽出來挽住他的胳膊，道：「夫君呀，咱們還是快走吧，我走的累了，想歇歇。」

  展灃一把丟開他，那人控制不住往後退了幾步，看見展灃冰冷陰鷙的目光，趕緊低下頭連個屁都不敢放了。

  眾人目瞪口呆看著展灃蘇千荷相依相偎離開，有人不禁感慨：「這女人真是有手段啊！」

  蘇千荷高高興興地玩了一天，只是展灃的臉色就沒有那麼好看了，那些人口出穢言，真是膽大包天！

  「你生氣了？」蘇千荷歪著頭打量他臉上的表情。

  展灃有些無奈，望住她道：「與其說生無知小人的氣，更不如說是心疼我蘇蘇你。」

  蘇千荷哈哈笑道：「你看我有一點不開心的樣子嗎？你放心，我才不會因為那些人的話影響自己的心情，再說了，我不是還有你嗎？」

  她伸手環抱住展灃，臉貼近他的胸膛，喃喃道：「因為我知道，無論別人怎麼說，你始終會站在我這邊，守護著我。」

  展灃大手放在她頭頂，聽了這話，嘴角也不自覺彎起一道弧度。

  經歷了這一場風波的兩人感情更進一層，而醫館的情況就有些不容樂觀。一連幾天，蘇千荷坐診時，別說來看病了，連拿藥的人都沒幾個，蘇千荷待在醫館也是托著腮發呆，索性回家休養生息，要是醫館來了病人，再通知她過去。

  這天，醫館根本沒有病人來看病，醫館的下人們都昏昏欲睡了，賈禕端坐在正堂中，也有些百無聊賴。

  「蘇千荷呢！叫她出來！」

  賈禕抬眼望去，見幾個男人手裡拿著棍棒，嘴裡罵罵咧咧，大搖大擺的進來了。

  賈禕站起身，臉上的表情無所畏懼，直視著領頭一人：「幹什麼？」

  「幹什麼，你管我們幹什麼！」一彪形大漢把棍棒砸在賈禕面前的桌上，咂巴著嘴說道：「去把蘇千荷給找來，有人要收拾她，我們不過是拿錢辦事，好狗不擋道，快給本大爺閃開！」

  賈禕走到一邊，旁邊早已嚇醒的下人兩股戰戰，賈禕淡定自若，低聲對他說了幾句話，那人點了幾下頭，拔腿就往外跑。

  賈禕復轉過身，抱著雙臂，臉上滿是不屑：「不想死的太難看的話，就快點給我滾。」

  那人正得意洋洋，在醫館中踢踢凳子拍拍桌子的，聽到賈禕的話先是一愣，等反應過來立刻怒不可遏，叫囂道：「你這小子是不是活的不耐煩了！不給你點顏色看看，你不知道本大爺的厲害！」

  說話時棍子劈頭朝賈禕砸下，賈禕面不改色，舉起一手牢牢掌住即將落下的棍棒，冷冷吐出兩個字：「現在，你沒機會了。」

  那人臉漲成豬肝色，後頭一招呼：「給我上！」

  那幫無賴一哄而上，賈禕左閃右避，在眾人的攻擊下毫髮無損，那領頭的喘著粗氣，瞄準了賈禕無法分身，便要偷襲，賈禕好像後腦勺長了眼睛，準確無誤地閃開他的攻擊。

  那人揮出的棍子靜止在半空中，這時給蘇千荷報信的下人回來了，隔著眾人對賈禕喊道：「蘇大夫說了，有什麼問題她來負責，打死了她去閻王殿把人救回來！」

  幾個無賴後背一涼，賈禕心中已有了數，隨手撿了一個木棒，掂量了兩下，臉上掛著似笑非笑的表情，一步一步朝那人走去。

  那人害怕起來，不自覺後退了幾步，顫著聲音說道：「我，我不怕你……你儘管過來……」

  「啊！」一聲慘叫響徹雲霄。

  很快蘇千荷的小醫館門口駐足了很多看熱鬧的閒人，一個老頭背著手搖頭感嘆道：「嘖嘖，真是慘絕人寰。」

  賈禕手起棍落，一打一個準，那些人毫無招架之力，只有老實挨打的份，慘叫一聲接著一聲。

  外面眾人看著賈禕將手中的棍舞的如旋風一般，那些小嘍囉在他面前只有抱頭求饒的份，都伸長了脖子看的津津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