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看誰瞪眼兒瞪的久

  一座城，兩派風景，這是安城慣常景象。

  東郊望市區：碧雲萬里，霞光千丈。

  市區望東外：黑雲欲摧，蒙蒙茫茫。

  

  有人說，於安城而言，疾風驟雨是一個十足的欺軟怕硬的流氓。東郊時不時就要給他肆虐折騰一番，這市區他卻是非夜幕低垂不敢入內，縱然入了內竟連與清明曙光打個照面也不曾就開溜。

  雖這一現象早已被科學合理解釋，但安城人骨子裡更相信代代相傳的鬼怪靈異在作用。

  如此，並不表明安城的守舊與封建迷信，相反，它成了一座懂得敬畏、包容的城。

  它容得下高科技的飛速發展，盛的下三教九流、旁門左道的盛行。

  這一盛行在上三代夙家長子自秦城遷至安城達到極致。

  更確切的說，夙家這個外來戶，在與秦城夙家幾乎斷絕關係的情形下，能迅速在安城落腳並成長，很大程度是安城人信神佛鬼怪的心理著了夙家「通靈女」的道。

  夙家「通靈女」到底通不通靈？

  至今沒幾個人說的清楚，一則，那位通靈女短命，25歲生日當晚被剜心而死，連屍身也沒留給夙家；二則，夙家從未承認他家女兒能通靈。

  這不清不楚的，反倒讓人要信不信，要疑不疑，更給夙家添了幾分神秘。

  可人這物種，很是經不得神秘，但凡有機會，總要戳弄戳弄那所謂神秘，好看看他到底是何面目。

  機會來的猝不及防。

  六年前，隨著夙老爺子最得意的一雙孫子孫女在前後不到半個小時的間隔內慘遭橫禍，夙家的面紗開始一點點被試探被撕裂。

  直至三年前夙老爺子鮮少照面，夙家的麵皮、血肉甚至骨頭被啃噬的畫面倒是極好詮釋了所謂人勝豺狼。就是不知豺狼對於同類是否會如此兇殘，若不是，倒有些對不住豺狼了。

  草木生的健康，一束燈光立馬教它活潑起來，它使盡渾身力氣將綠茵茵的光放出來，懵懂純稚的總不會思考，大半個黑的夜點綴上它的暗綠的光是怪嚇人的景象。

  突然，手電筒的光聚焦在一處，而後回身，以這一處為中心，光束所能抵達最遠為半徑掃射了一番，隨著「嘎吱」一聲，沒入門洞。

  門洞內里別有洞天！

  鐵索橋接連一座上不見頂下不見底的螺旋樓梯，牆壁上夜明珠跟萬家燈火似的。遺憾的是它們也照不得鐵索橋下淵深幾何。

  夙濤向內壁一顆顆夜明珠掃視良久，最後死死盯住螺旋樓梯。

  那沉鬱的臉、陰鷙的眼，倒顯現出他平日裡因刻意假裝慈眉善目而遮掩了的男子氣概來，登時順眼多了。

  可沒架住螺旋樓梯與夜明珠是些沒有眼色的主兒，它才不管你什麼氣概呢，你怎麼瞪的它，它總要原封不動的瞪回去方不失了氣勢。

  「看誰瞪眼兒瞪的久」玩兒了半響，終是夙濤敗了陣。

  他轉身極小心的摁住右手側牆壁上一顆夜明珠，只聽見一聲巨響，身後左側石壁上下分開，露出一個半米寬半米長的鞦韆來。

  「咚咚咚……」夙濤覺得他一顆受了驚的心臟就要破開胸膛直飛出來。

  他原本做好的準備是同上次一般，面前空降一個鐵籠子。

  耐不住電梯君秉承了夙氏集團司訓「唯有變化才是不變的真理！」直教他有驚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