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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開誠布公

2024-05-13 21:54:56 作者: 三杯兩盞

  「既然王妃都搬出家規了,本王也不能明知故犯。」項天禮心思一轉,大大方方地回答,「就依王妃所言。」

  「王爺!」柳榕不服氣地拔高聲音。

  乾陵悅笑著望過去,欣賞著她的氣急敗壞,「謝王爺。」

  話說到這份上,柳榕縱然不悅,暫時也無法提出反駁,只能恨恨瞪她一眼,又不願影響自己在項天禮心中的知書達理形象,便忽然軟了態度,「瞧姐姐說的,若是早知道你的心思,妹妹也不會霸著王爺了。」

  「是嗎?」激怒柳榕的目的已經達到,只要她再接再厲,被趕出府指日可待,「時間不早了,今日是雙日子,恰好歸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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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項天禮聽自己像個物品一樣被兩人歸來歸去,有些慍怒,又有點看好戲的期待。

  往日他對這種無聊的爭執最不感興趣,今日卻屢屢被乾陵悅那張生動的臉吸引過去。

  柳榕不能與她正面衝突,只得壓下憤怒不甘,笑著應和她。

  食之無味的糕點品嘗寡然結束,在柳榕恨恨的注視中,乾陵悅挽著項天禮的胳膊裊娜地一步步離開。

  剛拐出院子,乾陵悅毫不猶豫地甩開他的手,快步走到他前面止住腳步,「前面就是我的寢殿了,王爺可止步。」

  「今晚不是你侍寢嗎?」項天禮眼睛微眯,卻並不意外,玩味地反問她。

  「是,但臣妾今晚身體有恙,恐怕王爺只能自己睡了。」她搬出早就準備好的理由。

  「恐怕王妃忘了什麼,」項天禮繞開她,徑直往前走,「本王下榻你寢殿,不需要你的同意。」

  「可是……」

  「本王可是依照家規行事。」他輕飄飄地堵住她的辯解。

  萬萬沒想到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乾陵悅咬著牙,瞪著他的背影,憤憤追上去。

  上一次來她的寢殿,已經是半年前。

  再次踏入這座寢殿,項天禮竟然生出不合時宜的慨嘆。

  「王……王爺?」

  僅有的三個僕人驚得原地跪下,項天禮掃了一眼,偌大的寢殿,寥寥三人,無端透出蕭索。

  「只有你們三人?」他確認。

  「王爺可別怪罪他們,我這寢殿上上下下全靠這三個人了。」乾陵悅以為他會怪罪他們的態度,連忙打圓場。

  項天禮偏頭掃她一眼,一甩袖子進了大廳,在桌邊落座。

  「時辰不早了,給王爺備熱水。」她雖然不喜歡項天禮,但對他也沒多大惡意,「為王爺鋪一張床。」

  「是。」綠竹應著,還沒走出大門,便聽得項天禮的補充。

  「床不用了,熱水備好。」他淡淡地糾正,「熱水用兩人份。」

  綠竹眼睛一亮,欣喜躍於面上,「是!」

  王妃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了!

  而乾陵悅則完全呆住。

  和一個陌生男人睡在一張床上?她瘋了嗎。

  不,聽他的意思,還要和她一起沐浴?

  「王爺,這樣恐怕有失妥當!」乾陵悅當即反駁。

  「有失妥當?王妃是本王明媒正娶的王妃,結髮夫妻共同沐浴又有什麼不對?」項天禮理所當然。

  大意了。乾陵悅抿緊唇,難道真的要和他一起洗澡嗎?

  片刻後,綠竹重新進來,「熱水已經在後院備好了。」

  「好,」項天禮率先接過話,起身,邁出步子,回頭看到乾陵悅還呆呆地坐著,眉尾一挑,「王妃為何不動身?」

  「我……」

  「難道是明知故犯,違背家規嗎?」他眯起眼,語氣中有難掩的調侃。

  乾陵悅硬著頭皮站起身,同手同腳地往外走,「走吧。」

  在她身後的項天禮看到她笨拙緊張的模樣,有些好笑。

  托人少的福,將老嬤嬤打發去睡覺,給剩下兩個男丁派發打掃任務後,就只剩綠竹隨侍左右。

  項天禮和乾陵悅雙雙走近偏廳,本該侍奉的綠竹眼神在王爺王妃之間打量一番,突然「哎喲」一聲,面對乾陵悅關懷的目光,忙擺手,「我肚子有點痛,可能是晚上吃壞肚子了……」

  說完還對她眨了眨眼。

  乾陵悅無語地頓住,想都沒想,「我給你開點藥,等著。」

  「王妃……」綠竹沒叫住她。

  片刻後,乾陵悅拿了一板藥片遞給她,「一次兩片,一日三餐。」

  「好的。」綠竹苦不堪言,只能接過藥。

  項天禮偏頭看向她的藥,與常見的不同,工藝似乎並非府內能做出的,因此等綠竹收好藥片後漫不經心地問道,「這藥倒不常見。」

  被問的人一愣,眼神閃過一絲慌亂,辯駁道,「世間並非所有醫師都同樣治病。」

  「哦?」他本可以繼續追問,視線在她身上一轉,收回話頭。

  直接逼問她肯定不會回答,他已經吃了幾次閉門羹了,計劃委婉試探她的目的。

  「嗯。」乾陵悅垂下頭,掩飾心虛。

  「既然綠竹身體不適,就先下去休息吧。」沉默中項天禮開口吩咐。

  原以為讓二人獨處無望的綠竹眼睛一亮,不等乾陵悅挽留應了一聲轉身匆匆離開。

  乾陵悅內心嘆口氣,給她開藥就是為了讓她留在這裡。

  項天禮在想什麼?不是討厭她討厭得要死嗎?

  「王爺,您不怕我髒了您的身子嗎?」她壓著眉眼。

  「是王妃說清池那晚後便前嫌盡釋,你是本王的王妃,自然不能再像先前那般對你。」他怎麼說都有理,引得乾陵悅咬牙切齒。

  兩人靜默一時,仍然是項天禮率先打破沉默,「難道王妃要本王自行寬衣?」

  乾陵悅悶不做聲地湊上去,手下毫無輕重地給他解衣,他低頭看著像在發泄脾氣的人,眉頭一沉,半晌後道,「你若是告訴本王驟然改變的原因,本王便賜你休書。」

  傻子都能看出她前後性格的變化。

  她手一頓,死而復生算原因嗎?若說實話,只怕伴隨休書而來的是牢獄之災,搞不好被安上「妖女」的名義處死。

  可不說實情,她實在無法圓謊。

  還以為他被自己糊弄過去,沒想到他一直暗暗尋找機會,今日答應所謂單雙日子,怕也是為了試探她。

  只是以他謹小慎微的性格,應當不會如此魯莽詢問。

  的確不會,項天禮只是看不慣她與自己相處時的不悅,既然兩相生厭,不如坦白一些,便臨時決定單刀直入,儘早結束。

  「我若說沒有緣由,王爺可信?」

  從項天禮反饋的眼神來看,她問了一句廢話。

  乾陵悅深吸一口氣,只好搬出那個理由了,對不起了男神!

  「我已傾心南王,不願讓王爺蒙羞。」她心一橫,十分堅決。

  屋內氣氛陡然凝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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