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4.烏拉！（4000）

  古老國度之外。

  名古屋特別行動隊總部大樓。

  會議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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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集結了眾多實力在B級之上的超凡者，以及名古屋警視廳的一些重要人物。

  人數並不多，只有二十人出頭。

  除去一些超凡者在外執行任務，更大的原因，還是因為......名古屋別動隊的超凡者數量，本就不多。

  即便名古屋市也算是東京一個比較有名的城市。

  但那和東京一比，相差的就不只是一個檔次。

  就連東京特別行動隊的人員都十分緊張，更別提是名古屋市了。

  不管是質量還是數量，都遠遠比不過東京方面。

  會議室中人數較少，也是極為正常的。

  慘澹肅穆的陰雲，籠罩在超凡者們的頭上。

  或許會令人有些意外的是，位於會議室首座的人——也理應是地位最高的那人——並非是某個垂垂老矣的老人，也不是一個喜怒不形於色的中年男人，而是......

  一個少女？

  是的，就是少女。

  甚至都無法用「女人」來形容。

  只因為她的年齡，實在達不到女人的標準。

  身後一頭銀白的髮絲，散落而下，恍若天上的銀河。

  膚色雪白，但卻是那種血色不足的雪白。

  仿佛一個重病已久的病人，透露出滿滿的虛弱和匱乏。

  單從五官上來評價，算不得特別好看，只是一隻清秀的「小美女」而已。

  那股衰弱的氣質，更是讓她看起來精氣神不足，顏值的評分又下降了一個檔次。

  但是。

  倘若有人看到她的那雙眼睛，便會在一瞬間深陷其中。

  瞳孔的顏色，和她的髮絲相同，都是璀璨明媚的銀白。

  但那看似單一的顏色里，卻包羅萬象。

  她的眼睛裡，裝著星辰大海！

  似乎隱約能看出諸多紛亂的畫面，畫面中的內容，乃是......未來！

  光看長相，不要說是大學生，恐怕就只是一個高中生的年紀而已。

  而如此年輕的女孩，能坐在這樣的位置上，勢必擁有她極其不凡的地方。

  銀髮少女名叫城間雪。

  超凡能力，預知未來！

  這便是那位名古屋分部當中的預知超凡者。

  這一次關於守山區里潛藏的危機，也是由城間雪率先發現並提出的。

  這才有了之後一連串的連鎖反應。

  她之所以會有如此崇高的地位，除了這令人嘆為觀止的精準預言之外，更是因為她本來的出身。

  在成為超凡者之前，城間雪就已然是日國一個大家族的繼承人。

  家族，財閥。

  這類存在，即便在現代好似逐漸隱去、銷聲匿跡，失去了原本的影響力。

  但那不過是展現在世人面前的偽裝罷了，在很多情況下，它們仍然具備無聲無息、卻又強大到無法阻擋的威勢。

  而在銀髮少女身邊，卻站著兩個青野很是熟悉的人。

  一個是抱著手裡的長劍、一言不發，完全沉浸在自己世界裡的劍客。

  另一位則是黑絲襪高跟鞋，身邊自然而然散發出寒意的超絕少婦——日野彩香。

  除去這兩個熟人外。

  還有旁邊一位帶著眼罩，發色偏灰的男人。

  都是守夜人中的成員。

  這一次，守夜人又是臨時抽調出了三名成員，來面對這一次的突發危機。

  「你們可以確定，青野君也陷入了那個未知的世界嗎？」

  日野彩香皺著眉頭，對在場的那位麒麟臂超凡者發出提問。

  沒錯，那個麒麟臂超凡者以及那個至今尚未得知姓名的超凡者，平安無事的回到了名古屋分部中。

  說是完全的「平安無事」或許不太恰當，兩人還是消耗了近乎全部的體力，而且受到了不小的驚嚇，最終才回到本部。

  另一位超凡者的理智因此受到影響，現在還在專門的治療中心接受治療。

  是以才會有麒麟臂超凡者獨自一人在此匯報的情況。

  但最起碼，比起失蹤的人們來說，他們的情況已經好上無數倍了。

  「是的。」

  麒麟臂男人面帶心有餘悸的情緒，似乎是回想起那時的畫面就感到畏懼。

  「青野君和其他兩人一樣，只是一眨眼的工夫，就從我們的眼皮底下消失了。」

  「那你們……」

  日野彩香狐疑的看向他，話還沒說出口，但想表露的意思已經十分明確。

  『為什麼更強大的青野身陷其中，反而你們從那裡逃了出來？』

  麒麟臂男人苦笑了一聲。

  這個問題他們其實先前就被問到過，只不過日野彩香還比較顧忌他們的感受，沒有直接問出口。

  「我們也想知道為什麼啊……」

  「但就我們的猜測，很可能是那個世界吸納進外來超凡者的能力，其實在一定時間內是有限的。」

  「所以，在那之後我們才能平安的離開。」

  日野彩香點了點頭，算是勉強認同了這種說法。

  只是她還有些難以置信。

  和青野有所比較多接觸的日野彩香，可是清楚的知道，青野君強大到了怎樣的程度。

  可就連他，都被困在那個未知的世界裡了嗎？

  「咳咳......」

  忽然，城間雪輕輕咳嗽兩聲。

  她拿手帕遮掩，其中透露出一抹殷紅。

  臉色的血色又是消散了幾分，面如金紙。

  「雪兒，你沒事吧？」

  日野彩香目光一凝。

  ——她和城間雪其實早在這之前就相識，日野家族和城間家族常年保持友好的關係，族內的成員有所交集，自然十分正常。

  「彩香阿姨，我沒事。」

  城間雪搖搖頭，就是那蒼白的臉色，卻是怎麼看都不是沒事的狀態。

  即便如此，她依舊振作精神，用嚴肅的態度面向會議室中的眾人。

  「諸位，我有重要的信息要通知你們！請認真聽好！」

  語氣更是極為正式。

  眾人見城間雪這種態度，也全都打起精神，側耳恭聽。

  「根據我最新得到的消息。」

  「守山區遺蹟中連通的神秘世界，入口不只有那一處。」

  「在世界各地，都存在類似的遺蹟，而且已經有別的國家的超凡者深入其中。」

  聽完城間雪，更加壓抑的氣氛，籠罩在了他們身上。

  乍一聽，其他國家超凡者介入其中，似乎是一件好事。

  然而實際上，這恰恰說明這起事件的棘手程度，甚至都不是單一的哪一個國家能夠解決的了。

  就算東京別動隊的成員在這裡，恐怕也難以解決。

  更別提他們只不過是名古屋這樣一個小小的分部而已。

  即便獲得來自守夜人的支援，但他們真的能夠順利解決這起事件嗎？

  就算真的解決了，他們當中，又有多少人會為此犧牲呢？

  光是想到這一點，超凡者們就感到一種難以言說的壓力。

  仿佛咽喉被某種存在扼住了一般。

  一時間，顯得愁雲慘澹、氣勢低迷。

  「不得不說的是，這件事已然遠遠的超過了我們的掌控，也出乎了我的意料。」

  城間雪固然極為年輕，但是所說的話語裡，卻是意外的很有擔當。

  「我承認，這是我最初判斷的失誤。」

  「根據其他國家共享的情報，進入那個空間的超凡者，目前無一倖免。」

  日野彩香眼皮一跳，她仍然不相信青野會就這樣輕易的死掉。

  但在城間雪發言的時候，還是不要去打斷比較好。

  「加上我『看』到的畫面，一般的超凡者，已經沒有參與這次行動的必要。」

  房間內眾多的超凡者們，稍帶茫然的抬起頭。

  一時間不太理解城間雪這話的意思。

  但同時心裡冒出了一個不知道該高興還是不高興的念頭。

  「是的，包括我在內，我們名古屋分部的超凡者，都只是『一般』而已。」

  城間雪坦然承認了這一點。

  承認自己的弱小，有時是一件挺需要勇氣的事情。

  其他人大多羞愧的低下頭了，他們必須承認，自己產生了逃避的念頭。

  可是被判定為「一般」「實力不足」，對他們這些心高氣傲的超凡者來說，還是一件難以接受的事情。

  「簡單來說。」

  城間雪轉頭看向日野彩香，以及她身旁的兩位守夜人。

  「彩香阿姨，以及兩位前輩......這一次，只能拜託你們了！」

  她深深彎下腰，向三人鞠躬道。

  日野彩香也是能感到，一種沉甸甸的壓力，壓在了她的身上。

  劍客慣例的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撫摸著手裡的長劍。

  作為一個劍客，管那麼多做什麼？

  只要找到敵人，再揮劍。

  就這樣兩步驟，僅此而已。

  帶著眼罩的男人，則是輕鬆的笑了笑，自信說道。

  「那就交給我們吧！」

  有一種由內而外散發出的自信。

  城間雪回過頭。

  繼續對人們說道。

  「但是，這不意味著我們就這樣袖手旁觀。」

  「如果擁有某些較為特殊的超凡能力，可以主動請纓，在經過考核後再決定是否加入行動。」

  「其他成員，則也有其他的安排。」

  「要做好最壞的打算......及時疏散人員，離開守山區。」

  城間雪的語氣沉重。

  這話的意思，就是說明，哪怕有守夜人出馬，也未必能完全解決這次危機。

  到時候，守山區，乃至於整個名古屋市，又會有多少一般的民眾被波及呢？

  在城間雪下達命令的同時。

  世界各地的超凡者，也在有所行動。

  高大的山川中。

  群山環繞，雲霧彌散。

  完全是一幅極少被人踏足過的處（喵）女地。

  華國的超凡者數量，乃是整個表世界最多的。

  這得益於華國極大的人口基數。

  不只是數量，質量也同樣如此。

  光是所謂「S級」的超凡者，都超過了十位。

  只是那種層次的超凡者，有自己的轄區需要管理，不可能全都參與到這起事件中。

  三位！

  足足三位那種層次的存在，來到了遺蹟之前。

  而在他們身後，隨便挑一個人出來，氣息都比劍客、日野彩香更加強大。

  可哪怕如此，人們臉上，依舊帶著頗為嚴肅的神色，心情並不輕鬆。

  可見他們對眼前事件的重視。

  「這是人類和另一個種族間的戰爭，沒有任何讓步的餘地！」

  他們都見到過青野曾看過的壁畫。

  自然明白，犧萊和理萊對人類意味著什麼。

  它們完全把人類當做食物、奴隸、材料，如果不主動出擊，等到它們重新降臨在表世界，天知道那時會造成多大的傷亡。

  ......

  北國的冬日，已然飄散起茫茫的雪花。

  萬里的森林，被冰雪所覆蓋。

  晶瑩而澄澈。

  「烏拉！」

  毛子們發出震耳的吼叫，行走在白雪之間。

  空氣里似乎燃燒起了伏特加的氣味。

  ......

  M國，不同膚色的人，站在同一個隊伍里。

  暫時放下了相互之間的偏見和矛盾。

  一同向那個神秘古老的文明前進。

  ......

  非洲的深谷里。

  歐洲的海峽中。

  都有類似的情景在發生。

  只是如此眾多轟轟烈烈的行動，卻暫時沒有影響到古老世界中更加轟轟烈烈的行動。

  對犧蛄的子民們而言，這次行動的名稱代號，或許應該叫做——

  「褻瀆者剿滅計劃！」

  沐浴在「人造太陽」的天空下。

  眾多雙翼、四翼的犧萊，在盤旋飛行。

  用它們堪比雷達的感知能力，搜尋著地面上的可疑存在。

  任何一個活著的、有自己獨立思維的存在，就無法躲避它們這種源自於精神上的掃描。

  前面也說過，犧萊和理萊們不靠視覺來進行判斷和搜尋，而是用一種主要為精神力，但實際上更為複雜的方式觀察身邊的事物。

  躲在掩體之下，是毫無意義的行為。

  但是，令理萊和犧萊們意外的是，在它們全方位的精神掃描之下，竟然還是沒能發現任何屬於那道褻瀆者的氣息。

  這無疑是非常古怪的現象。

  超乎了它們認知當中的「常理」。

  那個褻瀆者，是怎麼做到這一點的？

  它們難以理解。

  犧萊們倒是發現了另一批人類離開的痕跡，但是在那其中，沒有褻瀆者的存在。

  由於狠狠的敲擊了那扇【門】的緣故，青野身上殘留下了一種特殊的對犧萊們而言「褻瀆」的氣息。

  所以能輕易判斷出他和其他人類間的不同。

  更不要說是那種讓它們非常厭惡的黑霧。

  幾乎是青野標誌性的兩個特徵。

  講道理，原本就算想要忽視也很困難。

  可現在......

  古城偏僻的角落裡。

  一隻理萊在道路的邊緣搜尋著，直覺告訴它，這裡存在著某種異常。

  可是又無法清楚找到異常的所在。

  沒有五官的面容上，浮現出困惑的情緒。

  而下一刻。

  一隻白皙的手，悄無聲息的從它身後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