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江南事了
2024-05-14 00:19:36
作者: 蒜蓉蛋
梁景秀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覺起來時正好看見許元治在她床頭深情款款地瞧著她,她略微覺得有些不好意思,於是便想裝睡等著對方走了再起來。
然她不過細微地變化亦被對方看在眼裡,許元治道:「龍應強要離開江南了,若是你此時不醒,恐怕就無法道別了。」
梁景秀立刻從床上彈了起來,隨即她笑道:「啊,不小心睡過去了。」
將自己裝扮成聖女時,她雖閉著眼,但精神上是一刻都不敢鬆懈,直至整件事了解,她假裝昏倒,這才敢趁機休息了一會。
「龍船主說要離開江南?」
許元治心雖早知曉梁景秀的反應,但當真將對方的在意看在眼裡時,心裡便已經醋得不行。
許元治的心裡不痛快便也想叫梁景秀不痛快,他皮笑肉不笑道:「要不然我送你過去一趟,許還能見上這龍船主一面?」
未料及梁景秀果真是一口應承下來,於是許元治便吃不准她是故意為之還是無心之過。
然無論哪種,眼下都無法阻止梁景秀去見龍應強。
對方似乎也在等著見梁景秀。
「我總有預感,我們還會在見面。」這是龍應強見到梁景秀時說得第一句。
梁景秀雙手交疊至於前端,隨之將額頭點著手背,行了大禮。
龍應強笑道:「你這是謝我在你裝神弄鬼時助了你一臂之力?」
梁景秀足足拜了三次才開口道:「若不是龍船主出手相助,祭祀河神上可不會那麼順利,龍船主奇聞異事聽得多,能安排出這麼一出用大魚充當河神的戲碼,景秀著實佩服。」
龍應強見她行如此大禮,笑出聲來,「我見你好幾次,從未見你這般莊重,仿若生離死別,我不過離開江南罷了,指不准哪裡又重逢了呢。」
梁景秀想著此生就此別過就好了,但面上卻道:「景秀在江南城內諸多事情都虧龍船主搭把手,這三拜,龍船主受得起。」
龍應強笑道:「我本還想著收你為徒,可你這一番言語像是要同我劃清界限啊?」
對方未答便是最好的答案,於是龍應強只好嘆了一口氣,「那麼後會有期。」
此時龍應強離開江南並不妥當,但他拿著貿易通牒,加之確實沒有任何證據表明他與江南城內的任何一樁事有關聯。
「龍應強心思縝密,瞧著每一件事都與他沒關聯,但我偏偏不信他來江南城不過巧合。」
來的時機很是巧合,走的時機更是巧合。
然這世間哪有那麼多的巧合,不過只是精心的布局。
梁景秀瞧著一臉義憤填膺模樣的許元治,他這一副尊榮,有幾分是嫉妒呢?
「賞月喝酒?」梁景秀突然提議道,「我們似乎許久未曾聊過心事了。」
雖此刻並無星月,但佳人邀約哪有拒絕之理。
「我正愁一罈子佳釀無人賞識,那麼今夜便來個一醉方休?」
梁景秀同許元治並非是官府中人,將事兒辦到這個地步之後,餘下的便是她哥哥、朱大人和三皇子的事了。
梁景秀並未想要在其中撈到些許好處,許元治亦同,於是餘下的便由著其他人繼續吧。
「我哥應當會被嘉獎吧?」梁景秀抿了抿嘴,「不知會不會官升三級。」
許元治趴到了梁景秀的面前,一隻手捂著她的嘴,「揣測聖意,可是死罪。」
梁景秀吐了吐舌頭,自來到江南之後,她便再未露出俏皮的一面,「哦,阿奇眼下如何了,還是不願離開江南,可是瞧見了他想要看到的結局?」
許元治將酒杯里的酒一飲而盡,「徐佑查出那些花其實是被餵了花種的蠱蟲,遼安一帶少數部落的巫法,聽歌之後,催化蟲里的花種,長出詭異的花朵兒來,名曰花蠱。」
聽著確實是巫法,梁景秀嘆了一口氣,她本有心想要救下那十對童男女,但結果誰也無法預料,「阿哥也被餵了那個藥?」
「花蠱破時阿奇護著阿哥,兩人……」許元治又飲下一杯黃酒,「罷了,也也算是了了阿奇的心愿,我讓他們將二人燒了,葬在一塊,盼下輩子再續前緣吧。」
說及此,梁景秀突然問道:「你可是信下輩子的人?」
許元治盯著對方瞧了好一會,反問道:「那你可信?」
梁景秀不知如何解答,眼下她正經歷的,一兩句也說不清。
許元治繼續說道:「我其實是不信的。」
此番算作是他的答案,但隨之他又將話鋒一轉,「不過那是在喜歡你之前,喜歡你之後,我願意相信人其實是有下輩子的,因為我私心想著能夠生生世世同你在一起。」
兩人的眼神觸在一起良久,許元治飲下一杯酒後將桌旁擺著的兩柄刀提拎起來,其中一柄較輕的軟刀丟給了梁景秀,「來比試?」
梁景秀抽了刀鞘後迎了上去,幾番刀槍劍影后,以許元治略占上風做了收尾。
「有些進步。」
梁景秀知曉許元治是跟自己客套,她笑了笑,「你讓了我好幾招,結果我還是輸了。」
「袁藝呢,袁藝你打算怎麼處置?」袁藝是白蓮教的人梁景秀誰都沒有說,她特意不用目光去打量許元治,她知曉袁藝雖是白蓮教的人,但從未害過他們,甚至於在蝗災一事中她還出了不少力,可她私心裡卻又希望許元治公事公辦。
「你覺得呢?」許元治將這個問題拋回給了梁景秀。
梁景秀埋頭喝著酒,她小聲地嘟囔著:「她喜歡的是你又不是我,幫的是你又不是我,我,我怎麼覺得重要嗎?」
「景秀!」許元治突然將身子靠向了對方。
梁景秀被這突如其來的靠近打亂了陣腳,此刻她的心就快要從胸膛里跳出來了。
「我只在乎你。」許元治並不擅長說甜言蜜語,因為他總是覺得比起說,或許做來得更實在一些,但眼下的成果來看,有些話還是要明明白白說出口才行。
「咚咚咚」梁景秀的心跳聲大得讓她恨不能把自己藏起來,許元治不說時她可以裝傻,但眼下這麼直白的對話,她又應該如何回應呢?
是拉攏他,還是疏遠他?
未等到她想明白,許元治又道:「只是利用我也沒有關係,但是不可以疏遠我。」
被人猜中了心思的梁景秀咽了咽口水,她尷尬地笑了笑,「我同你說袁藝的事,你如何又扯到我身上來了?」
許元治此刻才站直了身子,他點了點頭,「她幫我許多,我自不會主動去揭穿她,餘下的你該去問問你哥哥。」
許元治衝著梁景秀笑了笑,「我不過是平頭百姓,朝政也好,白蓮教也罷,其實同我皆無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