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2章 抉擇

  梁景秀被悶在毯子裡感覺自己快窒息了，但是許元治沒有開腔，因而她也不敢輕舉妄動，直至後來她等著指示竟然睡了過去，再醒的時候熱了一身汗。

  身上黏糊糊的，她揉了揉眼睛，「玲瓏，什麼時辰了？」

  話才說出口便一下驚醒了過來，她的眼珠子轉了轉，「我睡了多久？」

  「你怎麼也不叫醒我！」梁景秀一陣懊惱，隨後聞見一股淡淡松香，是了，昨夜便是聞著這味道之後她才覺得眼皮沉重，再醒時就是眼下這個時辰了，「你這房中燒著什麼香？」

  「安神的。」許元治將桌面上的香爐打開，隨即往裡頭澆了一杯水，「我見你睡得熟便沒有吵醒你，眼下天還未亮，你現在起身回去應當算是來得及。」

  許元治重新將反扣在桌面上的書冊拿了起來，細心地讀著，「旁兒是丫鬟的衣服和手牌，我已經囑咐好了，你裝作是我房中丫鬟，拿著我的牌子便無人敢攔你。」

  

  「還有，」許元治從腰帶間掏出一包油紙放在了桌面上，「這兒有一小包粉末，只指甲蓋那麼多便可，那人不會馬上死，他會像是睡著一般。」

  梁景秀換好了對方給她置辦的衣衫，隨後毫不猶豫地從桌上將藥粉給拿走藏在手袖中。

  「等等，」對方的毅然決然反倒使得許元治有了擔憂，「你可是想好了？這事做了可就沒有回頭路了。」

  「你在擔心我嗎？」梁景秀抿著嘴笑道，那一臉的輕鬆並不像是裝出來得。

  許元治沉默了一會，片刻才道：「這並非易事，若是你不想，我自會另外安排人過來……」

  「不必了，」梁景秀知曉許元治為何擔憂，但於她而言，不過只是殺一人而已，「此事交由我最為妥當，餘下的便只能煩你多費心，尤以皇后那邊。」

  梁景秀知曉許元治擔心她的緣由，但他不知自己所見的不過是梁府備受寵愛的梁景秀，卻不會知曉前世她曾為活下去所付出怎麼樣的代價，不過她從未後悔，只是希望重來一次能夠令她所愛之人不再經歷這些，「我不會手下留情的。」

  梁景秀拿著許元治的手牌果真如對方所言並沒有受到阻礙，只是在從後院準備離開的時候，卻瞧見一位鬼祟地丫鬟在同人交談著什麼，她本對此並不上心，直至她聽見了自己的名字。

  奈何那丫鬟十分謹慎，梁景秀只聽見了幾個詞，例如她的名字，她的清白之類云云。

  「你在這兒做什麼！」梁景秀被那丫鬟發現了，只瞧著對方蹙著眉頭，一臉警惕地將梁景秀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你是哪院的丫頭。」

  對方似乎並沒有將她認出來，但梁景秀卻識得她，她曾和她的主子因為一盒胭脂鬧得不太愉快。

  這事過後梁景秀並未放在心上，但原來對方還記著呢。

  梁景秀將許元治給的手牌拿了出來，「少爺讓我出門辦些事。」

  丫鬟的臉色十分不妥，「你可聽見了什麼？」

  「隱約是聽見了什麼，」此番若是一概否決必然不能解釋她為何貓在此處，索性就表現出自己貪財的小心思，好讓對認為方自己是好掌控的，繼而對她放鬆警惕，「不過我口風緊，不該說的，不該聽的，我是有分寸的。」

  丫鬟又瞥了一眼梁景秀，「此事我會和小姐提得，你知分寸小姐必會賞你，眼下既是少爺讓你辦事，便趕緊去吧，做奴婢的，不能順著主子的意思，打罵可就是活該了。」

  眼下樑景秀還有要事在身，因而並未在此事上多作糾纏，然她心中想著，前番自己不與她計較算是大度，卻不想對方竟在為自己挖坑，既是如此，她可不會乖乖坐以待斃。

  一路順暢地從尚書府脫身後，梁景秀急急忙忙地溜回了梁府，然眼下樑廣已經發現妹妹不在府中，但為了不讓大人們知曉，只派了伺候自己的廣坤暗中尋找。

  「小姐，你這是去哪了啊！」廣坤終於在後院尋到了正準備回屋的梁景秀，因為過於著急，口氣控制不住地硬了一些。

  梁景秀被嚇了一跳，隨後假意咳嗽了兩聲，「我沒去哪，一直就在這府中呆著呢。」

  廣坤是知曉實情的，但又不敢直接拆穿，只道：「你這一身衣服又是從哪兒來的？」

  梁景秀答不上來只得擺出主子的神態，「何時輪到你管我了？」

  廣坤自知失言，縮了縮脖子，「少爺尋不見小姐都快急瘋了，甚至都罰了玲瓏。」

  「我哥在哪？」

  話音才落便聽見梁廣自己回答道：「我就在這！」

  梁景秀的理直氣壯立刻就軟了下來，她將臉上的表情置換成了諂媚，整個人朝著哥哥奔了過去，晃蕩著對方的手臂，甜甜膩膩地喊了一句：「哥。」

  梁廣臉上的嚴肅沒有半點緩解，梁景秀身上的服侍不是她自己的，「你去哪了！」

  「就……」梁景秀正要解釋便被一連串的咳嗽聲給打斷了。

  梁廣冷麵，「你可別以為這樣我就心軟。」

  但梁景秀咳嗽地模樣可不似假得，她那張臉漲得通紅，一隻手扶著胸口一隻手蜷成拳頭抵在唇邊，咳得厲害。

  管她到底是不是裝得，眼下樑廣都已經不可能硬下心腸。

  「我讓人去尋大夫來……」

  可正要叫人卻被梁景秀攔下了，她臉蛋紅撲撲地，「哥，你不要怪我。」

  再大的脾氣眼下都已經被妹妹收拾地服服帖帖，他嘆了一口氣，「那你可能告訴我，你去哪了？」

  梁景秀臉上露出為難地神色，於是她的哥哥便又舉手投降，「罷了罷了，你這般胡鬧可別惹出什麼不可收拾的禍事來，還好是我先發現你不見了，否則若是讓爹爹知曉你整夜不在房中，你可瞧瞧他有沒有我這般好糊弄。」

  「爹爹已經去大理寺了嗎？」

  「嗯，昨夜大理寺那兒好像突發公務，爹爹眼下還未回來，一會你去換了衣衫，用過早膳之後我們再一同前去大理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