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擊鼓傳花

  秦蔚蔚與羅紡芊在家僕的引領下入座，儘管宋寒霜知她噁心楚月淮，已特地命人把她們的座位安排開，可入席後還是能看見楚月淮那張臉。

  「生辰宴這等歡喜的事怎麼請了她來，真是平添晦氣。」秦蔚蔚嗔怪道。

  羅紡芊深知好友的暴脾氣趕忙好生安撫：「想來宋姐姐遞請帖去不過是做個禮數，不想楚家小姐真的來了，你既然不喜歡她我們坐地側開些眼不見心不煩就是。」

  秦蔚蔚不過是噁心楚月淮，並非真的嗔怪宋寒霜，點點頭便不說話了。

  宋寒霜這場生日宴辦得極為體面氣派，前堂擺了整整八大桌，一眼望過去人都瞧不齊全。

  宋寒霜舉杯站起身：「多謝諸位抽空前來參加我的生日宴，能讓我回京後也能熱鬧一場，寒霜有幸得諸位抬愛，我在此舉杯，也祝諸位諸事順遂。」

  說罷宋寒霜把杯中酒一飲而盡，眾人聞言也都舉杯相賀，推杯換盞間席上的氣氛也熱鬧起來，熟悉的不熟悉的都三三兩兩說笑起來。

  丞相府這回遞出去的請帖不少，但凡得了請帖的也都來了。宋寒霜自然曉得不是因為她的臉面，這些人之所以來無非是看在她的家世以及她新得了才女之名所以才對她客氣有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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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寒霜很識趣地同向她道賀的人從善如流地進行誇讚，貴女們被她逗笑得前仰後合。見席間氣氛熱得差不多，宋寒霜朗聲道：「席間若只是一味地吃酒也無趣，我們來做個小遊戲如何？」

  眾人聞言面面相覷，還是羅紡芊先柔聲開口：「宋姐姐快說是什麼遊戲，別賣關子。」

  羅紡芊乃將門出身的女子，說話又是爽快清朗，眾人都循著聲音望過去。

  羅紡芊坦坦蕩蕩地笑著，並不因眾人的目光生出怯懦來，羅紡芊也不知是何故，只因秦蔚蔚與宋寒霜在她便什麼都不怕，莫名感到安心。

  「不知諸位可聽過擊鼓傳花？」宋寒霜抬手接過綠瑤遞過來的一枝早梅。

  「不曾聽說過，這名字也十分新奇，是怎麼個玩法？」離得近的一名貴女柔聲問。

  「顧名思義，擊鼓傳花便是在一旁擺上一面小鼓由侍女擊之，擊鼓的同時把我手中這枝花往下傳，擊鼓聲停時花落在誰的手中那麼落花者需當場作詩或飲酒一杯二選一，如何？」

  當今元京風氣好附庸風雅，擊鼓傳花頗有意趣，這實在是一個即新鮮又有趣的玩法。

  席間的官家小姐們聽了紛紛表示贊同，更有本就喜歡詩詞的躍躍欲試與人切磋一番。

  唯有楚月淮聽罷眉頭微擰，隱隱察覺有什麼地方不對，這遊戲為何……

  不待楚月淮細想鼓聲就已響起，那枝梅花也隨之從宋寒霜手中傳了下來。

  隨著花枝往後傳遞鼓點也變得急促起來，貴女們都覺得這遊戲好玩，傳花的過程中笑聲四起，席間一時好不熱鬧，可比乾巴巴地吃酒有意思多了。

  第一輪的花枝傳遞到一位有些面生的小姐手中，她年紀還有些小，看起來不過十三歲。

  得了花的時候她高興地什麼似的，起身當即作詩一首，文筆雖然稚/嫩辭藻運用也不十分精闢，卻獨有小孩子的天真可愛，她一首詩座罷眾人紛紛鼓掌稱讚。

  第二輪遊戲時花落在羅紡芊手中，羅紡芊落落大方說自己不善作詞，便不砸宋寒霜的場子掃了大家的詩興，然後端起酒碗一飲而盡。

  她這般灑脫純真，倒讓原本那些在詩會上欺負了她的人有些自慚形穢。

  如此幾輪遊戲下來，那枝早梅在宋寒霜意料之中落到了楚月淮的手中。等楚月淮想把花往下傳遞的時候，鼓聲已經止了，眾人見花落在她的手中面色皆有異樣。

  宋寒霜見接花人是楚月淮頗有些「驚詫」，不過很快便露出溫和的笑：「得花者乃楚小姐，不知楚姐姐是要作詩一首還是飲酒？大家不過私底下玩玩，隨便吟詩助興也無妨。」

  她這番話說的十分善解人意，楚月淮卻認定宋寒霜有意讓自己騎虎難下，越發痛恨厭惡宋寒霜這張笑盈盈的臉，看出她眼中的厭惡宋寒霜反而笑得越發溫和。

  既然對方如此討厭她，那她可不得做出一副與人為善的樣子來。

  楚月淮睨了她一眼，不甘落於下風，端著弱不禁風的做派端起酒杯：「我是個蠢人，做不出什麼好詩來，唯有飲酒一杯。宋小姐不是新晉才女麼？何不多做幾首詩給大家助興？」

  楚月淮才把酒吞入腹中席間便議論聲四起，本來不大熟悉的貴女一下之間都找到了共同話題，可見素日裡瞧不上楚月淮做派的人何止一二。

  「楚家小姐此前一直吹噓自己的才女之名，如今又不願作詩，可見確實做賊心虛。」

  當初那場圍獵盛會有部分貴女未曾參與，對楚月淮盡出洋相的場景沒有親眼所見。

  今日在宋寒霜的宴會上楚月淮這般態度，可見此人非但不是才女，涵養也屬實不怎樣。

  「什麼才女？不過是笑話罷了，虧得當初京中還有不少才子傾心於她，白瞎了眼。」

  說起才子傾心楚月淮一事眾人都不約而同把目光移到秦蔚蔚身上，要知當初秦蔚蔚心儀的才子就因楚月淮才投河自盡。

  此時坐在席間的秦蔚蔚已是面若寒霜，要不是顧著宋寒霜的臉面她非得輸出兩句不可。

  「諸位這麼說是什麼意思？方才遊戲落花者飲酒的又非我一人，羅家小姐難道不是也棄詩飲酒，怎麼她使得我就使不得？我實不知大家為何要這般厭惡我。」

  楚月淮拿帕子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淚水，秦蔚蔚見她裝模作樣氣就不打一處來，當即嗆聲。

  「你自說你的，拉扯芊芊是什麼意思？芊芊確實不善文墨，可人家從頭到尾都坦坦蕩蕩不曾強說才女之名，比起某些人那可好太多了。」

  席間立即有人應和：「可不是麼？楚小姐還道自己克己復禮，我瞧著也不是那麼回事。」

  眾人越說便越發不屑楚月淮的做派，宋寒霜在一旁充當透明人笑看楚月淮變臉，並未開聲勸阻。