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4章 冤冤相報

  馮喜樂側目看向少年，清冷地詢問：「兄長大人，你今日是故意跟著我的吧？」

  狄懷尹右手拿著摺扇，一下又一下地輕敲左手。

  「並非。」

  馮喜樂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兄長大人說謊的功力增漲了許多。說謊時一點也不臉紅心跳。」

  狄懷尹有些委屈，「喜樂妹妹，你為何不相信我。我今日當真是恰好在門口與你相遇。」

  

  馮喜樂依舊不信，不過並未追究。

  她問起了其他事。

  「兄長大人，你說沁柔阿姊今日會跟著軒轅師尊一起來上京嗎？」她望著前方，面上看上去倒還平靜。

  狄懷尹思索了片刻，平靜又嚴肅地點頭：「應該會。」

  馮喜樂側身望著狄懷尹，停了下來。

  「兄長大人，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想問你。但是我怕問了之後，會影響你我之間的感情。」她抿了抿嘴唇，看向身旁溫潤如玉的少年，竟有點說不出口。

  狄懷尹對上了那雙清澈如水的眸子，溫聲道：「喜樂妹妹，儘管問。只要我能夠回答，我必定回你。另說，我不覺得一個問題，就能影響親情。」

  馮喜樂忍了忍，半天沒有說出口。

  狄懷尹依舊耐心等待著。

  良久，馮喜樂才遲遲道：「兄長大人，你覺得蚩離魔君如何？你和沁柔阿姊都對他有莫大的恨意嗎？」她問完後，聽到了自己突突的心跳聲。

  狄懷尹面色依舊平靜，看不出他在想什麼。

  「兄長大人？」馮喜樂再次出聲。

  狄懷尹笑了笑，面色有些無奈，「我就知道喜樂妹妹會問此事，只是一時半會兒我也說不清楚。對於蚩離，我最開始很怨恨。他是魔族之人，當年他的爹娘對北齊百姓造成了巨大傷害。而他，在十多年前，也對北齊百姓做了孽事。或許他是被迫的，或許他那時年幼，根本不知道自己做過什麼。但，他當年的確也參與了那件事。」

  他目光灼灼地盯著馮喜樂：「最近我總愛聽到你說當年的事情和蚩離無關，那時候他什麼都不懂。每每聽到，我都覺得很難受。我並不喜歡你為他開脫。」

  馮喜樂眸色暗淡地看著狄懷尹，「可……蚩離如今確實變了許多。」

  狄懷尹點了點頭，「是啊，他看上去並不像是魔君，而是一位十分肆意青春的少年郎。而且，他的確有一顆仁慈之心。之前沁柔妹妹那般冒犯他，若是他真的想對沁柔妹妹動手，恐怕其早就死了千百回。」

  「在齊越大地時，他還救過我。」

  「在面對想要置他於死地的逐鹿仙君時，他也選擇了網開一面。」

  馮喜樂眸色微動，試探性地問道：「那兄長大人，如今你對他改觀了嗎？」

  狄懷尹點了點頭，「改變了，但是只有一點點。畢竟，血海深仇，我不能忘卻。但他對我的救命之恩，我也不能忘。如今的我，也陷入了矛盾之中。」

  又過了許久，狄懷尹給了一個明確回答：「若是蚩離魔君再干出一件惡事，我必定會殺了他。即便獻祭上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惜。若他沒有作惡，那我會選擇原諒他。」

  「畢竟，冤冤相報何時了。」

  馮喜樂聽得很認真，深邃的眸光中帶著一絲淚花。

  「兄長大人，謝謝你。」

  狄懷尹輕聲一笑，用手輕輕地刮著馮喜樂的鼻子，溫和地詢問道：「謝謝我什麼，這些都是我對蚩離的看法，和你也沒有太大的關係。」

  馮喜樂哭笑不得，只喃喃道：「我只是想替蚩離謝謝你，謝謝你的公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