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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滄溟之源(二)

2024-05-13 22:19:54 作者: 意千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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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栗葉見過星君。」一條帶了些驚喜的女中音在蘇綰身後響起。

  蘇綰聞聲回頭,只見一個手提魚簍的麻衣道姑滿臉笑容立在她身後,一雙帶笑的眼睛不著痕跡地打量了她幾眼,隨即望向北辰星君。

  北辰星君含笑起身,客客氣氣地對道姑行了個拱手禮:「子韶見過栗姑。」蘇綰這才知道,其實他的真名是叫子韶。

  二人相視大笑,像男子那樣互相擊掌致意。

  那道姑望向蘇綰:「這是……嗯?」

  北辰星君點了點頭:「嗯。她叫蘇綰。」

  那道姑便面色古怪的又認真打量了蘇綰一遍。

  蘇綰已經習慣了這種目光,誰讓自己是個鬼魂呢?她學著北辰星君行了個拱手禮:「見過栗姑。」

  

  「小姑娘挺不錯。」栗葉望著蘇綰笑了笑,從腕上褪下一串烏木珠子來遞給蘇綰:「初次見面,也沒什麼合適的見面禮,這串如意珠是我自小帶著的,就給了你罷。」

  北辰星君忙笑道:「這怎麼好意思?這可是你的寶貝。」說著卻是已經接過去替蘇綰戴在了腕上。

  蘇綰啞然,有這樣「客氣」的嗎?臉皮也太厚了。她便有些替他不好意思起來,訥訥地向栗姑道了謝。

  栗葉卻是淡然一笑,似乎早就習以為常,揚了揚手裡的魚簍,問北辰星君:「遠道而來,想必還不曾吃過晚飯。咱們就在這沙灘上,生堆火烤魚吃如何?」

  「好。我負責生火,你負責洗魚。」北辰星君笑應。

  蘇綰抬目遠眺,黑色的礁石,銀灰色的沙灘,遠處是一片看不到頭的綠色。這裡,說白了,就是一個漂亮的小島。

  北辰星君已走了幾步,見她不曾跟上,便問她:「蘇綰,你是要跟著栗姑洗魚呢?還是要和我一起生火?」

  蘇綰連忙跑到他身邊:「我和你一起去。」她和栗姑相互又不認識,自然是要跟著他的。

  北辰星君很自然地牽過她的手,翻弄著她手腕上的烏木珠子,很認真的說:「栗葉不是外人。你不要小看這如意珠,可是求也求不來的寶貝。」

  「哦。」蘇綰看他那模樣就猜到了。說實話,這串烏木珠子上除了有厚厚一層包漿之外,整體看上去樸實無奇,並看不出稀罕在什麼地方。不過根據狗血理論,越是樸實無奇的東西越是讓你想像不到它的好處。「栗姑是個道姑嗎?」

  「當然。」

  「她為什麼吃葷腥?」道姑和尼姑不是都應該吃素,忌葷腥的嗎?

  「因為這裡除了魚蝦海腥就再也沒有其他的吃食。你不要看那一大片山林,實際上,就連野果也沒有半隻的。」北辰星君似乎想到了他的從前,微微皺了皺眉。

  蘇綰這才回憶起,她在北辰宮呆的這段時間以來,從來不曾看見過他吃水中之物。她轉了個話題:「既然這裡不好住,她為什麼還要呆在這裡?」

  北辰星君彎腰從沙灘上抓起一隻橫行的寄居蟹遞給她玩:「因為她必須住在這裡。她是看守滄溟之源的人。」

  是了,這麼重要的地方,怎麼會沒有看守呢?「那她一定很厲害吧?她也能看見我?」蘇綰向來崇拜女強人。

  「是很厲害。」北辰星君一本正經,「很多年前,她是三界聞之變色的女魔頭。挖盡三界負心男女的心肝。」他作勢在蘇綰的左胸一比劃,指尖離她的前胸不到半厘米。

  蘇綰條件反射地抱住前胸,漲紅了臉,氣咻咻地瞪著他,他卻已大笑著大步前去。

  蘇綰賭氣在原地蹲下,拿了那隻寄居蟹玩耍。

  寄居蟹並不大,不過才有蘇綰三分之一的手掌大,露在外面的鰲、足、頭呈紅色,豎起兩隻黑澄澄的圓眼睛好奇地看著蘇綰,試探地舉著鰲在她手上敲了敲。

  蘇綰見它背著的海螺殼灰撲撲的,一點都不好看,便對它做了個鬼臉:「選房子也不知道選個好看點的,這麼難看還背著到處跑,要是我,一定要選最好看的那個住著才舒服。」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覺得這隻寄居蟹似乎對她翻了個白眼。她使勁眨了眨眼,寄居蟹還是那副傻傻愣愣的模樣。她不由搖搖頭,她是魔障了,隨便看見一隻蟲子,一隻鳥,一隻蟹,都把它們想成了小妖精,實際上,哪裡會有這麼多的妖精?

  北辰星君很清楚的告訴過她,天地生萬物,萬物吸收天地日月精華而生長繁衍,渾渾噩噩者不計其數,能開竅者不過千萬分之一,其中能得道者更是少之又少。

  「蘇綰,快來!」北辰星君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哎,來啦!」蘇綰隨手將小寄居蟹放進袖子裡,大步朝北辰星君跑去。

  北辰星君袖子挽得老高,背對著她正在沙灘上刨得不亦樂乎。這樣的北辰星君,讓蘇綰想起了玩沙的小孩子。

  「給你這個。」北辰星君從沙里刨出一塊糊滿了細沙的石頭小心翼翼地遞給她。

  蘇綰不接,誰知道他又要怎樣捉弄她?這石頭散發出一股腥味,想來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北辰星君無奈地搖搖頭,走到水邊沖洗乾淨,捧著給她看:「你真是不識好人心,這麼好的東西,你還瞧不上。」

  蘇綰凝眸細看,這是約有柚子大小的一塊灰白色不透明蠟狀物質,無奈氣味刺鼻。但北辰星君這麼愛乾淨的人,卻抱著它像塊寶一樣的,如果他不是要捉弄她,這東西便真的是個寶了。

  「接著啊。」北辰星君要把那東西往她手裡塞。

  「到底是什麼?」

  「龍涎香。這麼大一塊,是白的,又是在滄溟之源發現的,估計天界的貴婦們會羨慕瘋了的。」

  他說是龍涎香,蘇綰倒不懷疑了,笑嘻嘻地接過去:「等會兒我把它送給栗姑。她送了我東西,我正發愁沒東西回贈她呢。」龍涎香她知道,不就是抹香鯨的排泄物嗎?乾燥就香了,要是拿來燒就更香,比麝香還要香。

  「你倒是會打算。」北辰星君帶著她走進了那片幽綠的山林:「看見這些樹木沒有?看著長得挺茂盛的,實際上,就連花也不會開,更不會結果。」

  「為什麼?」蘇綰學著他在樹幹上劈下一些比較細的樹枝。「這裡是天和海的發源地,想來靈氣最為充沛,應該很適合樹木生長才對。」在她劈樹枝袖口往下垂的時候,「噼啪」一聲輕響,小寄居蟹從她的袖口裡掉了出來,摔在了地上,豎著兩隻眼睛,悄悄退進了草叢深處。

  「就像給花施肥,肥料施多了,反而不好。」北辰星君瞟了她一眼,「一樣的,對於某些人和物來說,並不是把所有最好的給了她,她就會活得很好。外表看著風光,關鍵時刻才會知道,那才是害了她的根源。」

  蘇綰不在意地說:「一個營養過剩也說得這麼深奧,誰都知道過猶不及的道理。」

  北辰星君看了她一眼,沉默地繼續劈著枝條。

  蘇綰敏感地發現他似乎有點不愉快,忙道:「四公主是三公主的妹妹吧?她是個什麼樣子的人?東煌星君又是個什麼樣的人?」

  「四公主脾氣很溫柔。東煌星君麼,你見著就知道了。」北辰星君有些心不在焉。

  「我給她做嫁衣,是不是還要陪著她進洞房?」蘇綰撅起嘴。說不定東煌星君還很多情體貼,要親手給新娘子解衣。新娘子倒是快樂了,誰又來體諒她呢?

  蘇綰覺得北辰星君一點都不理解她的心情,正常的女人,誰會喜歡有事沒事被人正大光明地在自家身上亂摸?

  北辰星君壞壞的笑起來撞撞她:「免費看大戲不好麼?我想看還不得看呢,反正你都說那種事一點都不稀罕的。」

  無聊!蘇綰懶得跟他說,率先拖了一捆枝條往回走。

  北辰星君收起笑容,拖了剩下的枝條跟在蘇綰身後,很小心地把每一步都踩到她留下的淺淺腳印里。

  待二人走遠,那隻寄居蟹鑽出草叢,盯著蘇綰的背影,舉著鰲想了想,拖著身上的海螺殼,飛快地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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