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禍從口出

  消息一經傳出，立刻在民間激起軒然大-波。原來百姓對於西南王造反一事本就保持著不同意見。只因展灃從來行的正坐的直，大多數人還是十分信任西南王對大宇國的忠心的。

  欽差大臣在展灃哪裡碰了釘子，一腔無名怒火正沒地方發泄，得知老百姓之中皇上嫉恨西南王的傳言更是像抓到了展灃的什麼把柄，立刻派跟來的人回去把這邊的動態添油加醋的匯報給皇上。

  李晝得知這些說法難免勃然大怒，李大人趁機說道：「皇上，這回可真是大事不好了！」

  李晝聽了此話，心中更是窩火，抬起頭惡狠狠瞪著李大人：「怎麼說？」

  「皇上您想啊，西南王本就手握大權，他手底下的士兵那都是有著以一當十的本事，這回要是民心所向，他真要起義造反，那可就糟了啊！」

  看著李大人那副故意裝出急切誠懇的嘴臉，李晝一時也沒了主意，頹然落座，心中有些悽惶，思考良久，才慢慢出聲問道：「那依你之見，朕接下去要怎麼做？」

  李大人假意思索一番，說道：「皇上，您不如讓人去和西南王說個清楚，咱們也好早做準備。」

  李晝低頭尋思半晌，轉過頭對會來傳話的人說道：「你回去告訴你家大人，讓他去見展灃，大家打開天窗說亮話。」

  傳話的人忙應了是，又匆匆回去找欽差大人。

  欽差大人聽了他的複述，只得硬著頭皮再去找展灃。展灃和蘇千荷依然對皇帝的人以禮相待，沒有一絲怠慢，兩個人都想著最好能解開誤會和皇帝和平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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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他們萬萬沒想到來者不善的欽差大臣如此咄咄逼人，一見了他們便倨傲道：「事到如今，皇上已經全看出來了，你就是想夥同這些人謀反！還打傷皇上派來的人。皇上叫我來，就是要將你繩之以法的！我好言勸你一句，還是早些束手就擒，免得引起不必要的傷亡！」

  蘇千荷差點沒氣的七竅生煙，對欽差大人怒目而視，要不是一貫沉穩鎮定的一直握住她的手示意她要忍耐，估計她早就衝上去拿大耳刮子招呼那個缺心眼兒的欽差大人了。

  「我敬奉你是皇上派來的欽差不為難你，可你要為自己說過的話負責的。」展灃聲音平靜，努力按捺住自己心中的憤慨。

  欽差大人挺胸凸肚高昂著頭：「本官給你考慮的時間，不然不要怪我對你不客氣！」說完不待人送就大跨步走了。

  直到出了門，他才敢稍停下來，聽著自己砰砰砰跳個不停的心跳，心有餘悸的自言自語道：「多虧跑得快。」

  剛才西南王妃那刀子似的眼神差點沒把他千刀萬剮了，還有西南王那陰戾的面容，好像下一刻就能揮劍把他刺成刺蝟。

  這邊欽差大人一走，蘇千荷就炸了毛，尖著嗓子叫道：「我受不了了！李晝這個王八蛋，真是卑鄙無恥！有這樣的皇帝，還不如真的起義造反算了！」

  話音未落，只聽外面咣當一聲響。只因為蘇千荷情緒實在太激動，根本沒有察覺外面細微的聲響。

  展灃只顧著去安慰她，再加上他心裡的鬱憤與難過絕不再蘇千荷之下，自己苦心孤詣赴湯蹈火用無數兄弟們的性命換來的就是李晝這樣的對待，叫他怎麼像往常那般鎮定自若？

  可這時候他還是聲音堅毅的安慰著蘇千荷，努力讓蘇千荷安靜下來。原本有些狂躁的蘇千荷終於慢慢冷靜下來，抱著展灃聲音里有無限的委屈：「遇見這樣的皇上，我就是單純的為你感到不值。」

  展灃以微不可聞的聲音嘆了一口氣，溫言道：「我知道。」

  心情沉重的兩個人不會知道門外正站著一個屏息凝氣的下人。原本是端來洗臉水的，結果剛到門外就聽見蘇千荷說要造反的那一番氣話，嚇得手一松，連手裡的盆都掉了，整個人嚇得動也不敢動。

  王爺王妃接下去的談話聲音放低了很多，下人一句也沒聽見，耳邊只回想著王妃最開始那句話，造反兩個字像洪水猛獸般讓他嚇的六神無主，等回過神來，撿起地上的盆拔腿就跑了。

  他使出吃奶的勁兒跑，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再耽擱下去，那可要惹上殺頭的大罪啊！

  下人跑的飛快，一心想著逃命，沒成想撞到同為侍候王爺的下人，那人見他神色惶恐不安，有些好奇問道：「你不是給王爺王妃打水去了嗎，怎麼拿著空盆跑得這樣快，發生什麼了？」

  「大事不好了！」那人左顧右盼，見周圍並無人影，咽了口口水，這才把聲音放到最低，說道：「我剛才聽見王爺王妃在商議造反的事，看來皇上的擔心是真的，咱們還是快逃命吧。不然，到時事發，那可是株連九族的大罪！」

  「什麼！」另一人也是大驚失色，嚇的雙腿發顫：「你這話當真嗎？」

  「我親耳聽到的！」那人一口咬定：「絕不會有假，咱們共事一場，我才沒有隻顧自己逃命把這消息告訴你，趁王爺還沒行動，咱們這些人還是趕緊逃吧！」

  聽的人在半信半疑之中，這個下人早已倉皇會自己的房間收拾行囊了。自然他這一路上遇見的下人，都無一例外的從他口中聽說了王爺王妃要造反的重大消息。

  沒多久，西南王要造反的謠言四起，展灃身邊那邊一味貪生怕死膽小懦弱之輩跑的一個全無，剩下那些雖然相信王爺王妃不是這樣的人，但有這樣的謠言傳出，也是人心惶惶不可終日。

  從展灃身邊逃走的下人離開以後，更是唯恐天下不亂的將他們掌握的隻言片語傳的滿天下都知道。

  這樣一來，百姓們一時也不知道到底該相信誰，在猜疑與揣測之中，欽差大人很快便聽到風聲。

  不知為何，當真正聽到展灃要造反的消息，他們這些人心裡反而有一種難言的輕鬆，多年來日夜擔心憂懼的事情成為現實，反而讓人覺得鬆了一口氣。他當即命人回去將消息傳給皇上。

  李晝知道之後，甚至來不及考慮展灃造反會給大宇國帶來怎樣嚴重的後果，只欣喜若狂的衝著人叫道：「去，快去把我給他抓起來！謀反這樣的大罪，展灃他有十條命都不夠砍的！快去！」

  傳話的人看著皇座上手舞足蹈狂喜的皇帝，那些想要勸諫皇上以大局為重的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

  李晝有些亢奮，從皇座上站出來踱來踱去，手摸著自己近日因操勞費心的而無信打理的鬍子拉碴的下巴，喃喃道：「展灃身邊有不少人，要對付他還真有些難度。派多少人去合適呢？」

  同樣在殿下暗搓搓開心的李大人這時候站出來又開始了他那溜須拍馬的一套：「皇上，西南王從前能在戰場上所向披靡，那完全是因為他舉著大宇國的旗幟，那是有上天神靈的庇佑的哇。」

  李晝目不轉睛的看著他，嘴角不自覺掛著點笑意，靜靜等著他說下去。李大人繼續口水四處噴濺說道：「現在他是謀反的逆賊，行的是大逆不道之事，皇帝派人去將他捉拿歸案，是為了咱們大宇國，這時候的西南王怎麼能和以前同日可語，皇上只要派一支精兵強將前往，上天也會保佑他們的。」

  這馬屁拍的李晝甚是得意洋洋，不過畢竟展灃的實力擺在那裡，他也不敢掉以輕心，只裝模作樣說道：「你說的有道理。就派於武將前去平反吧。」

  他說的輕描淡寫，只是明眼人誰不知道於將軍也是朝廷中的老將了，作戰無數，最重要的是他本性老實忠厚，李晝有完全的把握他不會半路背叛自己。

  李大人連聲附和，列舉了於將軍的無數好處，有的沒的都搬出來說了，李晝有些耐煩，抬手打斷：「好了好了，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滿朝文武面面相覷，大家都是各懷心事。其中陳大人和幾位同僚交換了一些眼神，都默然無語。

  退朝以後，陳大人幾個人三三兩兩走在一起，幾個人都是面色凝重，陳大人率先開口說道：「我前番幾次求見勸說，西南王和西南王妃態度甚是堅決，沒想到這才過了多久，竟生出這場變故。」

  一人嘆了口氣，語氣懊喪：「那咱們現在到底該站哪邊？」

  另一人斬釘截鐵道：「西南王有雄才大略，他要是真有這心，我第一個追隨其後！」

  陳大人有些不滿他的魯莽，刻意壓低了聲音說道：「這可是在外面。再說了，我懷疑這件事指不定還是什麼人搞出來的鬼，暫不可輕舉妄動。等調查清楚了，再下決斷不遲。」

  大家都點頭附和，幾個人一邊走一邊商談，氣氛不無凝重。

  不知陳大人這幾個，朝中人心早已動盪，很多有識之士早已不滿李晝的統治，同時對展灃敬仰非常，得知他要造反的消息，這些人也難免動了這一番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