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7章 三人成虎

2024-05-14 00:14:13 作者: 蒜蓉蛋

  許元治已經成了梁府的常客,因而每次對方登門的時候管家便不再特意去通報給老爺梁德友,只是這般親密的舉動令梁楊氏憂愁起來,眼下卞城女眷中都在傳許元治的龍陽之癖,因而他如此頻繁地出入梁府,莫不是看上自家的兒子?

  梁廣心思單純,也是梁府的獨苗子,可容不得半點閃失。梁楊氏越想越覺得後怕,她萬不能將梁家的香火斷送在自己手中,作這個不肖子孫。

  然當梁楊氏將此事順嘴同梁德友提了之後,後者不但不以為然,甚至覺得這都是梁楊氏在背後亂嚼舌根,「便是有你這一群的婦人在背後亂嚼舌根,才會有那麼多流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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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

  梁德友立刻將夫人的話給打斷了,直接下了決斷,「我瞧著許公子是個好孩子,此番同廣兒交往之後,我見廣兒的功課都進步了不少。」

  梁楊氏知道相公是一根筋的腦袋,只認死理,所以丟下一句「同你說不著」後急急忙忙地去了梁景秀的房中。

  但她本以為女兒的心思細膩一些,兩人總是能夠說到一塊,但誰曾想,梁景秀聽完她的想法之後愣了一下,繼而笑著說道:「娘,你是不是想得太多了?」

  話才說完,梁景秀很快就發現母親的臉色非常不好,於是趕忙捂著手臂,裝可憐道:「娘,好疼。」

  臉色十分難看的梁楊氏立刻露出關切的模樣,可她也不敢輕易去觸碰梁景秀沒有完全好的傷口,「藥換過了嗎?不是好的差不多了,聽說連重物都可拿了嗎?」

  「娘。」

  甜膩膩地聲音才令梁楊氏回過神來,隨後發覺這不過是女兒撒嬌的手段,臉色一沉,但又做不到真的苛責,於是用指頭點著她的腦袋,「這般瘋瘋癲癲的,以後可怎麼嫁人。」

  「那女兒就一直陪著娘。」梁景秀貼著梁楊氏的胳膊,這份幸福感真心實意,她對天發誓,會不惜一切代價去守護住這份失而復得。

  「傻瓜。」思及此梁楊氏不免又有些心傷,女兒眼看著也到了要出閣的年級,然若不是這一副有病的身子拖著,恐怕此時梁府的門檻早已經被媒人踏破了。

  「不過你哥和那許公子……」梁楊氏不免又憂慮起來。

  見此為母親的心病梁景秀忍不住就是想笑,「哥哥要考武狀元,今年改革,需要文考,娘應該也知道哥哥雖武藝沒什麼問題,但若是讓他寫文章,恐怕第一輪就會刷下的,哪有後續的大展拳腳?」

  對此梁楊氏表示贊同,「可這傳聞……」

  「我倒是很想問問這傳言最早是從何處傳來的?」

  當時在馬場上,許元治為了讓人看出端倪,自是將她捂得嚴嚴實實,旁人只能從服飾上來斷定她為男子,然即便是兩個男子共乘一騎,最後一同離開了馬場,也不過只是議論兩句便可一笑而過的消息,但正如梁廣所言,這背後若是沒有人在推波助瀾,後續哪裡會波及整個卞城。

  這許元治到底得罪了何人,先是被人用抹了毒的箭暗殺,雖未得逞,但之後再用流言攻擊,分明就是想教他翻不了身。

  「好像是先城東的林夫人,不對不對,好像又是李夫人……」梁楊氏一次性說了幾個名字,但最後都被她自己否決了,以至於後來她自己也分不清傳聞到底是從何而起。

  「所以你看看,這傳言還有幾分可信,不過三人成虎罷了。」

  梁楊氏若有所思,「但畢竟人言可畏,最近許公子跟我們走得這般近,必然還得防著有心人藉此大做文章,你爹爹雖一直說著身正不怕影子斜,但就是他那根死腦筋,才一直都在四品官銜上停滯不前。」

  「要不然,」梁楊氏眼珠子一亮,「我給你哥哥相親,那婷兒表妹……」

  「娘!」梁景秀趕緊將梁楊氏的自說自話給攔下,「哥哥有心上人。」

  若是不提此事還好,一提梁楊氏便覺得胸口堵著一口氣,「他這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梁景秀低頭「噗嗤」地笑出聲來,「若他是癩蛤蟆,你和爹爹又是什麼?」

  「貧嘴!」梁楊氏翻了一個白眼,「但你說眼下如何,你我雖知曉那傳言是假,可旁人不知啊,卞城內關於許公子的傳聞越傳越邪乎,若你哥哥同他還有往來,必定是要波及的。」

  哥哥身上暫無公務,因而被波及不過就是名聲差一些,要命的是哥哥的名聲可是會直接影響父親的仕途,大理寺少卿的職位雖不過是四品小官,但這職位可是個肥差,不少人都眼紅著呢。

  「傳聞不過就是說故事,既是如此,我們便編造一個更為勁爆的故事,那許公子的事兒自然就揭過去了。」梁景秀想著此事若是能成的話,她便想辦法令許元治欠自己一個人情。

  而此刻在尚書府內,吏部尚書許興宗也正為卞城內流傳的流言焦頭爛額,他本以為這種無稽之談過幾天就會過了新鮮勁,然誰曾想不過幾日就鬧得滿城風雨,甚至於皇上還就此問過他。

  不得已只得將許元治叫到書房內訓誡,「你想如何!」

  許元治一臉坦蕩,「兒行得正,那日是兒的朋友跌落下馬,兒心急這才共騎,府中的小廝皆可佐證。」

  「你身份特殊,也不知避諱一些?」

  「兒不知為何要避諱。」許元治不明所里,「父親曾告誡兒,若是知曉自己所做所言是正確的,那又何至於要在乎旁人說些什麼。」

  許興宗被自己曾經說過的話哽住了,他身子微微顫抖著,許久才擺了擺手,「我倒是不知道你這般伶牙俐齒。」

  「兒只是遵循父親教導。」許元治說完這句硬氣的話之後,一口氣未喘得上來,一隻手握成拳頭抵在唇邊,「咳咳」地咳嗽起來。

  責備的話到了許興宗的嘴邊又咽了回去,「你先下去休息吧,這事我會瞧著辦的。」

  許元治咳得好似要將五臟六腑都吐乾淨才罷休,他好不容易調整了呼吸,蒼白著一張臉作揖道:「兒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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