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你家得賠

  女人大喊著，趙大哥操著一個糞叉子就過來了，三叔立刻就慫了，笑臉盈盈地道：「趙大哥，你這是幹啥，傷了和氣不是？這孩子淹死了，我們都很難受，可總得有解決的辦法不是？說償命總不能把我大哥殺了？那殺了也換不回來孩子的命啊！咱們坐下來心平氣和地談一談，這償是怎麼個償法！」

  人群開始竊竊私語，都道：「行，還是老三明事理。」

  趙老大丟了糞叉子，便道：「行！」對著周圍看熱鬧的抱拳道：「鄉親們，我家鐵柱是在農老大家水庫淹死的，這，他得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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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人又附和：「得認！」

  「現在提倡講法，我自然不能真把他農老大殺了抵命，但得賠俺家錢，我趙老大快三十了才有這麼一個兒子，現在好好的一個人就沒了，我管他要十萬塊錢不過分吧！」

  眾人倒吸了一口涼氣，十萬塊錢啊，這不是要了農老大一家的命！這年頭，若是哪出了一個萬元戶那都是相當有錢了，這十萬塊錢，很多普通人家根本就不敢想，那簡直就是天價啊！

  王成鳳一個不穩險些跌坐在地上，農瓊枝忙將她扶住，臉色陰沉，半晌吭出一句：「這也太多了……我家……我家賠不起……」

  「那你是不認帳了？」趙老大眼睛一立，趙大嫂又開始哭起來，「我這命咋這麼苦呢！我的兒啊！我可憐的兒啊！」

  農沐風在屋子裡被吵得心煩，這一幕也和記憶中的那一幕重疊，自己九歲這年，被三叔家哥哥農承德硬拉著去自家水庫野浴，還順帶著叫了一幫小孩兒，其中就有老趙家的趙鐵柱。

  本來他們都是在水淺的地方玩，男生在一邊，女生在一邊，可後來男生起高調，非要去水庫中間去，自己被爸媽嚴禁警告過，說不能去水庫玩，更不能去水深的地方。村裡的老人也說，那水庫中間有淹死鬼兒，能勾人魂兒，自己怕他們出事，忙追出去喊他們回來，然後就溺了水，差點沒淹死，而趙鐵柱卻被淹死了。

  之後趙家的人便來大吵大鬧要償命，自家簽了字據，給賠了十萬塊，因為這十萬塊巨款，自家二十年才翻身。

  農沐風回想起來了事情的整個經過，氣得光著腳丫就沖了出來，「你們別欺人太甚！當初去水庫的時候，我就勸告過不要去，可承德哥非要拉著我們去，不去就要給我們綁樹上曬！之前李小亮就被曬過，我們害怕，不得已才去的！

  去了之後，他們還不聽勸，非要去水庫中央玩，我著急去追他們回來，才被淹的！你們現在來找我家賠錢，你咋不去找三叔家要，是承德哥拉著去的！很多小孩都可以做證！」

  「對，是承德拉著我們去的！」一個十來歲的孩子出來作證道，又捅了捅他身邊另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孩道：「六哥，說話！」

  被喚六哥的點了點頭，低聲道：「是！」

  農玉富的臉唰地一下煞白，瞪著兩個小孩道：「老九老十，你們瞎說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