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4章 報恩科

2024-05-14 00:14:06 作者: 蒜蓉蛋

  家僕回到尚書府後跟許元治通報了梁府已然收下他送過去的補藥,於是心裡知曉,是這梁景秀醒了,當下鬆了一口氣,緊繃著的臉也垮了下來,但許是轉變過快,他捂著胸口忍不住劇烈地咳嗽起來。

  「哥。」許元昊朝著他走了過來,他臉上掛著笑容,那笑容如同他戴著的面具一般,一直都保持著同樣的模樣,「外頭風大,你這身子受得了嗎?」

  微笑的說出刻薄的話並沒有惹得許元治的反感,他平穩了自己的氣息,「弟弟費心了,還受得住,一時半會也死不了。」

  許元昊挑了挑眉頭,「不知哥哥有沒有聽見外頭的風言風語,便是那日在賽馬場上,哥哥與一名男子共騎一乘,眼下可都成了卞城的談資了。」

  

  「弟弟若是將心思放在那些閒話上,」許元治低頭咳了兩聲,「那恐怕又要被爹爹訓斥了。」

  將這話說完之後許元治便不再看對方,只在他身旁走過的時候小聲說了一句,「動作若是太多,會被人抓著把柄的。」

  許元昊很清楚地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整個身子因為氣憤而微微顫抖著。

  跟在許元治身旁的小廝偷摸地回頭看了一眼,隨後小聲說道:「少爺,他估計聽到了,現在正生氣著呢。」

  許元治便是故意說給對方聽得,平日裡他小動作不斷他亦沒有跟他正面說過什麼,但此番不同,牽扯到了旁人,就差了那麼一些,她若是死在了自己的手裡,那他往後便只能陷到無限的愧疚之中不可自拔。

  「備馬車,去梁府。」

  梁德友並不想跟尚書府走得太近,大理寺里已經有些風言,說是他攀上了尚書府的高枝,他本是行得正坐得端,於是根本不懼流言蜚語,但莫名其妙地成了太子黨,這事才是令他覺得困擾地地方。

  「這個……」梁德友的話終究沒有說出口,不過只是志同道合的友人之間的正常交往,如何能因為他們這些大人們無中生有的誹謗而被葬送,他一身正直清廉,可做不出這等下作之事。

  「梁大人?」許元治瞧了一眼臉色不太好的梁德友,「可有話要訓斥小輩?」

  倘若許元治是粗鄙不堪之人,那梁德友便可以物以類聚人以群分的話斷了他們之間的交往,偏偏對方知書達理,溫文儒雅,半點錯誤都挑不出來。

  「若是小兒有許公子一半便好了。」梁德友說完甩了甩衣袖,「我身負公務,你且先坐著喝些茶水。」

  許元治作揖。

  於是梁德友出門撞到匆忙趕來的梁廣,與文質彬彬的許元治相比,梁德友橫看豎看都覺得自家兒子上不了台面,於是將臉一冷,訓斥道:「冒冒失失地成何體統!」

  梁廣被父親訓斥地小退了兩步,低著頭等到父親出門後才繼續往廳里走。

  「來尋我妹妹?」

  許元治又讓人送來了一批藥材,此番對方沒有任何推辭就收下了。

  「她身子還未恢復,在床上躺著。」梁廣瞥了一眼許元治,「我妹都跟我說了,這事你雖也是受害者,但是我妹畢竟也是跟你在一起才受傷的,那我之前打你的兩拳也應當。」

  許元治點了點頭,「確實如此,本就是我護她不周,該受的。」

  但許元治這般友好的態度令梁廣又不痛快了,他抿了抿嘴,「要不,我們打一架?」

  可話才說完卻又聽見許元治按著胸口咳嗽起來。

  「病了?」

  許元治低著頭又咳了幾聲,隨後又衝著梁廣揮了揮手,「不礙事,不礙事,老毛病了。」

  梁廣當下心情就表現地十分陰鬱,即便在後來見到梁景秀都未有半點好轉。

  「哥,你怎麼了?」

  梁廣看了一眼自家妹妹後又瞥了一眼許元治,「沒事,我悶得慌,站門口緩一緩。」

  梁景秀隨後將話頭引到了許元治的身上,「你對我哥做了什麼?」

  許元治越是一副無辜模樣,梁景秀便越懷疑他。

  「這次皇上開恩科雖旨在選武狀元,然今年的可與往常不同,需過文考。」許元治很輕鬆地便將話題往梁景秀感興趣的地方帶了過去,「額,好似你哥哥還未報名。」

  梁景秀此刻才想到許元治的父親是吏部尚書,掌管著官吏的考核和任免。

  「許是因為我的事兒所以耽擱了,我哥他平日裡做事拖拖拉拉的,若不是我在一旁提醒著,他可什麼都能忘。」梁景秀說著露出了哀思模樣,但很快話鋒一轉,「不過眼下若是能得許公子幫忙,便是再好不過的。」

  再裝病這件事上許元治的經驗可比梁景秀多得多,他笑著點了點頭,「我一會便替梁兄將名字報上去,然這次文考梁兄可有準備。」

  此刻外頭放空好情緒的梁廣一進門便聽見要文考,整個人如同站在晴空之下被無端地雷劈得外焦里嫩,結結巴巴道:「要,要文考?」

  梁景秀見哥哥沒出息的模樣翻了一個白眼,隨後又對許元治無奈地聳了聳肩,「我哥的成績不說也罷,然往年武狀元只比武,今年第一次改革的話,總是有個範圍,難不成按照科舉那般考?」

  「那倒不是。」許元治做出為難地模樣,「只是這我也不知當不當講。」

  「不過是朋友間的閒聊罷了,我聽過便算了。」

  梁景秀伸長耳朵的模樣在許元治眼裡看來可愛極了,他忍住笑意,為難道:「自然不能同文狀元那般,但武狀元若是能熟讀《武經》地話便是最好。」

  「《武經》?」梁廣皺了皺眉頭,「這倒不是難事,然若是再考個詩賦,對策,我恐是完了。」

  梁景秀不理梁廣泄氣的話,正要對許元治行禮表示感謝,卻被對方攔下。

  「不必了,」許元治虛扶著對方的手腕,「那道士我放了,他給了一張藥方,我按照上面的抓了幾副,你且先吃著,若是有效,我便讓人繼續送來。」

  「多謝。」梁景秀抿了抿嘴,半天才問道,「那行刺的人可有眉目?」

  許元治並不想將梁景秀捲入此事,他瞥了一眼外頭的天色,「不然我還是先帶著梁兄把這科舉的名額定下來,正好我府上有一套較為全的《武經》,順帶也讓梁兄直接帶回來吧?」

  梁景秀是知分寸之人,見他這般分明就是不想她插手,於是乖巧地應了一聲「好」後便不再提起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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