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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以怨報怨

2024-05-13 21:54:43 作者: 三杯兩盞

  陰暗潮濕的地牢內,乾陵悅裹著單薄全濕的外衣,這樣睡一晚非感冒不可。她隱隱約約想著,一翻身,看到靜靜躺在邊上的健身包。

  什麼鬼。她猛地坐起身,驚疑地打量周圍。

  翻開健身包,果然多了一些之前並沒有的藥物,她吃了感冒藥,眉頭皺得老高,靠在牆上試圖理清邏輯,卻毫無線索,反而疲憊使她入眠。

  她做了一個冗長而悲愴的夢,等流著淚醒來才發現是這具身體前主人的一世記憶,一時恍若隔世。

  「王爺要見你。」獄卒粗暴的聲音打斷她的憂思,不分輕重地架著她離開。

  乾陵悅猛地想到健身包還在牢里,回頭一看卻不知所蹤。

  奇了怪了。

  

  被拖到王爺寢殿,昨日還趾高氣揚懲罰她的人此刻蒼白著臉,顯然受了不少罪。

  昨日已給他解毒,只需好好休養便可,怎麼會弄成這模樣?

  她垂著頭掃視一圈,看見不遠處圓桌上的大魚大肉,瞭然。活該,中了毒本就腸胃敏感脆弱,還吃這般油膩的食物,不犯腸胃炎才怪。

  「你到底給王爺下了什麼毒?把解藥交出來!」在床沿邊伺候的柳榕一見她,眼眶都急紅了,大聲喝道。

  經過一夜記憶條加載,早就明白前因後果的乾陵悅輕蔑一笑,直直地望著她,「柳側妃何必問我,您心裡不是最清楚嗎?」

  柳榕眼底一慌,話哽在喉嚨里。

  病者為大,拆穿她不急於一時,項天禮的病情比較重要,「王爺可是上吐下瀉,胸悶氣短?」

  「還說不是你下的毒!不是你下的你能這麼清楚嗎!」柳榕一副護短心切的模樣。

  乾陵悅被吵得腦仁疼,只對著項天禮,「王爺並非中毒,只是尋常腸胃問題,王爺若信得過我,我便一試。」

  項天禮的視線掃過她,驟然冷笑,「既然你不肯交出解藥,留你無用。」

  招招手,吩咐下去,「牢中十八極刑算是我對你的謝禮,你撐得過,便給你自由,撐不過,也不怪本王。」

  他有什麼心理問題嗎?乾陵悅不可思議,轉而想到前主人的諸多遭遇,心中一涼,也好,趁此機會擺脫他,當即雙手抱拳,大義凜然,「還望王爺說話算話。」

  所謂極刑,雖然殘酷些,但用藥得當,還是可以恢復。她默默安慰自己,主動轉身,對著還在發愣的侍衛,「還等什麼?」

  項天禮看著她利落離開的背影,浮上沉思。

  往日打都打不走,今天這麼主動?

  「王爺,這可怎麼辦,那女人不肯交出解藥……」乾陵悅離開後,柳榕哭哭啼啼地靠在他胸膛,淚水打濕面紗,楚楚可憐,「要我說,就不該給她活的機會,直接處死!」

  她哭得可憐,眼底卻滿是陰鶩與不甘。

  項天禮摸摸她的腦袋,也唯有這時眼中能有幾分溫情,安慰著,「沒事,京城裡有名醫師數不勝數,總能有辦法。」

  驀地又想到乾陵悅「並非中毒」四個字,心神一動。

  「傳太醫過來。」

  獄卒押著乾陵悅越過大牢和地牢,直接往下面走。

  她看著陰森森無底洞似的台階,終於慌了,「你們要帶我去哪兒?」

  「十八極刑。」獄卒言簡意賅地回答。

  等看清十八極刑的真面目後,乾陵悅一口氣差點沒提起來。

  只在畫裡見過的狼牙棒、有奇怪倒刺的軟鞭,察覺到她的視線,獄卒體貼地提醒,「不是那邊。」

  乾陵悅一呆,不可置信地看向相反的方向,掛在牆上的器具滿是深黑色的血污,有的甚至還殘留著皮膚碎屑。

  她渾身一抖,經歷完能活著出去才是見鬼。

  「我要見王爺。」當慫就慫。

  「可是……」

  「難道你想看王爺毒發而死嗎?」乾陵悅故意板著臉橫他一眼,獄卒一縮脖子,不敢拿王爺的命開玩笑。

  當乾陵悅再次出現在項天禮寢殿,太醫已經看完一波離開。

  他掀起眼皮,輕飄飄地望了她一眼,沒有問她,「本王的命令是什麼?」

  獄卒一抖,低頭瑟瑟,「王妃說她可以解您的毒。」

  「哦?」項天禮若有所思地斜了乾陵悅一眼,「你不是說本王不是中毒?」

  「我說什麼您信什麼,還真是信任我。」她嘴一快,懟人本性掩藏不住。

  項天禮眼神一暗,這話何其耳熟,正是鴛鴦浴那晚她的反諷,虧他還以為她良心發現,「拉下去。」

  醫生敏銳的觀察力令她注意到房內淡淡的中藥味道,「方才太醫來過了,是嗎?」

  「是又如何?」

  「既然太醫來過,您便知道我沒有下毒。」乾陵悅稍微安心,先擺脫下毒的質疑,再見招拆招,至於之後,活下來再說。

  項天禮鼻子裡哼出一聲,沒有回應。

  「既然我沒有下毒,為何處罰我?」她振振有詞,默默誇讚自己的機智。

  聞言項天禮坐直身體,「昨晚不是你下毒?」

  「昨晚是我救了你。」提到昨晚就生氣,乾陵悅聲音更大。

  丫鬟們默默低頭。

  「你顛倒黑白的本事還真是一流,上次給榕榕下毒,說是她自己服毒陷害於你,這次本王親眼見證,你卻還要狡辯嗎?」他無意與她多話,眉眼間儘是厭惡嫌棄,擺擺手,「拖走。」

  原來這王妃以前就說過給柳榕下毒的事,那看來儘管她說明昨晚下毒的真相,大概也只換來他不屑的冷哼。

  作孽啊,怎麼非穿到這麼個倒霉催的王妃身上,這不是啞巴吃黃連嗎?

  「若真是我下毒,您今日怎會完好無損地在這裡降罪於我?即便我下毒,但我又解了您的毒,也算能扯平。」乾陵悅腦子飛快轉動,充分學到功過相抵的精髓。

  上座的男人沒說話,只沉著一張臉。

  她鼓起勇氣再接再厲,「再者,太醫給您開的調理方子想必沒個十天半個月無法痊癒,萬一這中間有大型宴會,您想帶著一身藥味赴約嗎?」

  後半句純屬瞎猜,項天禮一看就要面子得不得了,肯定不願意被人知道他的身體狀況。這種人她在醫院看得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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