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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0.「雪怪」的載體(4000)

2024-05-14 01:42:44 作者: 區區咸喵

  現在回想起來,有四個木雕的確是與眾不同的。

  和旁邊那些成品、半成品格格不入,有著某種說不出來的差別。

  那四個雕塑都是人形,分別是一個青年男人,一個年幼的女孩,和兩個老人。

  石山婆婆的雕刻品中,人類的造型其實並不少,但認真回憶的話,就能察覺出那四個人像的異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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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仿佛是白色紙張上一塊偌大的黑色墨跡,無法忽視。

  首先,那四個木雕格外精細。

  哪怕石山婆婆的木雕們大多栩栩如生,但那四個仍是其中最為精細、逼真的,似乎就是照著活生生的人按照大小的縮放雕刻下來的。

  其次,便是它們臉上的神情。

  那是一種用語言有些難以形容的表情。

  並非是痛苦,可又稱不上是「欣喜」「高興」,和佛教中佛像的「平和」也不太相似。

  真要在眾多心情里找出一個形容詞的話,那大概只有.....

  安心?

  很放鬆、很輕盈,像是放下了心中的一切雜念,達到了某種神奇的境界。

  可就作為旁觀者的青野來說,那神情給他的感受是矛盾的,既是這種趨近於幸福的安心,可又有一種令人背脊生寒的冷漠。

  『可是,這能說明什麼呢?』

  片刻後,青野走出了禪房,並沒有向日野彩香他們說明這個疑點。

  因為,當時青野的狀態本來就不太正常,處於嚴重的後遺症當中。

  觀察事物時,容易受到難以言說的影響,例如好像靈魂都要被木雕吸走,陰影里會有不可名狀的怪物鑽出來似的。

  以那種情況下記憶得出的結論,未必是準確的。

  退一步說,就算木雕真的存在異常,說不定也只是它們對石山晶子來說有特殊含義而已,又或是在其中灌輸了超凡之力,把它們當做防身武器,在戰鬥中被毀壞也是極有可能的。

  再退一步說,暴走的富江指不定對周圍含有超凡特質的事物都抱有敵意,也可能隨手把那四個木雕摧毀。

  總之,以目前的情況判斷,無法憑藉木雕的疑點說出什麼所以然來。

  反倒是角落的殘留下來的「骯髒」痕跡,還有所謂的神秘儀式,是更有價值的線索。

  重新走到小院裡。

  青野看到包括神田雪繪在內的三人,全都擺脫了那種「降智」的傻乎乎的處境,恢復平時的清醒和冷靜。

  只是眼底也都殘餘一兩分的後怕,臉色發白。

  看來那種特殊的殘留物質,仍給他們心靈上造成了不輕的傷害,理智大概驟降了十來點的樣子。

  「青野君!」

  神田雪繪小聲叫了起來,擔憂的問道。

  「你沒事吧?」

  青野搖搖頭,順手摸摸她的小腦袋,示意她不用那麼緊張。

  小姑娘臉蛋紅紅的低下頭,情緒立刻穩定下來。

  ——青野早就熟練掌握安撫神田雪繪的技巧,小小一個摸頭殺,對神田雪繪特攻,況且她的頭頂摸起來真的很順手呀!

  「彩香前輩,你曾經見過和這類似的情況嗎?」

  青野從日野彩香的表情里看出了一些信息,坦然看向她問道。

  「這是......」

  日野彩香異常努力的回憶起關於這種情況的內容,她的確對此有所印象。

  越是回憶,日野彩香的臉色愈發蒼白。

  「青野君,你聽說過雪怪的故事嗎?」

  「雪怪?」

  青野疑惑皺眉。

  雪怪的傳說,在世界各地都應該有所流傳,可是那種隱藏在雪山裡的怪物,應該無論如何都和眼下這種情況扯不上關係吧?

  身旁的日野幸,在聽到這個詞語後,也是面色一變,顯然想起了曾經發生的事件。

  不敢置信的喃喃道。

  「竟然是那群人嗎......」

  日野彩香回頭看了一眼幽深的禪房,眼底有不安涌動,像是從那裡面隨時都會躥出擇人而噬的怪物。

  哦不,那遠遠不是那種程度的怪物。

  她定了定神,再次說道。

  「這是一個和常識中雪怪不同的故事,請聽我說......」

  於是,在這麼一種古怪的氣氛里,日野彩香講起了這個篇幅不長的故事:

  據說在很久很久之前,在靠近雪山的寒冷之地,有一個偏僻的小鎮。小鎮裡拄著一戶平凡的獵戶兄弟。年長的哥哥已經結婚,妻子溫婉大方,還生下了一個可愛的女兒。弟弟年輕力勝,兄弟二人感情極好,一同照顧他們年邁的父母,是幸福美滿的一家。

  不知從哪一天開始,小鎮裡開始流傳一則雪怪的傳言——有吃人的雪怪在雪山附近出沒。

  使得小鎮裡的獵人們心懷惴惴。

  但打獵就是他們的生計來源,又怎能因為懼怕就不敢外出?

  終於某日,勇武的弟弟和同伴一起打獵時不幸失蹤。

  一家人心知肚明,在雪山里失蹤,無異於宣告了死亡。

  在悲痛中度過了數日後的一天,哥哥從雪山附近狩獵歸來,忽得在一條小路見到了弟弟的身影,兄弟情深,他明知道希望渺茫仍是跟了上去。

  跟隨著地上的腳印在雪山行走,哥哥突然又聽到了弟弟的呼喚,他循聲而去,發現失蹤數日的弟弟,竟是完好無損的站在雪地里。

  兄弟二人都為這場感人的再會欣喜,兄長一邊詢問弟弟是如何撐過這些日子,一邊向家中走去。

  忽然,弟弟渾身長出白色的毛髮,身體變得巨大,把哥哥吃進了肚子。

  「喝啊!」

  哥哥從柔軟溫暖的床上驚醒,身旁是沉睡中的妻子,女兒的小床就在不遠處,這才意識到他不過是做了一個荒誕無稽的噩夢。

  夢境結束了。

  可是從這天開始,哥哥開始變得越來越奇怪。

  他發現自己的皮膚正在長出白毛,偶爾照鏡子時覺得面孔逐漸扭曲,嘴裡的牙齒異常尖銳。

  他還開始夢遊,某一日從夢中驚醒時,他竟是只穿著一件單衣來到了雪山附近,意外的是,他竟然一點都不覺得寒冷。好在那天妻子睡得很沉,好像並沒有發現他的異常,反倒是年幼的女兒睜著亮晶晶的大眼睛,茫然的看著自己的父親。

  他不再和妻子住在一個房間,只為掩飾自己的異常。

  他還喜歡吞食生肉,而且越來越無法控制自己,打獵而來的獵物,有相當一部分在雪山被他偷偷吃掉。

  幾天後,他的家人們在一同採購後回家時,便意外的看到了這樣的畫面——

  ——妻子的丈夫、老人的兒子、女孩的父親,蹲在地上,像是只失去理智的野獸,啃噬著滿是鮮血的生肉。

  在家人們錯愕不已的目光里,哥哥終於清醒過來,他逐漸理解了一切。

  原來真正的他,早已在那天回家時,連同肉體和靈魂一起,都被吃人的雪怪所吞噬了。

  而現在的它,只不過是一隻披著人皮的怪物而已。

  於是它流出了血淚,白色的毛髮沾滿了猩紅,在痛苦的嚎哭中活生生的吃掉了他的家人。

  當小鎮的其他居民聽到女人、老人和小孩的慘叫前來敲門時,打開門的,卻是懵懂無知的、全然不知道發生什麼事的幼小女孩,而她的家人們全部消失不見。

  「......這就是,雪怪的故事。」

  日野彩香講完了這個故事。

  神田雪繪只覺得渾身毛骨悚然,光是聽完這個故事,就讓她心情壓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了。

  日野幸也差不多是類似的反應——這完全是個恐怖故事吧!

  就算他早已不是第一次聽過這個故事,但每次聽的時候,還是會因此不寒而慄。

  青野的反應倒很是平常。

  相比於青山病院裡某位老先生每天給他們講的「睡前故事」,這種故事,也不過是「就這?」的程度而已。

  害得日野幸想看看青野露怯的目的一點也沒有達到。

  「實際上,這不僅僅是一個故事而已。」

  日野彩香再度吐出了令神田雪繪毛孔一縮的信息。

  「只是通常來說,『雪怪』只是一種比喻,用來形容那些存在於里世界的怪物們。」

  「而在很久之前,就存在著這樣一批極度危險的信徒,他們致力於通過詭異的儀式,呼喚位於祂們,降臨到表世界當中。」

  神田雪繪細緻的消化日野彩香帶來的信息,可是她仔細想了一會兒,忍不住問道。

  「......可是,這和富江有什麼關係呢?」

  「別著急,等我說完。」

  日野彩香能理解神田雪繪此時的急性子。

  只是不知怎的,記憶里關於那些信徒的部分內容,卻好像有些遺失,也說不上是遺忘,就是或多或少看不真切,需要仔細的想一想而已。

  「然而實際上,『雪怪』的載體,也不是一般人就能去做的。」

  「它通常有幾個十分嚴苛的條件。」

  「首先,它要經受莫大的折磨,只有在極度痛苦的狀態下,才會讓祂們產生一兩分特殊的興趣。」

  「其次,它要某個不可名狀留有過比較深刻的接觸,相當於在它體內留下一道特殊的印記,祂可以藉由這印記,來到表世界。」

  「最後便是它要處在毫無防備的狀態下,催發特殊的儀式。」

  「於是,雪怪就此誕生。」

  日野彩香用稍帶緊張的視線,盯著青野。

  「而你們的朋友——富江,恰好滿足這幾個條件......」

  其實她這話里的意思已經非常明確了。

  得到了不可名狀力量的富江,天然的就是一個不穩定因素,隨時都有被點燃爆炸的可能。

  就算沒有受到儀式影響,或許在哪一天也會突然暴走。

  而這種手段本身就詭異莫測,又是刻意針對,富江因此中招,實在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這樣一來,一切都有了一個合理的解釋。

  因為神秘儀式的影響,處在被治療狀態的富江成為了「雪怪」或者說「載體」。

  現在的她,已然不再是一個活著的人類,而只是一隻當之無愧的披著人皮的怪物。

  即便或許在這之前,她肉體上就是一隻怪物了。

  但現在,不僅僅是身體,富江自我的靈魂,也不復存在。

  「怎麼會......這樣?」

  神田雪繪雙眼黯淡,心裡莫名的湧出一股很不舒服的情緒。

  要知道,在三天以前,她可是一點都不喜歡富江的,在小姑娘心目中「最討厭的人」排行榜里位於首位。

  但在那一天的相處之後,神田雪繪卻意外對富江有所改觀。

  知道她不過是一個和自己相似的可憐人。

  而且認真想一想,富江口中所說的「羨慕」,也不只是說說而已。

  自己好歹還有青野一直陪伴,而富江的哥哥雖然還在,但卻不能相認,那種感覺想必是極為煎熬的吧?

  如果她真的能按原想的一樣,通過那種方式從而獲得心靈的解脫,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可是。

  可是現在......

  神田雪繪不知該用什麼話語來形容此刻的心情。

  「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嗎?」

  青野喃喃自語,重新看了一眼幽深的房間。

  這個解釋的確合情合理,符合邏輯,找不出任何的漏洞,但是......

  他暫時拋開紛亂的思緒,說道。

  「房間裡殘留下來的東西,總不能就這樣放著不管吧?」

  「......嗯,是的。」

  「我們會有專門的人負責解決。」

  日野彩香對青野的反應有些措手不及,或者說,十分意外。

  按照常理來說,你難道不該為自己的朋友稍微擔心一下嗎?就算因此表現出傷心難過也不是不可以啊!

  怎麼這麼快就轉移了話題?

  但這種反應,還是讓日野彩香略微心安。

  接下來東京別動隊,還有守夜人,肯定都會對富江進行一輪新的通緝,而且這一輪的力度,肯定前所未有的巨大。

  假如青野在通緝中持反對態度的話,他們就會陷入相當尷尬的處境。

  「那麼,讓我來幫忙吧。」

  青野想到一種大概可行的方法,便開口說道。

  「那就......拜託你了。」

  不管怎樣,青野的實力還是非常值得信任的,日野彩香自然不會有什麼意見。

  於是,青野拿起了血色的脊骨,走進禪房。

  「......誒?」

  青野想到的辦法,外人看來或許難以理解,但對他而言,並不算出奇。

  或者說,直覺告訴他,這種方法可行。

  差不多相當於......「俺尋思這能行?」

  另一邊,房間外。

  日野彩香接起電話,面色驟然一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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