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知覺想通

  「你就這麼喜歡我？非要我的玉佩？都不惜耍無賴了？謝君牧知道你是這個樣子的嗎？」符行霨皺著眉道。

  「我也不知道他知不知道，但是國公爺······」步微指了指地上的斷簪。

  符行霨皺著眉伸手入懷摸了摸，入懷拎出了一塊玉佩就要拋給步微，在要拋到步微手上的時候，符行霨又猛地收手，將玉佩收了回去。

  「嗯？」步微不解地看著符行霨。

  符行霨握著玉佩沉吟片刻然後道：「玉佩給你可以，不過你得陪我去一趟鹿溪書院。」

  「鹿溪書院是什麼地方？」步微問道。

  符行霨微微一笑：「你家二哥以前念書的地方。」

  鹿溪書院坐落在長安城郊的山間，是山中的一塊璞玉，百年書香雲集，桃李滿天下。

  幾乎所有權貴都會把子弟送進鹿溪書院求學數年。

  曲徑通幽，通往鹿溪書院的林間小道已覆了一片青苔，夾雜著一片灰紫的野花，繞過一片綠肥紅瘦，鹿溪書院緊閉的大門赫然在目，那些年常開不閉的銅門如今緊緊關閉，了無生氣。

  

  符行霨走過去，伸出手，輕輕一推，門，就開了。

  靜得很，往日孩童少年嬉戲玩鬧，不得半刻清靜，而今只剩下了蟲鳴聲聲。

  步微跟在符行霨身後，也不禁放輕了腳步，生怕擾了這一處清淨。

  「是誰？」一襲布衣從草木中走出，兩鬢斑白，五十如許年紀。

  上官始，上官子元，連中三元的在世文曲，當年卻舍了功名到這山野間做了一個教書先生。

  「上官夫子。」符行霨咧嘴笑道。

  上官子元眯眼打量著符行霨半晌才認出來，也笑了：「行霨生，居然是你回來了。」

  可不是符行霨回來了嘛，這個在離開鹿溪書院時，唯一沒有說會回來的，第一個跑回來了。

  「小蜀大人回來過嗎？」符行霨信口問道。

  上官子元苦笑著搖頭：「怎麼可能，翊卿生從來不屑。」

  符行霨點頭：「是，他從來不屑。」

  符行霨轉了個身子，看到鹿溪書院旁十步遠的送別亭，鹿溪書院每有一個學生走出去，授業夫子都會在送別亭相送，然後問一句去處。

  符行霨當年終於熬到要離開了，迫不及待地往外跑，上官子元硬把人拽進了送別亭問：「行霨生此去往何方？」

  符行霨很認真地回答上官子元：「夫子啊，你別拉著我了，我要去青樓楚館尋花問柳呢，我爹讓我早點回去，今晚絕柳樓的花魁登台呢。」

  彼時上官子元被符行霨氣得說不出話，好一會兒才氣得一拍符行霨的後腦勺，笑罵道：「滾吧。」

  「小蜀大人走的時候夫子也問了嗎？」符行霨抬手摸了摸送別亭的樑柱問。

  上官子元點點頭：「自然。」

  符行霨看向上官子元等著上官子元說出蜀翊卿的答案，上官子元卻搖了搖頭：「他並未回答。」

  「那······」符行霨看了眼在身後的步微，「世子殿下當年又是回答了什麼？」

  上官子元在此時也注意到了躲在符行霨身後的步微：「這位是？」

  「翊暘世子的妹妹，怡德郡主。」符行霨回答道。

  上官子元頓了一下，然後抬手向步微行禮：「原來是郡主，老朽見過郡主殿下。」

  「老先生不必多禮。」步微連忙虛扶了上官子元一把。

  「世子殿下當年的回答······」上官子元的眼神之中隱藏著一絲追憶，「江山埋骨，無怨無悔。」

  江山埋骨，無怨無悔。

  所以步滄昀十六歲便為國葬身在冰雪之中，至今未歸，他是無怨無悔的嗎？

  符行霨頓了頓點點頭，然後拉著步微走出了送別亭：「我回去了。」

  「行霨生。」上官子元站在送別亭內喚。符行霨回頭看向蒼老了許多的上官子元。

  「五千里放逐已過，行霨生此去何方？」上官子元看著符行霨問，一如當年。

  符行霨朗聲笑了，笑聲依舊恣意瀟灑，玩世不恭，符行霨大步下山去：「眠花臥柳，且往紅塵至深處遊戲一遭。」

  大虞崇尚端莊典雅，而符行霨從不羨慕白衣出塵，飄飄欲仙的仙風道骨，任世人如何歌頌，符行霨依舊是紅衣飄飄闖入紅塵。不羨白玉杯，眷戀黃金台。

  「喏，給你吧。」符行霨將玉佩遞給步微，「看在你哥哥的面子上。」

  步微接過了玉佩，將玉佩收進了袖子裡：「謝謝，過幾日我還你一塊新的。」

  符行霨沒說要也沒說不要，只是道：「你真該感謝你有一個好哥哥，不然的話，就憑你是相王府的小郡主，我都會直接一腳踹飛你。」

  「國公爺和我二哥的關係也不錯嗎？」步微問道。

  符行霨沉吟了片刻然後多看了步微幾眼道：「怡德郡主，其實你的眼睛真的和你二哥很像，就是不知道你這人是像你二哥多一點，還是像你爹爹多一點。」

  步微還來不及說些什麼，山下又有人走上來，步微往山道看了一眼，與上官熹正好對視上。

  「郡主？」今日陪著上官熹的不是謝君牧，而是謝川。

  看到步微謝川愣了一下，然後連忙解釋道：「郡主，上官姑娘就要走了，主子讓我帶上官姑娘來看一看她的父親。」

  上官熹學聰明了不少，走上前先給步微行了禮：「民女見過郡主殿下。」

  上官熹居然是上官子元的女兒，步微有幾分意外，但也沒有多說什麼，點了點頭就要下山。

  「郡主殿下請留步。」上官熹一咬牙開口喚住了步微。

  謝川連忙拉了一把上官熹想要上官熹別說話，上官熹卻一把甩開了謝川更上前一步：「郡主殿下，可否借一步說話？」

  「我們有什麼好說的嗎？」步微問道。

  「為了謝將軍，我認為郡主殿下需要聽我說接下來的話。」上官熹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樣說道。

  步微看著上官熹模樣回答。

  【任務完成，獎勵已放發，此次發放獎勵為與謝君牧知覺相通。】

  與謝君牧知覺想通，這是什麼鬼獎勵？

  下一秒，劇烈襲來的疼痛就讓步微知道這是什麼鬼獎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