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3喜歡你麻煩我

  莫語由剛開始的衝動漸漸恢復理智，警惕性的看著對面那和左澤有著同樣眼睛的男子。

  「你是誰？」出口的語氣充滿了懷疑。

  左澤眸光微閃，一把扯掉臉上的面巾，嗓音一如他眼神一般平淡無波，「你說呢，語。」

  熟悉的嗓音熟悉的稱呼，讓莫語再度愣在原地，看到對面男子和左澤一模一樣的容顏，她咬牙。

  「不可能，左澤千年前就已經死了，你到底是誰，竟然敢冒充他！」莫語叫喊出來的聲音有些歇斯底里。

  她慌了，這突然出現的和左澤一模一樣的男子，對她的稱呼，看她的眼神，就連走路方式都絲毫不差的人，開始漸漸推翻她已經認定的認知。

  在這之前她每天都祈禱著左澤並沒有死，可是等到左澤真的站在她面前時，她開始懷疑，無法判斷是真的還是假，如果是假的，又是為了什麼。

  莫語不由得後退兩步，只是眼神還一直停留在對面男子身上。

  左澤看到她的動作，眸色划過一絲黯淡，他將面巾重新戴上，道：

  

  「是，我是死了，但是與你一樣，肉身消逝但靈魂不滅，我承受了地獄之淵千年的折磨才修得肉身，可是卻無法在人間停留太久，也不能在白日出現。」

  莫語震驚，在地獄之淵修的肉身的傳聞她聽說過，但是其中的折磨完全不是常人能承受的，左澤他……

  莫語突然不敢想像下去，眼眶漸漸泛紅。

  「你……」話出口，卻不知該說些什麼。

  「我一直在尋找你的消息，知道你和浮生在一起便一路相隨，今日才現身前來見你，語，我很想你。」他輕嘆一聲，瞥了一眼天空閃爍的繁星，「你還記得嗎，你說你喜歡躺在瀰漫著青草香的草地上數夜空星星，我當時笑你孩子氣，而如今才驚覺，這麼簡單的要求，我卻一直沒有為你做到。」

  莫語已經淚流滿面，這是她和左澤二人的秘密，旁人不會知曉，如果面前男子是冒充左澤的話，根本就不會說出這樣的話。

  莫語哽咽不止。

  左澤朝莫語伸手，語調充滿誘惑，「語，今晚的星星很好，你願意陪我再數一次嗎？」

  莫語點頭，邁步，然而手鍊的限制讓她無法再朝前前行一步。

  左澤注意到，失笑，「抱歉，我忘了手鍊對你來說也是一種鉗制，抱歉，讓你千年都在其中。」

  莫語吸氣，「那你就不能過來嘛！」

  然而話音剛落，左澤的身影就開始慢慢變淡，莫語大驚，「左澤！」

  左澤露出一絲安撫性的笑意，「別怕，我說過不能在人間停留太久，外出的時間已經到了，我得回去，明日這個時候我也能出來，語，你可以在這裡等我嗎？」

  只是不等莫語回應，左澤的身影徹底消失。

  莫語看著對面空蕩蕩的街道，一臉落寞，但是一想到左澤還活在世，便是止不住的喜悅。

  左澤還在，她生命的光還在！

  只是這手鍊對她的鉗制……

  莫語瞬間就想到月缺中的軀殼，心中開始敲打著小算盤。

  次日初陽傾灑大地，蘅希醒來洗漱一番，剛吃兩口清粥，突覺某處不對勁。

  她瞥向站在一旁的莫語，皺眉。

  莫語……好像恢復正常了？

  「莫語，你不飄了？」蘅希快速伸手去摸莫語，觸感是真實的血肉，還有溫度。

  蘅希驚呼，玄武朱雀豆豆等人聞得消息也趕緊溜出來，看著莫語嘖嘖讚嘆。

  莫語也笑，「是啊，生命太脆弱，能活著很不容易，我既然有繼續活下去的機會，為何不好好珍惜呢？」

  面對莫語這和之前完全相反的觀念，蘅希雖覺奇怪，但是看到莫語有想活下去的心思還是十分高興。

  「怎麼樣，有沒有覺得哪裡不適？」

  莫語搖頭，「沒有一點排斥的感覺，契合度十分好，只是……有了身體之後好重。」

  莫語喪臉，以前是魂體狀態，想怎麼飄就怎麼飄，輕盈的好似羽毛，然而現在實體，這身體的重量還真不是一點兩點。

  蘅希笑，「習慣就好了。」

  「對了希，我們今日就要出發嗎？」

  莫語問出聲，莫名的有種心虛感。

  「按計劃來說是這樣的，怎麼，你想多逛一會兒？」

  「這個地方初次來並不熟悉，已經有兩撥人喪命於此，我們還是謹慎為妙，我建議先把這裡地形摸透，緩幾天再出發並不耽誤。」

  蘅希略一低頭思索，覺得莫語說的有點道理。

  「行，那我去和他們說一下，你喝點粥。」

  說罷她就起身前往宇靈的房間，看著蘅希消失的背影，莫語神情微動，蘅希對她的提議立馬答應，全都是出於對她百分百的信任。

  她有些糾結，不知道該不該把昨晚見到左澤的事情和他們說上一說，轉念一想過了今天再說也不遲，總歸左澤還會出現，總會有敘舊的機會。

  將行程延緩一天的決定和冥風等人說了後，得到一致贊同。

  御天之輕悠悠的目光落在莫語身上，「是螟土吧。」

  這話是對蘅希說的。

  「你都知道答案了還來問我。」蘅希挑眉。

  「為什麼不來找我，還免你來迴路程。」

  「莫語體質不同於常人，螟土的氣質比較符合。」

  御天之紫眸看向蘅希，「誰說我就不能做到？」

  蘅希抿唇，「還不是不想麻煩你。」

  「我就喜歡你麻煩我。」

  「咳咳咳。」

  聽到二人對話的冥風趕緊咳嗽起來，這次他忍不住了，終於擠到了二人中間，偏頭看向御天之。

  「她們女子走一路，咱們兩個男子漢走在她們身後就好，這樣也能第一時間反應過來保護。」

  御天之拒絕，「誰想跟一個大老爺們兒走一路，走開走開。」

  然而就是因為冥風這一擠，蘅希也被宇靈拉走，御天之看著他和她中間隔著兩個極度礙眼的人，面色黑沉如墨。

  冥風笑，「御城主請吧。」

  這一天的摸索地形確實有所收穫，蘅希仔細琢磨這剛剛繪製完的地圖，看著地圖中貌似空了一塊地方，不由得皺眉。

  「今日我們有去過這裡嗎？」

  眾人伸頭一看，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