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6章 治水的方法

  梁廣一身狼狽，他聽聞江南鬧了洪澇便將袁藝安排妥當後先行回來，但這一路一直大雨，險些還遇上了山洪，才使得原本的歸期往後又延了好幾日。

  梁景秀見到哥哥也顧不得他全身已經濕透，抱了上去，久別重逢的眼淚是喜悅的。

  「先讓我去換件衣裳再來。」

  直至此時梁廣才發現自己妹妹的臉左右兩邊有些不對稱，於是也顧不得自己要換乾衣裳，將人前後左右檢查了一遍。

  「這是摔了。」梁景秀尷尬道，「這幾日不是一直下雨嘛，摔了一跤，傷了。」

  但是那模樣分明就不是摔傷的樣子，梁廣將目光移到了許元治的臉上，「你說。」

  許元治往後退了退，還是別摻和兩兄妹的事，無論回答什麼恐最後都會變成是他的錯。

  「啊，剛剛好像有人來尋我，說是有卞城來的家書。」許元治故作著沒有聽見旁人說話，喃喃自語地往後走著。

  梁廣本不想輕易放過對方，但奈何中間還有妹妹攔著，「可是被人欺負了？」

  「怎麼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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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元治？」

  「不是不是！」梁景秀趕緊擺了擺手，「他待我很好。」

  「那就是朱嵐？」

  此番梁景秀沒有回答，梁廣便知這臉上的上鐵定同朱嵐脫不了干係，即便他與朱嵐兩人兄弟情深，但梁景秀是他的底線，任何人都不可欺辱。

  朱嵐聽聞梁廣回來後正要去尋他，便見他一身濕漉漉地朝著他走來，他皺了皺眉頭，「大可不必這般著急，你還是先去換身衣衫吧。」

  梁廣將妹妹從身後提拎出來，「這臉上的傷……」

  然還未開始質問，對方就先認了錯，「是我誤會梁小姐了。」

  倘若確實事出有因的話梁廣也就認了，但竟然是因為誤會？

  一句誤會便可往他妹妹臉上招呼？

  梁廣一把揪住了朱嵐的衣領，「好一個誤會，若是我說我誤會你，打你一拳又如何？」

  梁景秀趕忙拉著，奈何哥哥氣極時如牛一般，輕易根本拉不回來。

  「你打吧。」朱嵐仰起頭，「我正想著心中愧對梁小姐，你這一拳，我當是還她了。」

  不過一句話瞬間令梁廣回過神來，他回頭看著拽著他的梁景秀，「我不過外出了幾日，到底發生了什麼？」

  此事說來話長，梁景秀嘆了一口氣，「眼下江南洪澇，私事待這事處理好了之後，我再同你提起。」

  梁廣覺得有理，正要說話時，衝著朱嵐的臉打了一個大噴嚏，他皺了皺眉，鬆開手退了幾步，「哎，我還是先去換件衣衫罷。」

  隨後朱嵐和梁廣兩人在後續連著打了幾天的噴嚏，此為後話，暫且不提。

  朱嵐前期的舉措是，申請調了兵將來江南，用布條裹著沙石造了河堤堵擋著河道。

  但此方法只可治標，因洪水會不斷噬著用沙石做的堤壩，所以需要不停有人往上添著新的沙石袋。

  「將士已經好幾日不眠不休了。」朱嵐皺了皺眉，那些將士一些是他一手提拔的，真是不忍心瞧著他們消耗自己的體力，可眼下再也沒有比這個更合適的方法，「也不知這洪澇要鬧到何時去。」

  「亦或者可以改河道。」梁廣突然說道，「不知阿嵐可聽過三皇五帝時，大禹治水？」

  「洪澇是因為水急，來勢迅猛，以至於流不出去，水總是往低處流的，若是這般，我們摸清這高低地勢，引到水流，將堵水改為疏水，讓洪水能夠更快地通過洪流，順著水性，讓水自然而然地去往它本來應該去的地方。」梁廣的這個計劃只是在他心裡有了一個雛形，至於細節應該再詳加討論才是，「高處就鑿通，低處就疏導，根據輕重緩急，定了一個治的順序，先從洪澇最為厲害的地區開始，再擴展到其它各地。」

  梁廣的這個計劃令原本情緒低落的朱嵐興奮起來，「若是說到地勢，前幾年我命地繪師詳盡了周圍幾大州縣地勢，眼下正好派得上用場，只聽著廣兄的雛形便覺得這工程十分巨大，你我應當聯名上稟聖上，為民造福。」

  於是兩人命人拿來沙盤，模擬附近州縣地勢，就以疏導為主展開激烈討論。

  「你哥倒是個人才。」許元治由衷地誇讚道，「朝中應該多些他這樣的大臣，為民造福，乃社稷之幸。」

  梁景秀想起自家四代忠良，但因為不懂官場職責，最後落得個滿門抄斬的下場，她冷笑道：「當真是社稷之幸？可朝中一些人並非這般認為吧，他們更加關心的應該便是站隊，站錯了，管你是什麼樣的官都是錯的，該死的。」

  前世父親一生為民，最終又落得何種下場，所謂為民，為官，為社稷，三者到底應該如何均衡？

  「眼下蝗災才過又至洪澇，若是能夠圓滿完成，你哥哥的官位自然不會低，只……」許元治話至此便不再說了，他不想說些掃興的話，但是正如梁景秀所言，在卞城為官，只是有一顆為民之心是不夠的。

  「只什麼？」梁景秀笑了笑，「我其實知你想說什麼，不就是眼下聖上身體抱恙，加之他對太子不滿，因而使得皇子們對儲君之位虎視眈眈罷了。」

  許元治沉默片刻，隨後小聲地「噓」聲道：「我們不該在此談論此事。」

  梁景秀許久之前便再想著這樣的一個問題，如今似乎正是問出口的最佳時機，「元治，你將這場爭鬥中扮演著什麼樣的角色？」

  前世奪嫡之戰，太子被拉下馬兒，然尚書府與太子關係匪淺，卻並沒有受到牽連，因而這其中必然是有人在運籌帷幄。

  「你覺得我扮演什麼樣的角色。」許元治攤開雙手，一副要教梁景秀看個明白的模樣。

  「我看不透你。」梁景秀曾為白蓮教殺過幾名朝官，但是那些名單中從未出現過許元治，甚至於她所掌握的朝官中也並未見過許元治這個名字。

  「太子如今在朝中行事小心翼翼，一招錯便是萬劫不復。」梁景秀緊緊地盯著許元治，「你們尚書府同太子交好，萬一有一日……」

  「噗嗤」地一聲，許元治笑出聲來，「你這是在擔心我嗎？」

  梁景秀低著頭，難得見她如此坦率，「是。」

  許元治將目光投到別處，嘴裡說著：「真想早點娶你過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