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 我的親親夫君
2024-05-13 21:49:02
作者: 雒夜兒
步微這日回謝府回得晚,走進房間的時候,便看見謝君牧坐在堂屋的搖椅上等自己,估計是搖了一段時間了,竟然把謝君牧搖睡著了。
謝君牧這些日子不比在外面跑的步微輕鬆,步微寫出來的變法大綱包含了方方面面,冗兵也被步微列了上去。
謝君牧自然是要幫著步微的,在忙著樞密院的公務時,謝君牧還要去幫忙一起想如何解決虞朝冗兵之事,幾乎是一刻不得閒,每天累得都不想多說話,只有和步微在一起的時候會抱著步微閒聊兩句。
步微輕手輕腳地走到謝君牧身邊,為了掩人耳目,除了在密室里處理公務的時候,其他時間謝君牧的眼前都蒙著白布。
步微伸手想要觸碰一下,指尖才碰到謝君牧就醒了,一下子從躺椅上坐了起來:「區區,你回來了啊。」
「累了就到床上去睡吧。」步微輕聲說道。
謝君牧笑了笑然後問:「吃晚飯了嗎?我在等你回來吃晚飯。」
「那我們一起吃吧。」步微說道。
「嗯。」謝君牧輕輕地點了點頭,然後又對步微說道,「區區,今日曹令容來過。」
「哦?她來做什麼?」步微問道。
謝君牧抬手扯了扯眼前的白布,綁了兩三天了,謝君牧還是不太適應眼前被這麼縛住:「沒看出有什麼不對勁的,只是送了些藥材過來,讓我好好休養,告訴我一直會好的。」
「我明天會去找她。」步微說道,「前幾天沒空搭理她,現在時間到了。」
謝君牧沒說話,只是伸出手捧住步微的臉摩挲著。
步微被謝君牧摸得有點癢,笑著躲了躲問:「好好的做什麼呢?」
「我幾日沒看著你了,怪想的。」謝君牧低聲說道,「怎麼覺得你瘦了些。」
「才三天而已。」步微輕輕地錘了一下謝君牧,「說得好像我們一別經年一樣。」
謝君牧淺笑:「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三日不見,而今已是九載。」
步微仰起頭去吻謝君牧:「就你嘴甜。」
謝君牧抓住機會立刻回吻了過去,好一番糾纏之後才低喘著說道:「又怎麼有區區的甜呢。」
步微淺笑,連日的勞累與鬱悶在輕咳之間灰飛煙滅:「走吧,吃飯去。」
謝君牧心猿意馬地抱著步微,在步微耳邊低聲道:「區區,今夜······我們一起歇息?」
步微知道謝君牧的意思,只是想了想眼下的局勢,步微遲疑地說道:「阿牧,我們······晚些時候再要孩子吧,眼下的形勢我不好有孕。」
謝君牧的身子僵了一下,然後很快就道:「嗯,好,那就再等幾年。」
「那我明天去找太醫拿點藥。」步微說道。
謝君牧鬆開步微,壓下自己蠢蠢欲動的欲望:「不用,那東西對身子不好,別亂用。」
「那你······」步微欲言又止。
謝君牧:「今日我不碰你,來日我去再問問尤曜吧。」
步微苦笑了一聲:「阿牧,我們連要一個孩子都由不得自己了啊。」
曹令容被趕出謝府之後住在了驛館裡,驛館之中的官員和官員家眷不少。
步微走進驛館的時候引起了不小的轟動,幾乎整個驛館的人都跑出來迎接步微,盼著在步微面前混一個眼熟。
但是步微想要見的人,卻沒有在場。
「曹令容在哪裡?」步微開口問道。
眾人面面相覷,然後一個貴婦人上前道:「公主殿下,曹縣主好像還在樓上沒有下來。」
步微嗤笑一聲:「還要本宮親自上去找她嗎?」
步微這邊才說完,樓上便有一個侍女急急忙忙地跑下來,跪在步微的面前:「公主殿下恕罪,我們縣主今日身子不舒服無法下來接駕,公主殿下大人有大量,莫要怪罪我們縣主。」
「若本宮非要怪罪呢?」步微冷笑一聲,揮手讓人給自己搬來了一張椅子。
侍女傻眼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該說什麼的好。
「去見駙馬就精神十足,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出來迎接本宮就病了,這是什麼理?把人給我叫下來!就算是死了也給本宮把屍體拖下來!」步微呵斥道。
侍女看著步微委屈地說道:「公主殿下,您真的要這麼逼迫我們縣主嗎?」
步微皺眉:「七娘,拉下去,杖斃。」
侍女這下子知道怕了:「公主殿下饒命,公主殿下饒命!這都是曹縣主的指令!公主殿下饒命!」
步微面無表情地坐在椅子上往樓上瞥了一眼然後開口道:「沈馳。」
沈馳扶著腰間的繡春刀帶著一群錦衣衛從後方走到步微的身邊,作揖行禮:「卑職在,公主殿下有何吩咐?」
「今日有人匿名上折,說步弈尚有餘黨在民間準備著捲土重來,沈大人如今代傅俶臨統領北鎮撫司正該為皇上與本宮分憂。今日就算是將這驛館翻過來,也得給本宮將步弈餘黨找到,不管用什麼手段問出來他們還有什麼手筆。變法在即,富強在即,本宮絕不能容忍餘黨作孽!」步微一字一句說得響亮,故意在說給樓上的曹令容聽。
變法在即,要剷除的異類極多,錦衣衛正是到處監視抓人的時候,表面上看上去沒什麼大動作,但是暗中進行的事情不少。
倒台的勛貴一家接著一家,多一家少一家一家沒什麼關係了。
所有人都看出來,步微這是要對曹家下手了。
但是又有誰敢說什麼呢,良禽擇木而棲,眼下的局勢和步微去對著幹?想死不成。
沈馳應聲,然後回頭高喊了一聲:「來人!」
跟著沈馳進來的錦衣衛只是少數,在驛館四周埋伏好的錦衣衛在得到沈馳的指令後傾巢而出,紛紛湧入驛館來。
四周的官員與家眷連忙都往兩邊避讓開來,生怕自己往前站了點兒就惹禍上身。
說是搜查全樓,但是也很明顯,有一隊錦衣衛是直衝著曹令容的房間去的。
沒幾秒,一個錦衣衛便抓著曹令容的頭髮,將披頭散髮的曹令容從房間裡扯了出來,毫無憐香惜玉可言,直接拖下了樓。
曹令容的那些侍女也沒有倖免,卻被錦衣衛控制住了。
曹令容尖叫著被扯下樓來,摔在了步微的面前。
「公主殿下,據錦衣衛調查,當年步弈之妻陳氏生下的第五個孩子是個女孩,在那個女孩兩歲的時候,步弈將她偷偷送去曹家撫養,那個女孩正是公主殿下面前的曹令容。」沈馳看都沒看曹令容一眼就對著步微說道。
「哦?」步微勾唇深意一笑,「原來是這個樣子啊。」
圍觀的人也發出了驚嘆聲,那些年步微頂替的原來就是曹令容啊。
「步微,你、你······」曹令容驚恐地看著步微,語無倫次根本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
步微冷笑一聲:「果然是步弈的餘黨,原本少帝開恩並不怪罪你們這些子女,可是你居然還敢捲土重來,那本宮可就容不得你了。把人帶回北鎮撫司!」
「是。」沈馳應聲,兩個錦衣衛上前去按住了曹令容,將呆滯地說不出話的曹令容死狗一般地脫了出去。
步微辦完了自己要辦的事情,也不久留了,站起身就走。
在走出驛館的時候,林七娘突然往步微面前一擋,徒手抓住了一支綁著布條沒有箭頭的箭矢。
沈馳的身子動了一下卻被步微揮手按下。
步微淡漠地問了一句:「寫了什麼?」
林七娘解下布條看了一眼然後回答道:「公主,是蜃樓衛在警告公主,若是公主不放了曹令容的話,他們立刻便會將謝將軍射殺。」
步微勾唇一笑:「果然,在聽說曹令容才是步滄昀的妹妹之後,他們就倒戈到曹令容那邊去了。」
謝君牧裝瞎裝了這麼些天也讓蜃樓衛更自信了,覺得自己可以輕易地除去謝君牧。
一切都按著步絳和步微的計劃走呢。
「公主殿下準備怎麼辦?」林七娘問道。
步微抬眸掃視了一眼四周:「人在哪裡?」
林七娘也抬眸掃視一圈然後回答道:「西北側,酒樓頂上。」
「小茶。」步微喚道。
小茶懷裡抱著一個還在襁褓里的嬰兒從一旁的馬車裡轉了出來走到了步微的身邊:「公主。」
步微伸手從小茶懷裡接過了嬰兒,嬰兒睡得正香,步微抬眸往酒樓頂上看了一眼。
一道身影輕輕地動了一下。
「七娘你去告訴他,這是陳氏上個月剛生的小兒子,我給他取了名字叫步澄雲,若是他想要曹令容的話······」步微一手托住嬰兒,一手摸上嬰兒的脖子,「我可就把這個孩子掐死了。」
林七娘點了點頭:「是。」
「公主,你真的會掐死這個孩子嗎?」步微問道。
步微看著懷裡沉睡的孩子,好半晌後爬上了馬車:「回去吧。」
步微將步澄雲一併抱回了謝府,在回到謝府的時候,步澄雲就醒了,一醒就開始哇哇大哭。
步微抱著哇哇大哭的步滄昀回到院子,直接把謝君牧從密室里哭出來了。
「區區?是你回來了嗎?」謝君牧扶著牆走出來,疑惑地問道。
「嗯,是我。」步微將孩子交給了奶娘,疾步走到謝君牧身邊去扶謝君牧,「你的眼睛還好嗎?」
謝君牧下意識地抬手摸了摸眼角然後回答:「已經開始結痂了,尤曜早上來看過了,再過四五天就可以拆了紗布了。」
「我剛剛去了驛館把曹令容抓了。」步微扶著謝君牧走回房內說道。
謝君牧「唔」了一聲沒有多說什麼。
「她是步弈的女兒。」步微繼續說道,「你們還真的是緣分不淺,不管怎麼樣,你們都會有關係。」
步弈送走了曹令容,先帝還能想到要給謝君牧和曹令容指婚。而若是步弈沒有送走曹令容,那麼和謝君牧青梅竹馬的就是曹令容了。
謝君牧低笑,伸手找到步微氣鼓鼓的臉蛋掐了掐:「這也能吃上醋?」
「蜃樓衛一心擁護著步滄昀,知道我不是步滄昀的親妹妹後甚至想要殺了我,如今曹令容的身世擺出來了,蜃樓衛又找上了曹令容。那日在皇宮之中,蜃樓衛的梅花鏢是沖我來的,正好被你擋下。」步微一邊說著一邊心疼地摩挲著謝君牧覆眼的白布,「你本不應該受傷的。」
「這算不得什麼的。」謝君牧溫柔地安慰著步微,然後問道,「你抓了曹令容,蜃樓衛想必會再有行動。」
「我前腳抓了曹令容,後腳就被蜃樓衛警告了。」步微嗤笑了一聲說道,「不過我早就做好了準備了,我在去抓曹令容之前特意去了趟永巷,把陳氏上個月剛生下的那個孩子抱來了,就剛剛哭的那個。」
謝君牧沉吟片刻:「區區這是要他們自己選是要這個男孩還是曹令容?」
「蜃樓衛不是有遠見之人,他們太愚忠太迂腐了,不然當初景恕就應該選擇我,是要我篤定他們會想要一個男孩。」步微回答道。
謝君牧微微一笑:「依我看來,不出三日,蜃樓衛就會有人來向你要那個孩子了。」
「要是蜃樓衛能夠把這孩子養成第二個步滄昀倒也好,不過我認為,就以蜃樓衛的門風,他們是絕對不可能做到的。」
蜃樓衛的實力是不弱,但是實力強並不代表他們的觀念沒有問題。
或許這也是蜃樓衛一直都只能被晴色入青山踩在腳下,為晴色入青山所不齒的緣故吧。
「曹令容那邊區區打算如何處置?」謝君牧問道。
「唔······」步微沉吟了片刻,「我不喜歡她,再加上她還不老實,就用她去把傅俶臨換出來吧。」
謝君牧不置可否,只是拉著步微的手道:「我這幾日想了你之前和我說的裁兵法,還真的不錯,不過我覺得倒也不必將不合格的禁軍為廂兵,考核不過的話,直接改為民籍就可。如今不會有什麼戰事,確實不需要太多的將士,養著那些將士對於國家也是負擔。」
步微輕輕地點頭:「那民牧呢?」
「與其民牧不如由保甲民戶養馬,甲戶自願養馬,可由朝廷給以監馬或者給錢自行購買,並可以免除部分賦稅。」謝君牧說道。
步微抱住謝君牧就親了一口:「我家夫君就是厲害,日後軍事變法就交給夫君了,辛苦夫君。」
步微並不經常叫謝君牧夫君,這一句話帶上三聲「夫君」的直接就把謝君牧樂壞了。
謝君牧嘴角的笑意根本掩飾不住:「再叫一聲。」
步微有求必應:「我的親親夫君。」
謝君牧攬住步微:「嗯。我的親親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