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寧王殿下

2024-05-14 01:29:25 作者: 甜甜的小酒果

  日復一日,沈昭言身上的傷也漸漸好了起來。自打沈青玉那日在她這兒自找麻煩後便也沒再上門了,院落倒是恢復了之前的安靜。燕國尊卑等級森嚴,若說那對母女之前因為她的嫡女身份而不敢公然欺辱的話,那又怎會忽然對原身下手。

  她的記憶中並沒有給出答案,見司夏進來,沈昭言便隨口問道:「司夏,我失蹤之前有沒有發生什麼大事?」

  提起這茬,司夏變得有些不自在起來。見她這個樣子,沈昭言便料定她有話要說。見自家小姐看過來,司夏嘆了口氣,也只好告知實情:「不是什麼大事,只是二小姐與文遠候府世子情投意合,談婚論嫁之時卻被您的外祖告知世子與您早有婚約。奴婢聽說,二小姐之前因為這事還害了場病呢。」

  呵,眼看著就要飛上枝頭了,被她壞了好事後就按耐不住的要痛下殺手了。勞什子的世子她不想嫁,可這對母女的欠下的帳卻要一筆一筆算清楚了,否則旁的人還當她好欺負!

  沈昭言還在兀自想著,門外忽然想起了丫鬟的聲音:「司夏姐姐,老爺回來了,請大小姐過去花廳一趟。」

  司夏應了一聲,聽那丫鬟腳步聲遠了,她才去看自家小姐的臉色。沈昭言將手中的茶水一飲而盡,面上划過一絲嘲諷,大概是那對母女吹了妖風,她那個所謂的父親如今來興師問罪了吧。

  可到了花廳門前,沈昭言才知自己想錯了。廳中還有別的人,老丞相再想責怪,也不會在別人面前處理家事。

  「殿下的眼疾近日可好些了?」

  「勞沈相問候,還是老樣子。」

  二人一問一答的功夫,沈昭言便被領進了廳中。甫一進去,她的目光便落在了那端坐著的年輕男子身上。那人一襲白衣,鬢髮如墨,緋色薄唇勾出淺淺的弧度,舉手投足間盡顯清貴出塵。

  

  看著那蒙住雙眼的緞帶,沈昭言在心內嘆了一句可惜。看了一會兒,她忽然覺得這人有些眼熟,沒等她想起來,座上的老丞相便呵斥道:「放肆,還不快給寧王殿下行禮!」

  寧王?沈昭言根本沒有理會丞相的話,只是在腦子裡搜索著關於這兩個字的記憶。饒是她沒打算行禮,聽到這話的寧王也知是他想見的人來了,於是緩緩開口道:「沈姑娘重傷未愈,如今就不必多禮了。」

  沈丞相這幾日去了地方辦差,剛剛下了早朝回來,連口茶都沒空喝便又遇上了寧王登門。如此一來,忙著稟報府中事物的總管只匆匆說了幾句,丞相也自然不知這個大女兒因何受傷,因何讓回京不久的寧王來問候了。

  「殿下,小女的傷…」

  沈丞相的話還沒說完,寧王心下瞭然,隨後便掐斷了他的話:「沈姑娘醒來著急要走,本王也不便阻攔,只是不知姑娘的傷可痊癒了?」

  寧王的話透露出的信息可以說是十分明顯了,難怪她覺得眼熟,救她一命還知道她是相府人的便只有一個叫少摯的男人!沈昭言勾唇一笑,一字一句的說道:「亂葬崗那日多謝殿下出手相助。」

  最後四字落在寧王的耳朵里顯得格外清楚,他仿若從這話里聽出了些咬牙切齒的感覺,彎了彎唇角,看來沈大小姐對他當初隱瞞身份的舉動有些不滿了。

  他想對了一半,她並非對他不滿,只是無端被人戲耍,心情總歸好不了。初次見面的健全人士驀地成了聞名已久的瞎子王爺,沈昭言眼神幽暗的看著對面的人,這寧王是想騙她還是想騙別人。

  寧王微微搖了搖頭,輕聲說道:「沈姑娘客氣了,就算沒有本王,想必相爺也能尋回姑娘。倒是本王照顧不周,讓姑娘帶傷上路。」

  一來二去扯上了丞相,高座上的人張了張嘴,似是想要說些什麼。可沈昭言看也不看他一眼,兀自接著寧王的話說道:「自然要謝,想必丞相已經習慣我走丟未歸,若是沒有殿下,如今暴屍荒野的便是我了。」

  兩人一唱一和讓那人無從開口,沈昭言的話直指要害,嫡女在府中不僅處境堪憂,就連親生父親也不管她的死活。尋常的富庶人家尚且要遭議論,遑論當朝丞相。

  沈昭言表情淡然,絲毫沒覺得那話有什麼不對。反倒是老丞相這下連喝茶的心思都沒有了,心中大驚,這真是那個他嫌惡數年的痴傻女兒嗎?可他如今卻沒有心思管她是否恢復正常,沈昭言那話若是讓有心人傳到了以仁德治天下的聖上耳邊,那他這個丞相恐怕會有不小的麻煩。

  「老臣近日處理事務暈了頭,竟不知府里的下人荒唐到差點害死言兒,此次多虧了殿下。」

  這話一出來,沈昭言不置可否,只是唇角勾起的笑容里多了一絲嘲諷。不愧是混跡官場多年的人精,一句話就把責任推到了下人身上,還真是把自己摘得乾淨。

  話說到這裡,寧王便也順著丞相的話說下去:「沈姑娘無事便好,那便告辭了。」

  說完這話,寧王起身便要走。可人還沒起來,沈昭言倒是兩步並做一步走到了他面前,把茶杯塞到他手裡後,慢慢悠悠地開口:「一杯茶水,不成敬意。」

  猝不防及觸及到溫熱指尖的人一愣,在那人要走的時候,他冷不防使力拽了一下。轉身要走的沈昭言沒提防有這招,險些撞他額頭上。暗罵了一句,就在她要走的時候,耳邊忽然傳來那人帶著笑意的聲音:「這次有毒嗎?」

  沈昭言不語,直接退了開來。身上重量輕了,寧王摩挲著手裡的茶杯,隨後一飲而盡。

  看著寧王遠去,沈昭言輕勾唇角,拂了拂衣裳也打算離開。不想她剛邁出步子,身後的人便追問道:「昭言,你怎麼會在亂葬崗遇上寧王殿下?」

  她聽出來了,重點在寧王而不是在她。既然如此,沈昭言也懶得與他多說,只是冷聲答道:「丞相不妨去找雪姨娘,一問便知事情始末。」

  看著那道背影,沈相心中的疑慮更深。他那個嫡女以痴傻聞名京城,化濃妝追美人兒早已被人恥笑數年。可如今一朝啟智,身上的風華當真是讓他驚訝。若不是那張神似的臉,他都要以為是旁的人來糊弄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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