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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五十九章 我媳婦兒•東籬

2024-05-14 00:09:52 作者: 半夏冬生

  清風送爽,花枝搖曳,草木香氣隱隱流淌。

  隨著安王府、定北王府以及夙家兄妹各自歸位入座,喝茶的喝茶,養神的養神,堂內的寂靜便開始漸漸的被竊竊私語替代。

  夙千琪傷了腿後,夙家兄妹基本不參加宴會。

  自去年夙千玥在戰場上受傷,近一年來除了夙千琪公務或談生意,兩人甚至不出門。

  就是這樣的夙家兄妹,卻在陛下選後的消息傳出後,兩人帶病也來參加,這很難不讓人認為他們是衝著中宮之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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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在場大多數對於這位子也是有諸多思量的。

  首先東籬自建國,凡是坐上皇后之位的,無一有子。即便生了兒子,那妃嬪所得位份也不會太高,甚至好幾位到最後都是不升反降;

  其次,太上皇素來有用完就扔的習慣,而今戰亂已平,為了不讓立了大功的武將繼續礙眼,他一定會趁自己活著動手收拾。

  這一點,夙家就是先例。

  這個節骨眼兒上往所謂中宮皇后的套子裡鑽,無疑等同於上趕著給太上皇昌平帝當棋子使。

  最後,遠的不說,自羅家女成為皇后起,為了不讓外戚權勢過大,羅家一直在昌平帝的打壓之中。

  即便羅家女成為太皇太后已有多年,至今依舊未曾停止。

  可見那中宮皇后之位,終究燙手。

  但勿論各家主最終做的是怎樣的思量,在場風韻各異的婦人與自家小姐或公子們,反正一個個或含蓄相看,或嬌羞,又或最大程度展示著自己的風流倜儻。

  「人比花嬌!」夙千玥支著下巴,漂亮的桃花眼彎彎的攢出些暖意,加之今日走的是弱柳扶風的路子,極巧的沖淡了因常年征戰沙場而養進了骨子裡的英氣。

  夙千琪抬眼瞅了她一眼,再瞅了她一眼,到底忍無可忍,道:「不想樹敵太多,就收著點,給別人留點活路。」

  夙千玥聞言,眨巴眨巴眼睛,湊近夙千琪笑眯眯道:「哥哥在誇我?」

  夙千琪的目光往堂中繞了繞。

  夙千玥順著他的目光,果察覺氛圍似乎有些不大對勁了。

  夙千琪:「先看那些公子。」

  夙千玥聽話的望去,遇到眼神撞個正著的,還咧著嘴溫柔了笑了笑。

  有人見狀,慌忙低頭;有人呆愣愣不換眼的盯著,直到被身旁之人拉了一把,才恍然回神;也有那等本就淡定的,或風月場上混慣的,十分大方的回應她一個禮或一杯酒。

  蕭靜雅從不知道自家哥哥有這麼可怕的一面,似乎任誰送上脖子來,都能給掐死。

  再順著蕭靖宸的視線往對面一瞧,頓時樂了,人夙家女將軍壓根兒不往這邊兒瞧。

  不敢樂的太明目張胆,不動聲色往定北王妃身邊移了移,趴在她耳邊道:「母妃你看,哥往日只有讓女子前仆後繼傷心的份兒,今日也碰釘子了!」

  定北王妃:「……」望向夙千玥的目色一言難盡。

  夙千琪:「看到了什麼?」

  「挺有趣的!」說罷,一回頭,發現夙千琪正斜著眼神看她,趕緊道:「不過還是哥哥最最玉樹臨風!」

  夙千琪自動忽略她的胡謅,驀然笑出幾分溫柔與玩味,道:「為兄甚幸,從今日場上來看,玥兒倒是真憑著顏色給自己找了幾位夫婿。先前都是為兄小看你了,失敬失敬!」

  夙千玥正色:「哥哥說什麼呢,」十分真誠道:「以色侍人不能長久,哥哥教誨,玥兒一字一句都牢牢記在心裡。

  況且玥兒是個有定性的,說了葉神醫便是葉神醫。」

  「哦?是嗎?」夙千琪一臉遺憾:「為兄覺得在場幾位公子中,也有勉強看得過眼的,家世、性情較葉神醫有餘,你不再考慮考慮?指不定能處過三日回門呢?」

  夙千玥:「不必考慮,長兄如父,哥看好葉神醫就葉神醫。」

  「不急,」夙千琪又道:「再看看場中待嫁女子。」

  夙千玥順從的望去,待觸及各位姑娘的眼神時,頓時一個激靈,道:「她們是在嫉妒我吧?」

  夙千琪似笑非笑:「順著她們的眼神轉,瞧瞧他們在看什麼?」

  夙千玥順著轉了一圈,恍然明白,她們的目光路線是這樣的:先嬌羞的看向自己的心儀之人——而後沿著心儀之人的目光,一路直達自己,嬌羞消失,眼神或黯淡,或氣憤。

  「呃……」夙千玥:「蕭世子和葉神醫還挺招人喜的。」

  夙千琪笑的溫柔:「玥兒也很招人!」

  溫柔的嚇人。

  夙千玥趕緊正襟危坐,眼觀鼻鼻觀心。

  蕭靖宸轉著茶杯,半響回過頭向葉瀲道:「明明是我媳婦兒,」又添了一句:「孩子都快出生了!」

  葉瀲默了一默,中肯道:「現在這個還不是。」

  蕭靖宸:「……」

  不消片刻,大堂入口處一暗,堂中人的目光幾乎全被吸引了過去。

  只見靳家家主與羅家家主一左一右讓道:「王爺請!」

  「請請請……」

  趙王與靳家、羅家向周遭一眾還了禮,紛紛入座。

  此時,上座分別有六家,左上首為安王府席位,右上首為趙王府席位,左中為定北王府席位,右中為羅家席位,左下為靳家席位,右下為夙家席位。

  其他參宴者的位置又比這六家所處席位低了三個台階。

  堂下一眾雖矜持而端莊,但那一雙雙眸子裡的興奮,依附著全憑眼神交流的眼風,幾乎將整個堂子淹沒。

  蕭靖宸的清醒,似乎令後來幾位十分「欣慰」,噓寒問暖了好些時候。

  夙千玥與夙千琪一如往常不親不疏的與他們見了見禮,便拿起一個橘子細細的剝起了皮。

  「不愧是文人,看看人家,多長袖善舞,多八面玲瓏!」夙千玥瞥了眼極受歡迎的蕭靖宸,道:「依著我的經驗,此人要麼是戲子,慣於做戲;

  要麼心思深沉,對所處的權利遊戲遊刃有餘;

  要麼享受於玩弄權術、算計人心。」向夙千琪:「哥不是與他相熟嗎,覺得他屬於哪一種?」

  「他以前並非如此,」夙千琪仿佛有什麼事情想不通,眉心蹙了蹙,半響道:「他的心思確實比以往深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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