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百分百吵架話題
2024-05-13 22:01:24
作者: 三杯兩盞
「王爺,您就放心吧。」並不擅長處理這種似是而非氣氛的人慌得挪開眼,輕鬆一笑,恍然間似乎又恢復到以前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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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善言辭的項天禮只能點頭,正襟危坐,視線平視著前方,餘光卻忍不住偷瞄過去。
心中鬱結終於解開的人小聲哼著歌,望著外頭的小販都順眼許多。
回到王府,項天禮先一步下馬車,巴巴地望著她,毫無所覺的人撩開帘子,無視他的等候,直接跳落在地。
一抬頭便觸到他盯著自己的眼,只疑惑了一瞬便明了,後怕地捂著嘴,小聲道,「就這一次,以後不會了。」
以為小心思被發現的人微微鬆口氣,斂著眉轉身離開。
兩人關係和緩,可謂是王府上下喜聞樂見的消息,在王爺身邊當值的丫鬟侍衛默契鬆口氣,一傳十十傳百,傳到了土豆的耳里。
在乾陵悅的悉心「教導」下,土豆漸漸擺脫自卑懦弱,除了不往柳榕那邊去,其他側妃的地兒他都跑了個遍。
不似以往灰頭土臉,打扮乾淨的土豆一張嬰兒肥的小臉與撲閃的大眼睛很是招人喜歡,側妃們閒來無事,也樂意逗他玩兒。
一來二去的,土豆竟然和側妃們關係都還不錯,除了柳榕與楊妃,還有對他而言高不可攀的司空長嬋。
「王妃姐姐,『守得雲開見月明』什麼意思?」玩兒了一天回到流火居的土豆拉著慵懶的人問。
乾陵悅眨眨眼,先問道,「你從哪裡聽來的?」
「是熹妃的大丫鬟姐姐說的。」土豆也不撒謊。
「……她說這幹什麼?」不會又有哪個妃子要搞事了吧,她不想聽。
土豆砸吧砸吧嘴,回憶著,「好像熹妃說您終於和王爺和好了,大丫鬟姐姐就接了這麼一句。」
白緊張一場的人怔忪地盯著他,這王府里的人是都在聽她和項天禮的八卦嗎?
「王妃姐姐,到底什麼意思啊。」沒有得到答案的土豆催促著。
「只要堅持,好事一定會發生。」她隨口解釋著。
滿足的土豆蹦蹦跳跳離開,隨後又蹦蹦跳跳地回來,「不過我覺得大丫鬟姐姐說得很對,你們和好後大家都輕鬆了很多。」
「小小年紀,盡說些不該說的事。」乾陵悅一臊,拍了他一把。
他嬉笑著跑開。
莫名被小孩子調侃了一把的乾陵悅靠在涼亭柱子上發呆,這是什麼,有種被同事同學起鬨的感覺。
這些側妃怎麼回事,不好好爭寵,淨整些五五六六的。
「王妃,您的臉怎麼這麼紅?發燒了嗎?」心情頗好,和項畏會完的綠竹一回來便看到自家主子臉紅撲撲地走神,擔心地詢問。
「沒有。」她矢口否認,清清嗓子,規規矩矩地坐好,打算處理正事,「明日我要出府一趟。」
「這得您自己同王爺申請。」綠竹無情地回答。
原本想讓她跑一趟的人眨眨眼,行吧,早知道在馬車上就直說了,現在還要專程過去。
奈何這是她必須要做的事。
項天禮正在埋首公務,她阻止了侍衛的通報,做賊似的扒在門邊往裡看,不是說項天仁不重視他嗎,怎麼還一堆堆的公務,這是人幹的事嗎?
「這些是他一日的?」她低聲問守門的侍衛。
侍衛站得筆直,目不斜視,想到她「不要驚動他」的要求,只能氣聲回答,「這是少的。」
「……」她吞下罵人的話,歪著頭又看了看,「每天都這麼多,處理得完嗎?」
「不能,所以王爺一般挑燈到深夜。」侍衛有問必答,且十分控制音量。
這遭罪的,還是公務員兒呢。
她仔細回憶著自己的社會,也沒見誰這麼努力過。
「王爺,難道讓王妃一直站在外面嗎?」項畏替他更換了一摞奏摺,輕聲問。
「她進來我會分神。」提到乾陵悅時,他的手微微頓住,不經意地瞥過去,門邊一抹亮色的衣袂飄在空中,兩邊的侍衛縱然再目不斜視,偶爾還是會投去目光。
說她傻,有時她的聰明卻又無人能及。
「王妃可能有事。」平時他工作時,項畏兩耳不聞窗外事,眼中只有批了的奏摺與沒批的奏摺,今日卻格外多話。
項天禮抬頭看他,「是不是綠竹說了什麼?」
妻管嚴的人訕笑著,沒有回話,腦子裡循環著綠竹的耳提面命。
「還有多少?」一直讓她在外站著也不是辦法,他最終妥協,詢問。
項畏大致估算一番,「還需半個時辰,剩下的可晚膳後再做。」
「行。」
而後,項天禮奮筆疾書,項畏的驚訝藏在眼底。
外面觀望的乾陵悅看著他忽然快進般的速度,擔心他被工作折磨瘋了,偏頭問侍衛,「他……經常這樣嗎?」
心裡已經暗自開始為他設計合適的舒壓方案。
侍衛撓撓頭,搖了搖,這樣的王爺,他們也很少見。
「完了……」身為醫生的乾陵悅暗自道,這人不是瘋了吧。
這皇上怎麼回事,管天管地的,做弟弟的既要幫他處理公務,還要聽他各種教訓,一言不合就是削權卸任。
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在替他憤慨的人憤憤然想著,面部表情高度同步。
遠在皇宮的項天仁連著打了三個噴嚏,嚇得一旁的公公連忙關心,項巧卿則一臉嫌棄,「大哥,你打噴嚏可以離我遠點嗎?」
大哥苦澀一笑,默默地往更遠的地方挪了挪。
半個時辰的工作量硬生生壓縮了一半的時間,項天禮伸手一摸,摸了個空,這才意識到已經處理完了,長舒一口氣。
「王爺,都整理好了。」項畏手腳利落地分門別類,雜亂的書桌乾淨整潔。
「嗯。」他坐直脊背,翻出一本書,欲蓋彌彰地翻著。
候在外面的乾陵悅默默多等了小刻鐘,確認他只是在翻書後才後退一步,示意侍衛通稟。
「王爺,王妃求見。」侍衛憋了近大半個時辰的話終於說出口,一口氣回過來。
「請進來。」
乾陵悅這才端莊地雙手交疊走進去,規規矩矩地行了禮,「王爺,臣妾有事奏請。」
面對如此乖順守矩的人,項天禮一時還沒能適應,卡住嗓子,「說。」
「明日我想出府一趟。」
聽的人臉瞬間就變了,「為何?」
「醫館的事還未解決。」她的理所當然更是給項天禮火上澆油。
這醫館是她的嗎?這麼上心?
據他所知,她與二當家也不是舊識,怎麼就如此維護?
「二當家神通廣大,不會無法解決,更何況香妃已經答應澄清,事情不大。」他看似有條不紊地分析,潛意思只有兩個字——不行。
「您的意思是,以後我都不能因為醫館的事出府了是嗎?」乾陵悅忽的聰明起來,敏感追問。
確有打算的項天禮一時沒能說出反駁的話。
「王爺,您要軟禁我?」她更進一步下結論。
……他倒是想。
避免歷史的重現,這次他倒是回得很快,「並非軟禁。」
「那為何不許我出府?」
「醫館畢竟屬於民間,你過多干預,只會滋生事端。」項天禮不由得嚴肅,才教育過她,怎麼就不長記性?
乾陵悅閉嘴看著他,承認他說的不無道理。
「我在府中百無聊賴,既然有本事服務大眾,為何不許我去?」她想明目張胆賺個外快就這麼難嗎?
「堂堂王妃,拋頭露面,豈不是讓他人看我王室的笑話?」他被纏得有些著惱,語氣里有幾分不耐。
見大事不好的項畏急忙出來攔住,「王爺息怒。」
「你對地位就這麼看重?」而乾陵悅並未鬆口,只是覺得可笑萬分。
在她而言,一個人什麼都沒有的時候才會抱著一個所謂的地位大肆宣揚,一提到王室禮儀便會慍怒的項天禮在她眼中等同於這種人。
所謂在其位,謀其職。
在這個位置,做好本分是應該的,遵守禮教她也理解,可她唯獨不能接受的是這個位置衍生的條條框框。
王妃端莊沒錯,但若只是端莊,又有什麼樂趣?
「王室的確該高高在上,但不能選擇其他的路嗎?」她不能接受,也無法忍受。
本來照顧他的心情努力讓自己遵守各種禮教就已經是她的極限。
兩人在這個問題上始終不能一致。
項畏一個接受傳統教育的人在此種情況下也不知該說什麼緩和氣氛,又擔心兩人繼續說下去會再度鬧僵,便低聲道,「王爺,王妃也是為您考慮。」
「為我考慮?」他冷哼一聲,「不是為我添亂就不錯了。」
「王妃在外幫助他人,也是提升安王府名譽的美事一樁。」他頂著巨大的壓力為乾陵悅說話。
項天禮的怒氣稍微減弱些,末了還是不太服氣,「你在外面稍有差錯,帶來的後果都是致命的。」
乾陵悅愣住,的確如此。
若她頻繁出現在醫館,總有一天她的身份會被坐實,此刻但凡出現任何一點差錯,旁人都會算在安王府的頭上。
再加上平民百姓的逆反心理,倒是王府怕是會被推到風口浪尖上。
最關鍵的是,在外她不一定能做到時時刻刻控制言行,這也增加了犯錯機率。
她沉默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