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人物已抹殺

  虞或吊兒郎當地躺在步微院裡的紫藤樹上，紫藤花期已過，只剩下一樹的鬱鬱蔥蔥。

  「小朋友，你的這一株紫藤養得可真不錯，我喜歡。白玉京台走水燒毀了，我現在沒出去，就接住在你這裡行不行？給我找一處安靜點，離你近點的院落，我也好閒著沒事幹的時候來看看你，看看紫藤。」虞或臥在樹杈上好不自主地說道。

  「你想怎麼樣都行，只要你告訴我我想知道的事情。」步微站在樹下急切地說道。

  虞或笑了笑：「你為何執著於這些事情？你是相王府的小郡主，好好呆在閨閣里繡繡花撲撲蝴蝶就是了，何必將自己絞進來？」

  「我也希望自己能夠無所事事，插科打諢地過完這一生，但是總有人不允許。」步微苦笑一聲，然後抬頭看著樹上的虞或哀求道，「告訴我吧，求求你，我不希望有人再死了。」

  虞或看了步微片刻，抬手掐指不知道在算什麼，半晌之後虞或收了手，從樹上躍下，落到了步微的面前：「有些宮闈秘史成為禁聞不是沒有道理的，我不能告訴你。」

  「你若是不說有一人會死的！」步微紅著眼眶道。

  虞或問道：「誰？」

  步微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有人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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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你若是知道了，會死的人就不止一個了。」虞或輕輕地說道，「就用一個人的命來換這千千萬萬人的命吧。」

  【任務時間結束，任務失敗，開始懲罰，人物已抹殺。】

  「是誰？」步微兩眼無神地問小茶。

  【步延桉之子，步郅。】

  那個孩子·······步微還沒有見到過的侄子，步延桉唯一的兒子。

  步微眼前一黑，再也承受不住，向後倒去。

  「步微！」虞或連忙接住步微，然後拉起步微的手搭腕片刻，皺了皺眉打橫抱起了步微。

  「郡主······國師。」冰糖趕過來。

  虞或瞥了眼冰糖：「帶我去郡主的房間。」

  ······

  「奇怪了，最近這藥效見效怎麼這麼快啊？」

  「是啊，莫非這藥真的有奇效嗎？」

  「若真是如此的話，那戚太醫可是立了大功了。」

  江南的疫情很快就會消失了，江南府衙里的氛圍也總算是緩和了些許，官吏們圍在一起一邊吃飯一邊說著。

  秦泱端著飯碗扒了幾口飯看了看那幾個沾沾自喜的太醫沉吟了片刻開口道：「真的是你們的藥好嗎？下次再用也能有今日的效果？」

  太醫愣了一下，誰都不敢說話。

  「秦將軍可是有其他的見解？」一個太醫問道。

  秦泱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有些煩躁地說道：「你們自己去府衙里的那口井裡打桶水來，看看水裡有什麼。」

  眾人相互對視了一眼，然後兩個人跑了出去，真的打了一桶水回來。

  幾個太醫圍了上去，伸手沾了水放進嘴裡嘗了嘗，然後又紛紛取了杯子舀起一杯水一口一口仔細嘗著，半晌之後眼裡亮起了光地對視一眼。

  「水裡被下了藥，這些藥材······」

  「是井水的藥效，不是我們的藥方。」

  「知母、生甘草、青蒿、牡丹皮，還有、還有什麼藥材？」

  「秦將軍！這是你······」江南郡丞驚訝地看著秦泱，沒想到這麼大粗魯的大老粗也懂醫術。

  江南郡丞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秦泱粗聲粗氣地打斷：「不是老子，老子字都認不得幾個怎麼會醫術。」

  「那是······謝將軍？」江南郡丞遲疑地問道。

  「是怡德郡主。」秦泱撇過頭說道，「老子······我看到她往井裡扔了東西，第二日便有病人痊癒了。」

  怡德郡主步微？

  太醫們愣了一下，那個嬌生慣養的郡主居然有如此高明的醫術？居然願意悄悄地出手救人？

  井水之中的藥味已經很淡了，再過幾日只怕就會消散，那時候疫情也就差不多了，若不是秦泱今日說出來，所有人都只會以為是太醫的功勞，步微將什麼都得不到。

  太醫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秦泱的心裡也是百轉千回。

  那個秦泱從來都不看好的丫頭，一出手竟然就是江南府數十萬的百姓。

  悄無聲息的，沒有告訴任何人，就將這事辦了。

  那麼步微答應他的軍餉糧草，是不是他也能將信任多給她一些？

  明日秦泱就要回邊境了，一分錢也帶不回去，將士們還等著他帶回好消息去呢。

  或許他能和弟兄們說的，就只有等待步微，可是步微······真的能夠給他送來軍餉和糧草嗎？

  回到京城後相王便又陷入了繁忙之中，接連失去一個嫡子一個嫡孫，相王府滿府縞素，沒有半點喜氣。

  步微在醒來的同時，也得到了下人來報的步郅夭折的消息。

  兩日後，步微見到了步郅，那個小孩子才四歲，就如睡覺了一樣躺在小小的棺材裡，在剛剛停過他父親棺槨的靈堂里停放著。

  四年前難產而死的信武侯夫人，在一個月的時間裡接連見到了她的夫君和兒子，他們一家人團聚了。

  步微渾渾噩噩地從靈堂回來，冰糖攙扶著步微想要扶步微回府。

  步微卻擺了擺手，走到紫藤樹下後便揮手示意冰糖離開，自己無力地坐在了紫藤樹的樹根上。

  「步郅就是你說會死的人嗎？」樹上傳來虞或的聲音，虞或也不知是真喜歡這棵樹還是怎麼，不論白天黑夜都掛在樹上。

  「嗯。」步微面無表情地應了一聲。

  虞或一手摸了摸下巴道：「小朋友，你身上有些我看不透的東西，你······是這個世界的人嗎？」

  步微沉吟片刻然後搖了搖頭：「不是。」

  虞或起了興致：「哦？可否跟我說說看？」

  步微看向虞或，也不知道自己心裡是不是怨虞或，半晌之後步微才開口：「虞或，若是你什麼都幫不到我的話，就請你，再也不要出現在我的眼前。你若是再這般糾纏與我，我便去和爹爹說，若是爹爹站在你那邊的話······我便讓他再失去一個女兒。」

  虞或愣了一下：「你有心自裁？」

  「我實在是受過了你了。若是自裁能擺脫你，那我寧願如此。」步微回答道。

  虞或沉吟片刻嗤笑一聲：「我竟也會惹人討厭啊，罷了，看在故人的份上，日後你再有問我什麼，我無條件回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