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阿姐這是……來搶親了嗎?
2024-05-13 19:35:58
作者: 木頭兮
林清幽跪在她面前,簌簌發抖地哭著,眼淚不停地往下掉,整張臉腫得仿佛不是自己的了,嘴唇也張不開,根本講不出話來。
也不敢再說話了……
生怕她一開口,林微緒就又要扇她巴掌……
林微緒卻沒有半分心軟的樣子,她稍微低著頭,用彼岸鞭冰冷的末端漫不經心地劃弄著林清幽的下巴。
語調則是一如既往輕淡閒雅,慢慢悠悠地,音色又極其低魅動聽,不知道的,仿佛會以為她是在講什麼溫柔的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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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底下那麼多人你不學,你偏要學趙翊搶人東西,林清幽,看來我還是沒有教好你啊。」
林清幽聽到這輕描淡寫的話,卻是整個身體繃緊了,嘴唇抖顫著,喉嚨幾度發不出聲來,惶恐不已地望著林微緒,怔怔搖頭。
她領教過林微緒的所謂「教導」,當年她尚且年幼之時,父親和趙翊還沒成婚,有一次趙翊好心贈予她幾身很漂亮的裙子,結果沒等她來得及穿上,就被林微緒發現了這件事。
林微緒當著她的面把那幾件裙子剪碎了,把她拖到了母親的靈堂前下跪。
靈堂那麼黑,林微緒卻把她關在裡面整整一夜,她哭到失聲昏厥,最後還是父親找到了她,把她救了出來。
父親帶她去找林微緒理論,當時林微緒就說了這麼一句話,「我教訓自己的妹妹,與你何干?」
林清幽怕極了再被林微緒扔進陰森森的靈堂的恐懼,她知道面前的林微緒就是個瘋子,是個她根本惹不起的瘋子……
想到這裡,林清幽不由得攥緊了身上僅著的單薄內衫,惶惶然地哭著向她求饒:「我……我不嫁了……我再也不嫁了……」
林微緒垂眸淡淡地看了看她,極輕地笑了一聲,收起彼岸鞭。
那一瞬間,林清幽整個人失去支撐點,跌坐回地上,肩膀劇烈聳動,披頭散髮地捂住了自己紅腫的臉,根本不敢抬頭見人……
她從未如此狼狽過……
她作為一個受人敬仰的大秦天司,第一次……在這麼多人面前,如此狼狽不堪……
被自己的親生姐姐,百般羞辱……
而她,一點反抗的能力都沒有……
林微緒走到拂蘇騎過的那匹雪白的駿馬前,看了一眼站在駿馬旁邊的紅衣少年,一句話也沒說就上了馬。
在林微緒騎了馬要離開之際,拂蘇一聲不作跟著坐上了馬。
林微緒目光凜冽,掃了一眼坐在身後的少年,見他表情固執,一時半會攆不下去,便收回視線,策馬離去。
長長的宮道鋪了一地旖旎落花,駿馬飛馳而過,揚起紛亂的落花。
在宮宴尚未正式開始之前,訂婚儀式就已經以一場震驚全城的鬧劇結束了。
當林微緒騎著馬從宮道離去時,此時林如練好不容易求得鎮南老候爺屈尊前來阻止這場婚宴。
他求了鎮南老候爺老半天,最後鎮南老侯爺看在阿姐的面上,勉為其難答應進宮了。
怎料這才剛領著鎮南老候爺坐著馬車往宮裡趕,林如練聽到馬蹄聲從宮道疾速而過,林如練掀開車簾往外一看,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他看到,林微緒騎著一匹白色駿馬,身後還坐著個一襲紅衣的拂蘇,從宮道離開……
林如練甚至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開口喊人,就看到阿姐騎著馬馳騁遠去,速度之快,讓他幾度懷疑自己是產生了幻覺……
「阿姐這是……來搶親了嗎?不對,拂蘇本來就是阿姐的人……」
林如練一時心裡五味雜陳,根本不知道該不該高興。
此時,出了宮道後,林微緒並不顧身後的鮫人能不能接受得了,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國師府,下了馬,回府。
拂蘇低頭跟在她身後,剛跟了沒兩步,不小心撞上了轉身過來的林微緒。
林微緒站在台階上,居高臨下地睨著台階下面站著的拂蘇,目光散淡,打量他身上的紅衣。
拂蘇循著她的目光低頭看了看自己,也不管府里守衛看著,默不作聲把身上的紅衣卸下,扔掉了。
仰仰頭,繼續認真看她。
藍眸仍然純粹乾淨,只是因為在馬背上被風颳得忒狠,小鮫人的眼眶四周微微發著紅。
然而,對此林微緒卻並沒有半點動容,她表情仍然冰涼,微勾的眼角偎著一抹似有似無的輕蔑,語調冷淡說了一句「別跟著我」,便轉身往府里走。
拂蘇並沒有聽話,十分沉默的跟著她進了府。
路上,林微緒一邊走向沐園,極力平穩住聲線對身後的鮫人森冷道:「你也很想被我打一頓?」
拂蘇垂著頭跟在她身後,聲音低啞:說「不是」。
推開了沐園的門,林微緒對守在門外的許白冷聲下令:「把他帶回桃花小苑,沒我的允許,不准他擅自離開半步。」
話罷,砰地一聲,沐園的門被林微緒關上了。
在空無一人的沐園裡,林微緒走了沒幾步,抑制不住愈發急促混亂的呼吸,整個人跌在白林樹下的石台邊,鬱結在胸腔的一口血猛地咳了出來。
經脈在一瞬間錯亂、扭曲,疼痛愈演愈烈。
林微緒伏在石台上,貼在手背上的臉愈發冷白,微微閉著的眼睫被涔涔冷汗打濕,黏成幾簇,竟有幾分可憐地垂在眼臉下。
因為唇齒咬得過度用力,下頷線條亦是愈顯凌厲繃緊。
林微緒試圖遏制住身體機能這一時半會的退化,想要強迫自己站起身,但腿剛伸直片刻,又整個跪摔下去,重重跌回冰冷的石台上。
向來清醒自知的國師大人,此時倔強如飛蛾撲火,一次次的想要起來,一次次地摔回原地。
膝腿被岩石磕出了血,卻渾然不知,或者說,蔓延在體內經脈的寒毒,已經讓她在這一刻無法感知軀殼的疼痛。
在這樣一次次的摔落中,林微緒的領口微微扯開,骨感削瘦的頸骨明顯地隨著不平穩的呼吸起伏,露出來一小截白得近乎透明的肌膚。
不知這樣摔了多少次,突然,有一隻手伸過來,按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