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你說我噁心？

  夙千凡做了一個夢：

  她嫁衣如火，躺在大雪紛紛揚揚的天地間，眼神焦距漸漸被空洞替代。

  心口處碗大一個窟窿血流潺潺。

  

  有人正用發顫的手拼命的想要堵住那血窟窿。

  她聽見一個蒼老的聲音：「她生來被詛咒，你以為你從神墮成魔就能救她，還是乖乖把她交出來，日後大事成，看在你我師徒一場，為師倒能助你尋回神骨。」

  夙千凡想看看抱起她的是何人，可怎麼也看不清他的臉。

  在觸及他身上一席玄色長袍，以及不遠處飄來的半截紅色袍角時，她暗暗想，「原來不是她要嫁之人。」

  回答老者的是滔天火光。

  綽綽人影撕心裂肺。

  她是在周身灼燙中睜開眼的。

  「藥效半個小時？」趙嘉轉圈兒打量被綁在椅子上的夙千凡。

  「五顆藥下去，夠你們玩。」

  黑袍女子退在夙濤、趙子新與汪明身後，向一旁架好攝像機的笨拙「機器人」命令道，「錄。」

  她的眼始終陰鷙的，嘲笑著夙千凡。

  夙濤眯眼掃了眼樓下，思哲背靠李銘煜停了打鬥，充血的眼盯向樓上廣闊平台處的他們。

  他嗤笑一聲，蔑視螻蟻似的轉向夙千凡，「別錄我們的臉。」

  「說好的，我先來！」趙嘉激動搓手。

  周遭無人答話，他當是默認，興奮的向夙千凡靠近。

  夙千凡的意識逐漸清晰。

  每一個細胞都難受，連身體裡火一般的灼燙都壓不住那種怪異感。

  她暗暗使力，可骨頭跟化作了棉花似的同她的血肉癱軟。

  臉盤子長成一張餅的趙嘉伸出手，他在空氣中比劃描摹夙千凡的臉龐，又隔空輕撫她的發，像膜拜不能褻瀆似的，不敢真正伸手觸及。

  他的興奮讓那雙極苗條的眼睛真的成了一束刺眼的亮光。

  「藥給我幾顆。」他突然竄到黑袍女子面前。

  黑袍女子看髒東西一般的眼神掃了他一秒，取出三顆藥施捨似的丟在他攤開的手心，趙嘉一仰頭全部丟進口中。

  趙嘉的手觸及夙千凡衣領一寸處時。

  夙千凡突然抬眸冷冷看向他，勾唇，表情好不涼薄：「真的很噁心，要不你離我遠點兒！」

  「噁心，你說我噁心？」趙嘉最討厭這個詞，他始終記得，8歲那年父親帶他去捉姦，母親正與一個男人在床上打的火熱，他問為什麼，她厭惡的看著他與他的父親：「我看見你們就噁心！」

  在那之前，趙嘉曾以為，她的母親是世上最溫柔、最善良的女人。

  自那以後，他與趙子新日日囚她在家裡，讓她時不時看看他們噁心的樣子，直到現在。

  趙嘉暴怒，使出渾身力氣輪開巴掌落向夙千凡臉上。

  夙千凡的臉瞬間泛起紅紅的巴掌印，嘴角鮮血直流。

  眼見他又要一巴掌落下，趙子新與汪明左右趕緊拉住，只聽趙子新道：「行了，這麼一個尤物，再打下去，玩兒起來倒胃口！」

  這是思哲第一次違背夙千凡不讓他以真面目示人的意願，他丟開李銘煜，脫下右手手套。

  那是一隻真正的狼的爪子。

  直伸向阻擋他的「機器人」頭部攻擊，一擊斃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