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大人有大人的難處

  七月十四日凌晨五點，安城半數居民還捂在被窩裡抓緊最後一點睡眠時間與夢中光景難分難捨，踩著二環線的城西片區的電路們合計著來了場規模宏大的集體罷工。

  從前車馬慢，寫一封信半個月收到回信算是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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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如今科技飛速發展，發一條簡訊要立馬收到回信，甚至於對方敲的字數過多或動作慢一些，便是連等幾分鐘的耐心也沒直接一個電話轟炸過去。

  再看一看城西各大寫字樓及工廠的通知，竟是因停電連日常作業也不能。

  這不能不叫善於多想的人恐慌的認識到一個事實：但凡能依靠，總與風險並駕齊驅！

  不過好在當局相關部門很是妥善的第一時間解釋：「電路故障，檢修中。」給出不少安心。

  天藍的寶石一樣發光，夜裡的雨沖刷的安城白日裡乾淨極了，道旁蔥鬱的樹的每一片葉都像是給人精心擦拭並打了蠟。

  「這是關於十四年前你父親案子的所有資料。」男子的聲音帶著歲月沉積的渾厚。

  「我母親的意思？」夙千凡想起關在監獄裡的趙楓陽，忽然很嫉妒。明明是同一件案子，趙家為了護他，寧願利用兩張合成照片順勢將他圈進牢里，也不讓他觸及跟當年有關的任何蛛絲馬跡，而自己的母親……

  她扯起唇角想自嘲的笑一笑，心中的沉教她扯不起來。

  「她與你父親分開因感情不和，大人有大人的難處，你別怪她。」

  夙千凡第一次認真打量起趙斌，他雖是趙廳長的兒子，趙楓陽的叔叔，卻只是一個規模不過百萬的小公司老闆，他出生不如父親有底蘊，事業不如父親成功，容貌、氣度不及父親千分之一，可就是這樣一個男子，讓母親不惜拋棄父親、拋棄剛出生的她與夙千琪。

  年紀小的時候，她用不著懂；父親離開的時候，她不懂，只覺得不能原諒；經歷了那麼多事以後，她漸漸懂了，不提起便罷，提起的時候心裡還是梗的厲害。

  「我都不記得她什麼什麼模樣了，怎麼會怪她？」

  「……『容熙』這步棋走得不錯，我看夙氏集團股價也開始回漲，只是想長久發展還得有可靠對策。」趙斌似乎很想與夙千凡如同和自己孩子談心般說說話，可總有什麼阻止著他似的，讓他只能邊試探著對方的神情邊說。

  「嗯，謝謝趙總。」夙千凡面上不動聲色，心裡卻跟開水煮沸了似的，「連趙斌都知道了『容熙』是一步棋，可見他的用處到頭了，若再找不到爺爺……。」

  趙斌低頭喝了口水，躊躇半響：「明月珠不是什麼好東西，你應該比我這個外人更清楚，資金上有什麼困難你可以跟我說。」

  「好。」

  「楓陽並不知道趙家和夙家的這些事，這孩子為人太過義氣……」

  「趙叔叔放心，我不會和趙楓陽走太近。」她不熱情，也不漠然，一副慣常的溫柔表情，看起來人畜無害。但她認真看人的眼神太過清明、乾淨，仿佛看的是你的靈魂。

  趙斌突然有些動氣，卻也只能苦笑。

  罷了，他的確不願楓陽與夙家有牽扯！

  今日本是工作日，因著城西停電的緣故，給了休息的理由。像一個意外之喜落在頭上，總使人想要加倍珍惜，不相負了才好！

  市中心熱鬧極了，人的面上也因要珍惜這「偷來」的時光的緣故，比平日多了些神采與鮮活。

  突然，只聽見「砰」的一聲巨響，一輛憑空升起的小轎車直落在熙熙攘攘看熱鬧的人群中。

  飛來橫禍，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尖叫聲、痛哭聲響徹整個中央廣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