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7章 江南傳聞

2024-05-14 00:15:27 作者: 蒜蓉蛋

  為了早些占到好位置,梁景秀與梁廣早早就出門,但未料及,人群早已經將位置占好,只留下那些偏的角落。

  「還好我尋思今日大抵是沒有什麼運氣的,」梁景秀無奈地笑了笑,「索性先墊墊肚子,照此情景,恐是只能改日再來。」

  一旁的群眾聽此也湊了過來,「你們也是來瞧花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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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廣也沒有任何生疏,點了點頭,「但是瞧著人這麼多,恐是上不去。」

  「若是想嘗手藝,往後排的花船皆可,但老闆娘那一桌確實沒戲,昨日被一位公子拍了一百兩黃金。」

  梁景秀差些被自己的口水噎到,她拍著胸口問道,「什麼,多少銀兩?」

  「這還算好的呢,我聽聞上月還有人拿了夜明珠來了。」那路人一臉羨慕,「不過即便其他花船的菜餚並非由老闆娘親自烹飪,那味道也是由其親自調教的,應當不差。」

  那路人的模樣同介紹他們來此的店小二一模一樣,因而梁景秀問了一句,「那你可有嘗過?」

  隨即那路人臉色變了變,「只是傳聞如此,那一桌子菜可不是我這種人吃得起的。」

  梁廣正要問對方為何人,又是何人能吃得起時,花船上傳聞的老闆娘出現時引得人群的尖叫。

  只瞧著那老闆娘著一件淡紫色鑲著銀邊勾邊的羅裙,腰間繫著一條淡色的紗帶。

  她面上帶著面紗,然即便如此仍能從她眉眼間感覺到她的笑意。

  老闆娘赤著足從船上走了下了,腳踝間繫著的鈴鐺隨著的她的步伐發出「鈴鈴」地響聲。

  「朱公子,」老闆娘行至一名肥頭大耳的男子面前,「上船吧。」

  那朱公子正要跟上,突然被一聲「慢著」給叫停了。

  眾人隨著聲音望了過去,只瞧著一位少爺模樣的少年由幾十名手下簇擁著開道行至老闆娘和朱公子面前。

  「二十兩。」

  離老闆娘最近的手下立刻遞上兩個足兩的銀錠子。

  老闆娘沒有伸手去接,反倒是那位肥胖的朱公子先抱了不平:「我昨日可是拍了一百兩黃金才拍得老闆娘的這一桌子好菜,憑什麼你這個黃毛小子橫插一手。」

  但朱公子的手才伸出來立刻就被其手下抓住後往後折著。

  朱公子的身材肥胖,身體更是比普通人僵硬,因而被人折過手的同時「哇啦啦」地叫著疼。

  「二十兩!」少年走到朱公子的面前,他嘴角微微向上揚著,「壓上總兵府的名號,可否抵得上你那一百兩黃金?」

  朱公子半天說不上話來,隨後他整個人便被人往前用力一推,摔了個四仰八叉。

  少年冷冷「哼」了一聲,看也不看地直接從那胖子身上踩了過去。

  場面看到此處,梁廣問了旁兒的路人道:「這少年莫不是江南總兵吧?」

  都說江南總兵朱嵐年少有為,然不至於這般年輕?瞧著都還未弱冠模樣。

  「非也,他乃總兵一母所生的親弟,江南小霸王,惹誰都好,惹他可別找不痛快。」路人說著壓低了聲音繼續說道,「你二位看看熱鬧便算了,這小霸王,咱平頭小百姓可惹不起,否則拆你府邸,打你沒商量!」

  「無人管?」

  那路人看梁廣如同看怪物般,「誰管?在江南里誰人還能大得過總兵?」

  「這未免也太無視法紀了!將國法置於何地!」梁廣即便他知曉一些地方官員會仗著權勢而欺壓百姓但眼下這場面就發生在面前,仍會覺得震驚。

  路人瞧著梁廣模樣分明就不是古板書生,然說出的話卻迂腐異常,「在江南中,何人有權何人便是法!」

  話至此路人擺了擺手,「我不用你說了,我不同你說了,言多必失!」

  正要走卻被梁廣一把抓住了衣袖,路人回頭瞧了一眼梁廣,「你作甚!」

  「我與弟弟兩人在花船上訂了一桌子菜,然只我們兩人恐是吃不完的,」梁廣笑道,「不若你再說些,同我們一起吃些?」

  那路人聽得對方要請自己上花船,當下便有些猶豫。

  於是梁廣乘勝追擊,「不過閒聊些,我與弟弟要在江南討些生意,若是不知其中規矩,恐是要行些彎道。」

  路人此刻才放鬆下來,「那我便再跟你叨叨江南這其中門道,不過我所言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朱嵐年少有為,二十二歲時便在剿滅白蓮教中立下汗馬功勞被皇上冊封平燕將軍,充江南總兵,手握江南兵將三千六百餘人。

  「他二十二歲就立功了?」梁景秀一邊說著一邊將菜餚送進嘴裡,雖比她所住的客棧好吃些,但也不至於有傳聞那般美味。

  「朱總兵十二歲便已經是武狀元,」路人說著豎起大拇指,「朱總兵其實還是不錯,否則這江南也不可能這般繁榮,但朱總兵對於他胞弟顯得過於縱容,使得他胞弟時常仗著總兵名號四處惹事。」

  「那他不管他胞弟?」梁廣追問。

  「也不是不管,但總體是偏袒。」路人眼下有些吃飽了,但瞧著剩下的菜餚又有些不舍,花船上普通的一桌子菜餚可是他家裡三月的開銷,下次再嘗也不知要淪到何時,「聽聞朱總兵生母在生下弟弟時難產,沒熬過滿月就死了,而朱後總便又當母來又當父地將弟弟拉扯到大。」

  「他們爹爹呢?」

  「朱總兵的爹爹死得早,後來朱總兵的母親改嫁生得弟弟,那後爹瞧著朱總兵母親難產死了,還卷了家中銀兩跑路了。」

  聽及此梁廣不禁感慨,「如此說來朱總兵也是不易啊。」

  「誰說不是呢!」路人打了一個飽嗝,縱然他有心想將剩下的菜餚吃完,但眼下確實連一口湯羹都吃不進了,於是軟在靠椅上,一臉滿足道,「不過朱總兵沒得說,只那弟弟遲早一日……」

  路人壓低了聲音,「害死他的。」

  關於江南總兵的閒聊至此算是結束,梁廣便又詢了幾個花船上老闆娘的問題。

  但路人於花船老闆娘的事所知大多都是道聽途說:花船是三年前進駐江南,起初只有一艘船,那時船上的廚娘便是當下的老闆娘,她時常蒙著面,因而並未有人真正瞧清她的長相,只傳聞她國色天香,是天下一等一的絕色美女。

  「世人從未見過老闆娘,如何知曉她是一等一的絕色美女?」

  此話將路人問倒了,「我亦不知,然花船突然紅遍江南,一夜之間多了數十艘的花船在江面上,而後便有人說是見過老闆娘,說是天仙下凡,大家雖皆未見過老闆娘真容,但瞧著她那姿態,哪一樣不是天仙下凡?」

  話至此宴會便算是結束了,路人用簽子剔著牙,「往後若是還想聽些有趣的東西,隨時來尋我!」

  於是梁廣便將兩人此時下榻的客棧告知於對方,約定往後若還有故事,可來詳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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