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再則一主

  相王府祭祖的日子馬上就到了，步霆安的婚事也要開始操辦，只不過步霆安要娶阮吟微相王府丟不起這人，根本沒打算大辦，只想按照尋常百姓的拜個堂就行了。

  步微一邊學著祭祖的禮儀，一邊準備著祭祖的事宜，還要學吹簫，又是忙得不可開交。

  謝君牧自那日見了步微之後，又是一連幾日沒有見到步微。

  反正身上的傷已經全好了，謝君牧彼便回了樞密院，年關歲末，樞密院堆積的公務也是一大堆。

  「扣下秦泱部隊一個月的糧餉？這是為什麼？」謝君牧皺了皺眉問道。

  旁邊的一個官員看了一下回答道：「聽說是因為之前怡德郡主自己出了錢財資助了秦將軍。相王說這樣子不符合規矩，所以扣了一個月的糧餉。」

  謝君牧皺了皺眉，若是其他人家要出去資助軍隊是義舉，但是步微身份特俗，她是相王府的怡德郡主，也是虞朝的皇族。

  有些事情尋常人都能做，但是皇族不能做。

  相王要這麼罰的話謝君牧也無話可說，但是……

  

  眼看著馬上就要入冬了，步微的錢財也不多，能資助秦泱的只怕也只是一點點，在這個時候秦泱又被朝廷扣下一個月的糧餉，這個冬天，會比往年更要難熬。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謝君牧問道。

  「沒多久，好像也就五六天前吧。」下屬回答道。

  五六日前的事啊，那麼現在秦泱應該已經得到這個消息了，秦泱一向是個急性子，不知道會不會怪步微

  謝君牧思索著自己還有多少的錢財，能不能分給秦泱一點。

  謝君牧想的沒有錯，相王的命令已經傳到了邊境了。

  邊塞苦寒，雖然才九月下旬，但是已經十分寒冷，甚至還有落雪的跡象了。

  「聖旨到：秦泱治軍無方，私討軍餉，從即日起秦泱部隊斷絕一月糧餉，以示懲戒，好自為之。」傳令官的聲音在冰冷的空氣之中傳入士兵耳中。

  這一句話竟是比天氣還要冷。

  秦泱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皇帝那么小的一個小孩子，怎麼可能會下這樣子的旨意，如今在背後真正下旨的只有相王一個人。

  就因為步微送了點東西來，相王就扣了更多嗎？

  馬上就要入冬了，朝廷發下的一個月糧餉本就嚴重不足，在這個時候還被扣下了一個月的糧餉，這是要將他們逼上絕路嗎？

  「什麼？我們都已經揭不開鍋了還要扣我們一個月？」士兵大叫了起來。

  「我們一天只能吃一碗薄粥了！吃都吃不飽，我們還怎麼打仗？！」

  「將軍！兄弟們已經倒下好幾個了，我們這要怎麼活啊？」

  「這就是我的效忠的國家嗎？！」

  秦泱抿著唇，神色嚴峻，好半晌才抬手示意眾人安靜，然後開口道：「諸位，朝廷不想養我們，也養不活我們了。也是我秦泱沒有本事，我連讓你們吃飽飯都做不到，要再過下去，或許我們……只能去再尋一個主子了。」

  秦泱說的意思自然不是要叛國，而是要臣服在一個願意出資養他們的人之下，明面上說朝廷的軍隊，但是也效力於那一個人。

  拉幫結派、結黨營私、成為一根繩上的螞蚱。

  國無憂則守衛邊境，內亂起則……自立為王。

  這是秦泱一直不齒的，但是這或許又是他們兄弟唯一能活下去的辦法。

  朝廷實在是養不起那麼多軍隊，所以對這以私養公的做法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看著虞朝軍團眾多，但是背後沒有第二個主子的軍團，著實不多了。

  對於虞朝而言是巨大的隱患，但也是無可奈何。

  將士們沉默了許久，然後一個士兵問道：「將軍要我們臣服於誰？」

  秦泱苦笑了一聲：「沒有其他人可讓我們選擇了，怡德郡主步微，只有她了。」

  一個女子……

  將士們又沉默了，忠臣不事二主，為了活下去再則一主對他們而言已是極大的屈辱，這再則一主的主還是個女人……

  這要他們如何接受？

  「諸位若是無異，我離開寫信給怡德郡主，若是順利，我們這個冬天便有希望，若是諸位不願意……」那他們就極有可能死在這個冬天裡。

  將士們還是沒有說話，四下一片鴉雀無聲。

  「我們……先活下去吧……」

  信還是寫了，也寄了出去。

  在祭祖的前幾日，到了步微的手裡。

  這些日子實在是太忙了，步微把秦泱的事情都忘了，收到這封信之後才重新記起來。

  看著秦泱寫給自己的信提到的事情，又讓步微沉吟了好長一段時間。

  步微一邊看著信，一把擦著玉簫想著自己應不應該答應。

  若是不答應的話，秦泱和他的兄弟們很顯然這個冬天難過了。

  但若是答應的話，步微又哪裡來的錢財去養一隻軍隊呢？

  步微皺了皺眉，然後將擦好了玉簫抵在唇邊隨便吹了一聲。

  「呼——」一聲尖銳的怪異聲音突然響起，把步微自己都嚇了一跳，直接扔了手裡的玉簫。

  玉簫被拋在空中，一隻手憑空出現接住了玉簫。

  虞或就跟鬼一樣出現在了步微面前：「我說小朋友，你就這麼不待見我送你的玉簫？當一次不夠還要摔一下？還把它吹的這麼難聽，你是想氣死我嗎？」

  步微瞪大了眼睛看著虞或：「你怎麼出現的這麼快？」

  虞或晃了晃手裡的玉簫：「我不是跟你說了嗎？只要你吹響玉簫不論在哪裡我都會出現在你面前。但是你吹得這麼難聽也真是在我意料之外。」

  步微撇了撇嘴道：「我又不會吹這玩意，這還是我第一次吹出聲來。」

  虞或失笑，搖了搖頭將玉簫還給步微然後問：「想好了嗎？打算拜我為師了？」

  步微點了點頭：「嗯。」

  虞或勾唇一笑：「行，按理來說拜師應該名正言順，要請人做見證，行拜師禮的。但是你以後可能會從我的徒弟變成我的夫人，為了避免你我亂倫，就免了拜師禮吧。」

  步微：「……」

  突然間就什麼都不想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