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6章 我信任他
2024-05-14 00:17:01
作者: 蒜蓉蛋
只是朱燦做事向來只有三分鐘熱度,起初還是勤勤懇懇地護著梁景秀,偶爾說著兩句輕佻的話,但後來漸漸失了熱情便怠慢起來。
偏偏事情總是發生在怠慢之時,一名瞎眼的老婦正給聖女行禮時,從袖口中掏出了一把匕首朝著對方刺了過去。
那老婦是抱著必死的決心,因而下手沒有留情,索性梁景秀早有提防,於是對方拿著匕首刺過來的時候,轉了個身避開了要害。
那老婦雖是眼盲,但聽力極好,錯過身之後回頭又追了上去。
而梁景秀並不想下死手,但正是因為如此才被對方鑽了空子,匕首擦過手臂,進而朝著她的小腹推了進來。
幸好梁景秀機警,用手奪下那匕首的刀刃,雖掌心被劃破,但避免了進一步的損失。
血液驚得其他信徒亂做了一團,此刻朱燦才回過神來,命了躲在暗中的衙役上前抓人。
「可還好?」
梁景秀的掌心已經破了,血液一滴滴的落在了地上,梁景秀說了一句「借一樣東西」後便趁著對方沒有回味過來時,將其衣衫扯下了一塊布條,「多謝。」
朱燦一臉懵地瞧著對方用從他衣衫上扯下來的布條包紮傷口,嘴角撇了撇,「你可知這衣衫是何家製衣閣的?」
「不知。」梁景秀的手已經包紮好,「不過包傷口挺好的,待回去之後,若是你還想要,我便還你!」
朱燦的一張臉被氣得變了模樣,「你可知這衣衫值多少銀兩!」
「你哥讓你來保護我。」梁景秀可不同他扯些別的,「方才若不是我機靈,眼下恐怕也用不上這個,你衣衫確實是保住了,但是我命就不知被拽在誰手裡了!」
「所以你這是故意扯壞我衣衫的?」
對於朱燦的控訴梁景秀並不打算認,「你總不能瞧著我的傷口一直在淌血吧?」
「那你為何不用自己的?」
「既然你的可用,我為何要用自己的。」
一番爭吵下來,梁景秀顯然就是占了上風,她發覺只要是占理的地方,她於朱燦就絕對沒有輸的可能,於是往後若是需要爭論不要臉的時候,她索性第一時間先認輸罷。
然朱燦不僅被梁景秀毀掉了一件衣衫,還被哥哥朱嵐拉去臭罵了一頓。
「你可記得你跟我說了什麼?」見朱燦沒有膽子回答,朱嵐又道,「千叮嚀萬囑咐,這梁姑娘是阿廣唯一的親妹妹,若是真的有三長兩短,我瞧著我也只能拿你去賠罪了!」
但見哥哥沒有半點玩笑的模樣,朱燦只得縮了縮肩膀,「我,我沒想到那個瞎眼的老婦人會這般嘛,一個眼瞎的,誰知道……」
朱燦的聲音越說越小聲,隨後只剩下低頭等著挨哥哥的訓斥。
「你若是有梁姑娘一半……」朱嵐的話最後又化成了一聲嘆息,「你可知你還在想著這瞎眼的老婦人為何會這般兇狠之時,梁姑娘已經順藤摸瓜抓了另外兩位行兇之人?」
朱燦愣了一下,隨後抬起頭看著朱嵐,「梁景秀抓了誰?」
「哼,」朱嵐甩了甩手袖,「你當真以為一位老婦人想要行刺就這般簡單?」
「我見著她身手不凡。」朱燦見哥哥的面色不好,只得縮了縮脖頸,不再頂嘴了。
「瞎眼老婦人被抓後,梁姑娘運用追蹤術抓到兩名同夥,眼下正在牢里審著呢!」朱嵐說到此嘆了一口氣,他瞥了一眼朱燦,他可從未奢望對方能夠有出息一些,但倘若能讓他省心一點那便是再好不過了。
「我還是去瞧瞧梁姑娘她手傷如何了,」朱燦作勢要開溜,「那瞎眼的手下不留情,我見那一刀都深見骨了,然梁大人此時還在煩憂水道修路之事,自然是顧不上樑姑娘的,雖說梁姑娘堅強,但到底是女兒家,還是需要關心的。」
然朱燦正要走卻被朱嵐給叫了回來,前者以為後者還未教訓夠,正要討饒,卻聽見後者拿出一瓶藥粉,「將這上好的藥粉予梁姑娘,平日裡少混盪,同梁姑娘學習學習,亦或者你覺得女子多有不便,同元治亦可多親近。」
朱燦點了點頭,待哥哥瞧不見時做了一個鬼臉,他若是同那對男女親近,恐他們應當害怕了吧。
瞬間,朱燦的腦中閃過一個點子,許元治喜歡梁景秀這件事,但凡是有點眼力的都能看得出來,倘若他知曉梁景秀在江南受了傷,不知是否會首先丟下任務而選擇回江南?
梁景秀,我可是為了你試試那人有幾分真心呢。
這般想著的朱燦提筆將九天玄女廟裡行刺一事誇大了一些後寫成了書信,差人送到蘇安許元治手裡。
朱燦自認為自己那一封書信寫得情詞懇切,即便是普通人都瞧了恐怕都有落淚的心思,於是他便帶著炫耀般的口氣將自己所為告知給了當事人,他略帶驕傲道:「你且不用謝我。」
未料及梁景秀一張臉並未有任何變化,「他不會回來的。」
「嗯?」
「蘇安的事情了結之前,他不會回來的。」梁景秀手上依舊綁著從朱燦身上扯下來的布條,「這布條怪好用的,你那件衣衫若是不要了,便送給我,我裁了備用。」
朱燦一張臉頓時如土色,「你這女子好生可怕。」
朱燦不死心地追問道:「不過你當真不在意?」
梁景秀佯裝不知,反問道:「不在意何?」
「他不回來?」
梁景秀笑道:「若是書信是你親自寫得,恐怕是能有多誇張便是多誇張,許公子可不是傻子,你覺得他能信你?」
但對於梁景秀的話朱燦並不認同,「倘若他喜歡你,會為了你亂了分寸,他便只會在意你是否受傷,是否嚴重,而不是在意誰寫得,誇張不誇張。」
言畢,朱燦還「嘖嘖」道,「我瞧著你精明,但眼下你這般我又覺得你完全不懂情愛。」
然論這朱燦說些什麼,梁景秀並未當真放在心上。
「然你當真不失落?」
「失落?」梁景秀不解。
此時朱燦甚至開始想這梁景秀對於許元治有幾分情誼,他很早就混盪在情愛場中,見過無數愛恨別離,他明明瞧著這兩人是互相喜歡,可眼下的情況又令他有些困惑,「他看了書信不回來,你難道一點點的失落也不曾有嗎?」
「他在安蘇有要事,我又沒什麼事,為何定要他回來?」
朱燦翻了一個白眼,「你這女子毫無情趣,男子這東西是最喜新厭舊的,我聽聞許元治可是去安蘇幫一位女子的,你就不怕……」
眼下樑景秀總算是知曉朱燦在說些什麼了,她笑道:「你是擔心我,還是想挑撥我們之間的關係?」
「我若是說兩者皆有呢?」
「我自是信任許公子的,他並非輕浮之人,倘若是喜歡上旁人,亦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朱燦冷笑道:「我所知的情愛從未有過這般冷靜的時候,要麼是你情竇未開,要麼便是你無情無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