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2章 一根刺

2024-05-14 00:16:53 作者: 蒜蓉蛋

  梁景秀一直覺得手指微微有些疼痛,她本不想去在意,但奈何那刺痛感就似有一根針不停扎著。

  「怎麼了?」許元治發現了梁景秀的異常。

  梁景秀甩了甩手,「沒什麼,之前在趙府里被花朵兒扎了一下。」

  雖梁景秀再三說著沒事,許元治依舊將其手拿了起來,左右翻看著。

  「好像確實有一根刺扎在肉里。」許元治皺了皺眉頭,「要挑嗎?」

  「要的。」

  本以為整件事到此就算是結束了,但許元治則如同小尾巴一般,跟在她身後問了同樣一個問題,「不挑刺嗎?」

  被問得不勝其煩地梁景秀不得不妥協,「你來?」

  

  此刻許元治才算是展了笑顏,他一早已經備好繡花針,對著光看了好半會才敢真的拿起針來挑。

  「疼嗎?」許元治覺得自己問得話太過於愚蠢,針都刺進肉里了,如何不疼!

  然梁景秀見他這般緊張笑了起來,「其實不疼的,你且大膽些。」

  許元治「嗯」了一聲,卻依舊小心翼翼地挑弄著,直至插進梁景秀的那根刺被拔出來之後,他才如釋重負。

  「可覺得好一些了?」

  那模樣就像是待了心愛之物,梁景秀明知曉自己不應該心動,卻忍不住微笑著回應了對方,「好一些了。」

  但其實手上的刺痛感並沒有消失,反而隨著挑出刺後,那疼痛感越發明顯了。

  不過梁景秀見識過對方緊張模樣,想著不想教對方又胡亂緊張,手上的小痛忍一忍就過去了。

  隨後她不經想起自己曾被大刀砍傷手臂,也不過就是扯了塊布條隨意包紮一下便算過了,如今卻當真快成了集萬千寵愛的梁府二小姐。

  只是梁景秀低估了那一根刺的威力,刺痛感在夜半時逐漸發作成了灼燒感,繼而令梁景秀渾身不自在起來。

  這不太尋常,梁景秀運了氣,卻發覺自己的血液里好像遊走著數千根的刺,它們在尋找一處能突破出她身體的方法。

  此想法令梁景秀嚇了一跳,隨後她第一個能想到的人便是許元治。

  哥哥為了當下江南的災情已經好幾日沒睡了,聽聞昨日的災情總算是有所緩解,她可不能教他再替她分心了。

  然許元治並未料及梁景秀會在此時來。尋他,於是正要調侃卻不料對方踉踉蹌蹌地朝他撲了來。

  許元治用手接著她,才驚覺對方的身子滾燙,用手摸了摸額頭,「發燒了?」

  「手,」梁景秀覺得眼前的景物都晃成了重影,她好不容易抓著許元治的手,「是趙府,趙府的花。」

  梁景秀隨即昏厥過去,許元治頓時方寸大亂,急急忙忙讓人尋了大夫。

  但大夫也瞧不出個所以然,他手足無措道:「這確實,確實……」

  「景秀說手,」許元治突然抓著梁景秀的手,左右皆翻看不出任何毛病,隨後他瞪著大夫道,「沒有任何問題嗎!」

  大夫的額頭上已經滲出許多的汗,這男子給予了他太多的壓力,「我,我瞧著確實是有些毛病……」

  對方的眼神此刻恨不能將他生吞活剝,大夫咽了咽口水,只得用手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但,但我的醫術不精,確實,確實看不出什麼東西來!」

  隨即大夫雙手護著頭,連藥箱也來不及拿就朝外奔了去,相比於性命,這藥箱實在不值得一提。

  梁景秀的體溫越來越高了,許元治在屋內踱步,他腦光中有靈光一閃,在梁景秀昏迷之前分明就是說了趙府,雖他不知這是何意,但眼下除卻這一條路之外,他也沒有別的辦法。

  「備馬,去趙府!」

  許元治的突然到訪是趙長生始料未及的,尤以還是這等天未亮時,然還未等到他開口詢問,許元治就已經火急火燎道:「景秀從趙府回去之後總是說手疼,這夜半還發起了燒來!」

  趙長生皺了皺眉頭,「可是請了大夫?」

  許元治盯著趙長生,「自然是先請了大夫,但是瞧不出個所以然,景秀言在趙府被花扎了一下。」

  趙長生的臉色徒然一變,「這……這……」

  如此表現,自然是梁景秀高燒昏迷一事同這趙府脫不了干係,然即便心裡已經急不可耐卻又還要壓著性子道:「若是趙兄知曉其中緣由,還請趙兄指點,論是什麼,我皆可不追究。」

  趙長生的嘴角扯了扯,「我想著許公子怕是誤會了,趙某從未聽過被花扎一下便會高燒昏迷的,因而確實無法道出其中緣由。」

  話至此兩人沉默片刻,又聽趙長生道:「不知許公子尋得是哪家的大夫?」

  「同大夫又有什麼關係?」許元治的失望在臉上瞬間而過,「不然趙兄可有什麼高人可推薦?」

  趙長生很明顯不像摻和此事,但眼下又見許元治焦急模樣,心下思量,若是梁景秀當真有個三長兩短,恐這許元治會將此事算在他的頭上,於是嘆了一口氣道:「不知是否是高人,但趙某聽說此人年歲不大,卻極其有本事。」

  「誰?」許元治問。

  「波斯大船上的龍船主。」趙長生答。

  這答應令許元治一愣,自那次闖寶船之後,他總覺得梁景秀對於這個龍應強有一些難以名狀的感情,而龍應強似乎對於梁景秀也有著莫大的興趣,那興趣令許元治起了警覺,所以他對於龍應強沒有好的印象,「你可有把握?」

  趙長生又露出些虛心的模樣,於是不用他回答,許元治便知眼下也只有尋龍應強才是唯一線索。

  然就在許元治要走的同時,趙長生又將其喊住,「那龍船主脾氣古怪……」

  「眼下事關景秀的性命,我自然會小心處理。」

  趙長生作揖道:「趙某這有一物,許公子將其帶走送給龍船主,他應當不會袖手旁觀。」

  隨後趙長生叫來了家僕,在他耳旁小聲交代著,不會兒後,那家僕便懷抱著一盆花朵兒來了正廳。

  那花生得奇怪,花朵兒為白色喇叭狀。

  許元治見此便猜測梁景秀所言的花朵恐便是這一盆,他雖不知趙長生為何對此花有所隱瞞,但至少他並未做到真的不管不問,許元治小心接過那盆花,「多謝。」

  趙長生嘆了一口氣,「此花許公子要小心些,趙某言盡於此,往後就看許公子的造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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